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毛行健不兴奋,他和毛珏的政见核心分歧就在于毛珏主张用新式的商业发展,对内用利益治国,用利益串起国内的各大势力,对外则是暴力的武装征服与掠夺!他摒弃了一贯的儒家核心思想礼!可毛行健却是这个礼不折不扣的拥蔟!
如果要是能抢在毛珏动手之前,教化了这些化外蛮夷,让他们礼华夏,不就证明了自己的正确,毛珏的错误吗?看着眼前这个苏族人,毛行健这一刻眼神亮的犹如看到了金子那般!
错愕的看着毛行健背过的身子,还有挥着的巴掌,话堵在嘴里,好一会,宋勇忠这才无比无奈的重重一抱拳:“卑职告辞,殿下小心!”
打发走了他,毛行健的眼神又是狂热的落在这苏族汉子的身上,足足打量了好几眼,他这才热切的又挥了挥手:“拿几件孤的衣服,送给这个蛮夷,还有,看住了他,孤要亲自教导这个蛮夷什么叫华夏!”
对于印第安人,南宫炳文倒是没宋勇忠那么深的敌意与警惕,他是恭敬的重重一鞠躬。
“卑职领命!”
这功夫,楼下又是一声牛的惨叫,估计是气呼呼的韩晓沫下手重了点,可听得这宝石海镇新成员却是忍不住机灵灵的重重哆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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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了下去,而且毛行健的策略,非常奏效!
大明境内马车流行,而且造船业发达,这也就让一个技能泛滥起来,木匠!宝石海镇缺铁匠,还真就不缺木匠。军营底下,就这新伐出来的优良大木头,十几个木匠拿着大锯哗哗的拉着,暂新的木板一块块的锯了出来,那头又是几个木匠学徒叼着铁定,拿着锤子乒乒乓乓砸着,车的雏形又被他们钉了出来,至于轮子,则是直接铸出来了铁轮圈,里面插上木制辐条,外面用牛皮包裹,六天后,十辆大车工工整整的出现在了兵营下方。
那头,赶着阉割过的北美野牛,梗梗脖是兴奋地把牛皮做的肩套子套在了牛背上,失去了蛋蛋失去了尊严,这头已经被鞭子与牛鼻绳驱赶了几天的倒霉野牛顺从的拉起了车子,咯吱咯吱的车轴声音,让围观的小半个殖民地都发出了欢呼声。
有车运输和没车运输,简直就是两个概念!能驱使畜力了,让殖民地移民们似乎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不过这一幕看的楼上苏族汉子是目瞪口呆外加瑟瑟发抖。
尽管中部印第安人长期追逐野牛群狩猎,将其当做食物,可还没有哪个部族勇士能够征服这半吨多的怪兽,这个古怪部族的女巫师简直太厉害了,她割掉了牛的蛋蛋,就让这些力大无穷的家伙俯首帖耳,她要是割掉了自己的蛋蛋,岂不是自己也要像是神话中的僵尸那样,受到她的诅咒与奴役了?
太可怕了!
“你在看这个?”
这个年轻汉子直哆嗦时候,毛行健在他背后却也是捏着下巴苦恼着,要想教化一群土人归化,首先得教化眼前这个土人归化!可语言不通,他拿啥来给他讲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大道理去?
眼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牛车,苦恼中的太子爷试探性的向前伸出了手去。
“这是牛!”
“妞?”
头一次,这家伙居然回应自己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地看着这苏族汉子大鼻子两边惊奇恐惧的眼神,愣了片刻,毛行健如同基佬那样乐开了花,把高冷人设丢在一边,亲自底下头两个手做犄角状,牟牟叫着笔画起来。
“这牲口叫做牛!牛!!!”
都是黄种人,基因也差不多,这一次,这个苏族汉子比较清晰的发出了这个音来。
“牛!”
第七百七十三章.太子篇之流失
轮子是人类进步史上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发明,有了车的宝石海镇与没有车的宝石海镇就是不一样,整个镇子的活动半径大为提升,有了这老牛破车,毛行健计划了许久动作,也终于得到了施展。
一大清早,重新变得充沛活力的宝石海镇,歪歪斜斜的木头房子里,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在家里吃的饱饱的,一个个殖民地汉子又是鼓着圆溜溜的肚子,打着饱嗝聚拢到了镇军营外面。
吆吆喝喝的声音中,二十头犍牛被套上了马车,每两头拉着前后并排一起的两辆牛车,车厢上装满了大腿粗细,格外长的云杉原木,车厢底下则是从腥海子港买回来的金属工具,沉重的车轮子压的雪地咯吱咯吱的响着,轮着鞭子中,一百多人又是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骑着马跟随在十几辆车队边上,宋勇忠则是揉着他大了一圈的脑袋,无奈的叹口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太子爷怎么就对二十二号哨所如此的青睐有加?
