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家主!老臣带来袁奉行御令,他要北行丈量关东德川家领地,要出门十几天,不能陪家主挑选婚服了!”
这可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最幸福的时刻,未来的夫君居然不在身边,千代姬的失望可想而知,小脑瓜都忍不住耷拉了下来,可旋即,她又是气呼呼咬着小虎牙杀奔回了殿堂内,小手准确的捏在了一只耳朵上。
“哎呦呦,掉了!快给老子松手!”
整个东江,敢拎毛珏耳朵的也没几个,可这妞就算是一个,好不容易打个盹,他是龇牙咧嘴蹦了起来,悲催的叫嚷着。
“还不是你,给袁先生那么多工作!关东十几天,再有几天,就是良辰吉时了!”
虽然认命了,可估计袁崇焕心头,还是对做这个大逆不道的外国藩君有着点抵触,这毛珏也没办法,把通红的耳朵抢救出,他是无奈的哼哼着。
“反正岛津信义和伊达勇登都没到,拖后半个月就拖后半个月呗!”
看着这妞小虎牙又亮了出来,护住耳朵,毛珏又是悲催的一摆手。
“你们相识就是在落雪时节,相伴一生也是在落雪时节,这不浪漫吗?”
还好这萝莉好忽悠,转怒为喜,这妞又是娇羞的点点小脑瓜。
“说的也是!”
“落雪!对!裁缝!本宫要一套白色的凤冠霞帔,赶紧去给我做!”
大小姐的突发奇想顿时让人头大三分,十几个宫人侍女一齐悲催的叫喊出来。
“家主殿下,大婚哪有用白色的,不吉利啊!”
“我就要!!!”
这妞又是急急切切的在镜子前扭啊扭啊的,看着毛珏自己都是无奈的摇摇头,可是目光落在略带羡慕的素衣身上,他又是重重的在心里决定着什么。
天儿,似乎开始变得冷了下来
第四百五十七章.泡沫
几斤重的铁球子打在城头上,发出哗啦的声音,崩开的墙砖碎石头不比弹片杀伤力弱多少,哗啦一下,附近几个人捂着带血的伤口瘫软了下来。
“开铳!”
火器上还是明军厉害,鸟铳都压到了,躲在盾手身后的鸟铳忽然哭露出头,一阵枪弹打过去,几个刚冒头要向下射箭的清军立马脑袋冒血瘫了下去,还有个倒霉的从几米高的墙头摔了下来。
被炮弹轰塌了半边的城门楼子上,全都是血拼不止的明军,真仿佛打了鸡血那样,昨个,宣府总兵杨国柱中箭阵亡,洪承畴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旋即就换上了山西总兵李辅明部队接着攻打,连续两天,明清两军就仿佛两头蛮牛那样脑袋顶脑门角抵着角,在一个小小的西石门,二十几万大军打的一塌糊涂,不可开交。
直到双方的尸体在地上都堆了几层,从墙上流下来的血把半面城墙都染红了,看着今日下关无望了,洪承畴这才下令鸣金,把部队收了回来。
一直在城头上指挥作战的多尔衮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虽然主动权在攻城者一方,可是防守方毕竟有着城墙之利,两天时间,明军至少伤亡两千多,清军才七八百。
可就算如此,对于人口稀少的满清来说也是受不了,而且加上这快一年的军事对峙,消耗,清国的国力衰弱是显而易见的。
锦州南关,原南关参将营房院子,东上房。
残余的部落族长制度尚且浓郁的残留着,虽然四大贝勒共同议政的制度早就被皇太极面南为尊所取代,可也没森严到大明那样的君君臣臣,爱新觉罗家的十几个子孙,大清国这些掌握核心权力的子孙贝勒三三两两阴沉的盘坐在后世闻名遐迩的东北火炕上盘着腿,年龄大的如济尔哈朗还忧愁的叼着根东江香烟,不时向外吐出个眼圈来。
豆粒大的灯火时不时摇曳下,照耀的人脸阴晴不定着,可除了叹气声,却是没人愿意开口说话。
除了叹气声,还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时不时传来,银碗里盛放着清水,殷红的鲜血一滴滴的掉进水中,转眼间水碗已经通红一片了。
东江大战留下的毛病,皇太极已经是鼻血不止三天多了,本来圆润发亮的脑门起了一层细密的皱纹,鹰视狼顾的眼睛亦是带着一股子深深地疲惫。
又是接了小半个时辰,血似乎终于止住了点,放下碗,这位大清帝国的千古一帝这才自己打破了平静,沉闷的问道。
“说说情况吧!锦州如何了?”
“回皇上!”
剩下半根多东江软中华赶紧怼到了身边的碗里,济尔哈朗是低头答道:“奴才今个派了劝降使者又被祖大寿赶了出来,而且这厮今个在东关还出城了几百人,打了一仗,他们死了三十来个,咱们也死伤了十几个。”
“这祖大寿开始不安分了!”
眉头一扬,似乎流露出点不屑来,皇太极又是把眼神放在了多尔衮身上,扬声问道:“老十四,你那头呢?”
“昨个宣府总兵杨国柱被儿郎们射死,今个洪屠夫又是换上了山西总兵李辅明,这宣狗跟吃了疯药那样,死战了一天,今个两白两黄又伤亡了六百多,城墙被轰破了个口子!”
“宁先生,义州存粮如何?”
这个义州可不是毛珏手底下的义州,而是后世辽宁义县,就挨着锦州城不远,是清国进攻宁远前线的屯垦桥头堡!对关宁锦也是蓄谋已久了,这儿囤积了几万包衣,已经是屯田好几年了。
可提到这个,负责后勤的宁完我一章老脸哭的快跟佛陀迦叶那样了,他可不像努尔哈赤那些子孙那样权重自在,伺候在一边的这明奸是赶忙重重的跪地磕头在那儿。
“回主子,库存还有四万石左右!”
“四万石!”
不管是祖大寿还是洪承畴,都没让皇太极太动容,可是这个四万石却是着实让皇太极眉头抽动了下,鼻孔又是一红,血滴子再一次淅淅沥沥滴了出来。
“主子保重身体!”
看到这一幕,那些爱新觉罗家的黄带子们也是赶忙在炕上磕头拜下,又是端起碗接着鼻血,好一会,皇太极方才烦躁的摆摆手。
“朕没事!”
“诸位贝勒大臣,你们先定一下明天怎么打,朕出去透透气。”
“恭送皇上!”
吆喝中,看着皇太极端着碗转了出去,一群旗主鼓山们,眼神再一次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来。
出了院子,夜风让七八月份的秋燥似乎散去了点,皇太极的鼻血亦是止住了些,透过院子,远处黑森森的锦州城似乎隐约可见,端详凝望了好一会,皇太极方才扭过头去,他胖大的脸上却是带上了一股子深深的忧愁来。
“小贵子,宸妃,如何了?”
对于大明,皇太极是强盗,对于大清,皇太极却绝对是个英主,千古一帝,他从努尔哈赤手中接过了部落制度的后金,在他手中,完成了向帝国的过度,并且打下了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