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骑坐赤菟缓缓上前,众将跟在身旁,前方士卒很自觉的让开一条大道,供吕布前行。
此人,便是吕布么?
徐广虽未亲眼见过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天下第一人,但在吕布现身的那一刻,他一眼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吕布身上。
徐广这些年见过的强者不少,却唯独没有见过吕布这般人物。
没有嚣张跋扈的气势,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慢,但不知为什么,却令他有股说不上的感觉,心里头莫名的有些发怵。
来到阵前,诸将依次排开,吕布位在正中,他瞅了眼对面叫阵的敌将,兴趣缺缺,然后便将目光远眺帝王车驾上的刘辩。
他至今还记得当年被先帝刘宏带至深山里的道观时,头一次见这位小皇子时的景象,贪玩好耍,却又胆怯懦弱。
如今十几年过去,刘辩的容貌变化很大,但总归能看出一些小时候的轮廓外貌。
吕布几乎可以确定,这位关东朝廷的新帝,就是当年从大山里逃出的刘辩!
但眼下,吕布断不能承认他的身份。
“尔是何人,竟胆敢冒充已故弘农王,在此蛊惑人心!”吕布手指刘辩,猛地大喝一声。
刘辩听得吕布这般质问,却也不恼,命人将车撵往前拉动几步,看向吕布反问起来:“吕将军,你是不认得朕了,还是说不敢认了?”
“当年父皇遗诏,传位于朕,后豺狼董卓入京,暴虐嗜杀,残害忠良,将朕从帝位赶下。如今董卓已死多年,朕仍存活于世,可谓是上天庇佑,祖上历代先帝显灵,所以这天下,本就该是朕的!”
刘辩说得铿锵,底气十足。
吕布却不买账,当面揭穿道:“且不说你这弘农王身份真假,就说当年先帝遗诏,本是传位于小皇子殿下,却被你舅父与何后篡改,蒙骗世人。真正的大汉天子,乃是当今陛下,并非尔这居心叵测之徒!”
“吕布,你胡说!”
听得吕布提起旧事,一向淡定的刘辩忽然炸毛,眼中恨意十足。
因为母亲善妒的缘故,致使他从小缺乏父爱,被放养至城外道观。而父亲素来宠爱弟弟,那他又为何会在薨逝前,传位于自己?
小时候刘辩不懂,但现在想想,其中蹊跷,他也能猜知一二。
但他不愿往这方面去想,否则,他这些年所付诸的努力和受过的折磨,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这是刘辩所不能接受,也绝不允许的事情!
刘辩与吕布在阵前争辩名义正统,那边的公孙瓒却是坐不住了。
他是个暴烈脾性,脾气一旦上来,也不管自个儿干不干得过,手里的长槊重重一跺地面,溅起一缕黄沙,胯下白马驹疾驰,口中猛然喝道:“吕布,你趁我不在,使刘虞老儿阴袭我幽州。今日,我便要与你算一算这总账!”
“公孙将军!”
“伯兄!”
见公孙瓒如此鲁莽,刘辩与刘备同时急呼出声。
可此时的公孙瓒已然出阵许远,他听见了后方呼声,却没有勒马回营的意思。双方将士,几十万双眼睛看着,他公孙瓒好歹也是天下间有名的人物,未战就灰溜溜的逃回,今后还如何在军营立威,脸面又往哪儿搁!
公孙瓒心中也琢磨过,他如今已是二流巅峰之境,即便胜不过吕布,至少也能在他手上走上个一二十合,应该不在话下。
公孙瓒策马杀来,吕军诸将马蹄前驱,身上战意滚滚。
处于阵前的吕布并未转身,向后竖起左掌,制止了跃跃欲试的诸将。
随后,他伸手向后摊开,扛戟的文稷会意,快步跑上前去,将戟身冰凉的方天画戟恭敬递交至吕布掌中。
“主公,杀鸡焉用牛刀!”
拥有健硕躯体的华雄虎着嗓门,一身爆炸性的肌肉几乎快将甲胄撑破。
吕布没有应允,只是催动胯下赤菟,开始缓缓向前。
距当年的虎牢关之战,已经过去整整十五年。
或许世人都忘了,所以吕布决定亲自给这些人提提醒,他要告诉天下所有武夫。
吾不死,尔等终究……!
(作者君词汇不够了,在此征求大家的意见或者句子,‘为臣’我想过,感觉不太合适)
睡觉,明天恢复双更
第九九五章 破公孙
在两军将士的注目下,公孙瓒快马驰骋,手里紧攥的长槊在地面划拉起泥尘飞扬。他望见吕布气定神闲,只是很缓的催动赤菟向前走来,心中大恨,这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他公孙瓒纵横幽北十数载,异族人听得公孙之名,无不胆颤心寒,所以才有‘白马将军’之谓。
公孙瓒是个好脸面的人,吕布如此小觑,他自然愤恨无比,口中不由怒吼出声:“吕布,汝竟敢小觑于吾,给我死来!”
刘辩军的右侧,望见公孙瓒擅自出击,位列曹操旁边的夏侯脸色凝重,担忧说道:“主公,公孙将军恐怕不是吕布对手。”
“不是恐怕,是肯定!”
曹操给出尤为笃定的答案,他小眼微敛,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精光。
吕布实力之强,非在场任何一人能敌!
公孙瓒虽然实力不弱,却远非吕布对手,所以曹操想假借公孙瓒之手,先探探吕布的实力究竟如何。
“要不要我等上前助阵?”
另一旁的夏侯渊也询问起来,倘若公孙瓒败了,那对三军士气多少会有些打击。
“不用。”
曹操微微摇头,他不经意的望了刘备那边一眼,见刘备脸上并无太多担忧,遂也不准手下前去相帮,且先看看再说。
战场中央,两人的距离在不断缩短拉近,公孙瓒浑身战意陡增,可当他越靠近吕布,便越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可怖的气势。他用言语描述不出那种感觉,却令他无比难受,就好像在呼吸的管道上,压了块大石头,而且那石头的重量,随着距离的拉拢,变得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