这一趟虽然不是直接去二十二号哨所,不过和那儿也有关系。
地理上,美国东西海岸全都被高耸的环海岸山脉所包裹,他们所处的西海岸这边,只有雷尼尔火山山脚下,由哥伦比亚河冲击出来的山谷是最便捷的进入大陆通道,只不过这条道可不好走,道路崎岖,河沟纵横,现在毛行健带着大家伙就是做一件很牛掰的事情,修路!
当然,像毛珏那样动员好几万人,成群的马车拉着沥青水泥那么大张旗鼓的修路,毛行健没那本钱,只能是拉着木头逢山开道遇水架桥,修出一条相对能走的简易道路就行了,从十二月末过完年,这已经是修路的第二十五天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别说,经历了一系列的埋头苦干,环海岸这一面的道路修建,已经是颇具有成果了,比上一次节约了将近三分之一时间,下午两点多,带着工具与材料的牛车,就抵达了最后攻坚的那一段。
哥伦比亚河大瀑布。
前两次进山时候,哥伦比亚河不是直接流淌出环海岸山脉,在北面挨着最近的一处,河水是顺着差不多二十几米高的台地倾泻而下,就因为这条瀑布,毛行健不得不下马从林子里绕了一个多小时的路途,气得他咬牙切齿的。
敢让太子爷发火,这片林子也是付出了代价,毛行健到工地的时候,林子已经犹如中年大叔的头发那样,被砍成地中海了,还有人不断地扛着镐头刨着地,将山上的土挖掘到山下来,把陡峭的地形稍稍修复平,拉出一条缓坡来。
还有人在已经挖好的坡地儿挖出一个个长条形的坑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这寒冬腊月,不少人愣是干出了一后背的汗水,干脆脱光了膀子,整个工地都是干的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太子爷来啦!”
看着车队,大声的叫嚷声又是响了起来,不过三百多工人却是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夹道欢迎的阵势,反倒是一窝蜂的挤到了车边上,扛着木头呼哧呼哧的向下走着。
虽然喜欢儒家的繁文缛节,可目前没有这个资本,毛行健只好也选择了效率,由他亲自下令不用行礼。
在太子郁闷的注视中,梗梗脖金老六他们把在宝石海镇用石灰泡好,做过防腐的细木头段直接整根扛下来,按照挖好的坑长度,又是用锯子哗啦哗啦的拉了起来。
这头锯末子飞溅,锯下来的木桩被一人一根抱上缓坡,直接铺到坑里,然后轮着铁锹再用土埋上半边,站在瀑布边向上眺望,在两边削下去的土墙包围间,半条宽两米多点,铺着原木楼梯的土黄色道路赫然显现出来。
再干个三天左右,这条道差不多就能铺平了,到时候去沿着哥伦比亚河边被河水冲击出来的平原,回来直接顺着哥伦比亚河放下木筏,来往于蛇河平原的交通一下子就通畅了不少。
不过由于一句话叫乐极生悲,就在毛行健看的心情舒畅时候,又是锯下一段木头的梗梗脖却是屁颠屁颠的小跑了过来,一边打扫着身上的木屑子,一边这牛气哄哄的老兵跟个被骟了的北美野牛那样,讪笑着点头哈腰的请示着。
“太子爷!”
“有事儿说!”
就算这货低头了,可毛行健还是不喜欢他,高冷的眺望着雪山大河,他是傲然的哼哼着,可接下来,梗梗脖的话却是让毛行健情不自禁的猛转过了头来。
“是这样的,太子爷,咱老赵有个战友在枫树林镇那头,前天他让人捎过来消息,他们几个在育空河那儿找到了金沙,叫咱们兄弟几个跟着过去帮忙,修完这条山道,小的和金老六几个就不给您干活了!这儿先告诉您一声!”
“你们要离开宝石海?”
“是这么个情况,太子爷。”
毛行健的脸色明显是阴沉了下来,可却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点了点头。
“孤知道了。”
到了晚上六点,天气已经冷的让人直打哆嗦了,今个也是干完收工,为了住宿方便,这儿的工人直接在瀑布上面的随便上用木头搭了个工棚子,几个火堆分两排排列着,外面山风逐渐呼啸起来,不过缩在棚子里,对这个烧的咕嘟咕嘟作响的大铁锅,三百来号人还是觉的暖哄哄的,有的掏着劣质酒往肚子里灌着,一个倭国关东出身矮子还跳起了田舞来,自己一张黑脸儿用粉图的雪白打扮成小白脸,右手顶着个姑娘戴的白纱帽,穿着个姑娘的白纱衣,踢踏着木屐在那儿亲嘴儿转着圈儿,虽然听不懂这矮子说啥,可是喜罗罗的叫嚷声还有夸张的动作,依旧吸引着这些底层的穷苦力哈哈大笑着。
“大侄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