“所以老子还得开动起来,好好赚一筐大面包,把我家妞子们养的滋滋润润的!”
活动开手脚,趴在了宫城城墙上,毛珏有是满是干劲儿的哼哼道。
下面,蜂拥的东林武士已经是凌乱的溃散了出去,而早就被暗藏好的六波罗以及公族子弟则是拎着刀子疯狂的追杀着,街上到处都是杀人之声。
抢驾不成的国松丸,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实话,国松丸这一手玩的很漂亮,面上一门心思读书做学问,暗地里把程朱理学邪教那样传递出去发展势力,而且咄咄逼人的敌意都是表现在自己身上,让袁崇焕的目光更汇聚在他自身,而忽视了低下为他跑腿的江南书生,他已经算是个大半成功的阴谋家了。
可惜,他遇到的是毛珏!江南杭州吃了一回苦头的毛珏是再不敢小看任何人!素不相识的书生尚且都能对他下此毒手,何况权利之争的丰臣家主?
一直装聋作哑,也不过是毛珏的撒网之计,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趟一统江山太顺利,终究需要流淌些鲜血,来为毛某人的功绩加上些点缀。
京都,六波罗!
远远眺望着漫天的火光廖大人的嘴角还浮现着得意之色,可能不防窗户猛地被两个重物撞开,情急之下,看守的几个书生直接狠狠扣下扳机,弩箭穿射出去,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却是全都射在了盾牌上。
更多的门被撞开,冲进来的黑衣忍者两个抓一个,拎着那些官欲熏心的江南书生就出了去,一边被拖着走,一边那廖大人还在撕心裂肺的叫嚷着。
“你们不能抓我,我是丰臣家主亲信!我还是明人!明人!”
“不好意思,主公只认东江人!”
三角眼睛挂着残忍的笑容,外面砍头的咔嚓声一大片,毛珏在倭国最忠诚的狗,长崎藩主井上腾则是笑眯眯的伸手把肚子中刀的兵团长片桐尚信搀扶起来。
“片桐大人!让您见笑了!如今城中乱党嚣张,惊扰了圣驾,袁大人希望能快点把乱子压下来,不知道您撑得下去吗?”
撑不下去也得撑!捂着伤口,这老旗本是虚弱的点着头。
“末将这就去调兵!”
有了六波罗的加入,京都的情况再一次来了个大逆转。
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忍者还在放火,冷不防身后大片的喊杀声响了起来,惊愕的回过头去,密密麻麻的倭人长矛刺猬一样向他们包围过来,前面是长矛,身后是大火,前面的忍者撕心裂肺的想冲出一条活路,却是纷纷扎在了长矛之上,被捅死当场。
被逼得走投无路,剩下的忍者惊恐的一头扎进了火场中,不知道他们火遁练的如何,总之,官军是再没见到过他们的影子。
京郊,外面的叫嚷声音已经愈发的浓烈,院子里,却是足足几十个剃着月带头的男人盘坐着几排,深深叹了口气,为首那个武士猛地将肋差短刀捅进肚子里,旋即向上一挑,跟着他,噗呲的声音此起彼伏,紧接着,几十把武士刀劈砍下,滚落的脑袋喋血中,又一个自战国幸存到如今的家族灰飞烟灭。
大坂城,急促奔驰的东江马车也到了丰臣御所,才进了院子,千代姬就被匆匆领进了金殿,殿内灯火通明,数百丰臣老臣已经是跪坐在一起等候多时了。
见千代姬进来,礼佛了多年不问世事的甲斐殿是猛地站起,在千代姬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气宇轩昂的天守阁内。
“前家主信长顽劣悖逆,欺君罔上,十恶不赦!按照祖宗之法!本殿废其家主之位,传位千代姬!”
“汝等还不拜见新家主!”
木偶那样被领到了最上首,在千代姬傻乎乎的眼神下,数百丰臣家臣整齐的匍匐麾下,头磕地板,高声称赞道。
“拜见家主!吾等以血宣誓,向主公效忠!”
京都,血还在流着,借着国松丸这一闹,毛珏趁机是清洗掉了绝大部分的反对者,只不过,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按照他的逾期发展的。
“还没抓到丰臣叛逆吗?”
熬了半夜,眼圈儿都黑了半边,打着大大的哈欠,毛珏是疲惫的问着,可惜回来复命的井上藤,东江的忍者头目则是愧疚的跪在了地上。
“回主公,尚在追捕!”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请主公提早定夺!”
一张小纸条被捧到了毛珏面前前一秒他还昏昏欲睡,下一秒却是眼睛瞪得溜圆,不可思议的偏头看向了也跟着抽热闹的关东管领,德川家光。
后者肥乎乎的脸上充满了憨笑,满是基情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第四百三十七章.杀手锏
京都城的硝烟尚且没有燃尽琵琶湖边的倭国长城又是冒气了滚滚黑烟,修建起来四年了,头一次,这道类似柏林墙一般的防御工事被攻破了。
城关楼子中,粘稠的鲜血小溪一样向下流淌着,甚至把取暖用的篝火都给淹没了,浪迹的尸骸横七竖八的堆成一堆,下面的城门口洞开,门洞里,扛着长矛大筒,推着火炮,拎着铁炮的东军就好像是水银那样向前奔涌着,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方,坚固而伟大的工事也挡不住百十个京都东林乱党的背后一击。
毛珏算无遗策,却终究没算到自己领地之外,这次德川家光带来的参上部队,才是丰臣国松丸最大的杀手锏。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己当老大挺好的,尤其是还取得了三年前的江户保卫战的胜利,幕府颓势似乎一下止住了,德川家光脑袋又没被驴踢了,怎么就突然愿意交出足足一半的年入税收,来当个小弟呢?
用一句不知道名字的杰克逊舞曲歌词来说,就是都是逼的!是逼的!
丰臣国松丸把程朱理学当做邪教发展,足足发展了四年多,就算袒护学生,一但成了气候袁崇焕也不会视而不见。之所以驻守倭国的袁督师一直隐忍,甚至还有点隐隐忽略,实在是在京都,国松丸的摊子铺的太小,他走的上层精英路线,仅仅拉大世家豪门那些不得志的子弟入教,京都一场变乱,国松丸要闯宫夺天皇这么重大的战役,也仅仅发动了四千多浪人,世家子弟,这点乌合之众自然引起不了袁崇焕的兴趣。
可卧薪尝胆四年多,作为袁崇焕的学生,还有算是毛珏的半个学生,国松丸手段不可能小打小闹,他是一直搞着古巴那样的革命输出战略,东家开花西家香,京都算是个武士道培育学校,这头培育好的理学家被他直接绕过倭国长城输送到东国去,去那儿传教发展。
就像白莲教那样,从底层忽悠起来,最后犹如水葫芦那样蔓延整个水面。
每逢乱世之际,邪教横行,总有妖言惑众之辈聚众举事,咆哮于一方,也总有数不清的民众蚍蜉撼树那样昏昏沉沉跟随其后,哪怕是用血肉之躯去填沟挡箭也在所不惜,原因无他,困苦绝望中的人群需要这么个精神寄托!
甭管这个寄托是真神还是真魔,只要能带来希望,就能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吸引着数不清的愚民死死抓住。而东国,此时就是个符合邪教传播的完美温床。
横行无忌的毛珏给幕府带来太大的压力,几乎是必胜的大阪三之阵,三十万幕府大军应战才拼凑起来去去十来万西军,德川家光都想好如何写军功传记,结果军功传记没白费,一并被毛珏缴获,当做丰臣家的功勋发布了出来,大阪城外简直成了屠宰场,到处是东国武士后代的尸骸。
而且德川幕府建立之后,本来海上力量就是衰落的,倭国长城建成之后又把路上的进攻道路给堵住,东国又不像是蒙古草原那样广袤无际,可以依靠广阔的战略空间进行迂回,农耕民族应对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只有跟着修堡垒,对着装乌龟壳。
奈何,钢筋混凝土铸城法和倭国传统土石堆砌铸城法不管效率还是成本,实在不是一个起跑线的,毛珏只用了几个月,五六万人就完成了这项腰斩倭国的大工程,花粮食二十七万石,银七十万两,可沿着西国进攻的道路修筑城池堡垒,幕府却是整整修了四年,投入几十万人口,数以百万石粮食与资金,到现在还没修完,庞大的工程对地狭人多的东国来说,简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甚至富饶的关东平原上,倭人种萝卜都得先估量一下能长多肥,然后萝卜皮留下来自己吃,把萝卜芯儿腌起来当做税收交上去,幕府建立结束了战乱后,好不容易能够不挨饿的农人又退化回一年挨饿小半年的状况,每一年,缺粮挨饿的时间愈发的拉长。
简直看不到希望!
这种情况下,以程朱理学为核心的国松丸武士道邪教简直是如鱼得水那样。一切苦难的根源都在国松丸这儿得到了解释,孔夫子所言的礼崩乐坏!以下克上!那些乱臣贼子窃取了天皇的权利,将残暴压在天下百姓头上!
只要把德川幕府与丰臣摄关一并打倒,还政天皇,让神国降临人间,一切美好就可以回来,整个倭国就能恢复到上古时期那男耕女织,安定富饶的时代,人人吃得饱饭,穿得暖衣,不需要再去打仗,不需要拼死拼活的铸城,每个人都能活的很美好,很富足。
整天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倭民面前,这简直是一副天堂景色,谁能不跟随?就犹如白莲教一般,丰臣国松丸的势力几何倍数那样膨胀出来。
从去年稻叶正胜出使东江时候,东国已经爆发了几场篷一揆,自德川领蔓延到仙台藩,战国时候令人闻之变色的一向宗又跟着不安分了起来,恐怕更大规模的一向一揆也要随之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