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吕布只得伸手接过,小家伙似乎并不买账,依旧哇哇的哭着。
“戏策,你中彩了。”胡车儿指着戏策的长衫前面,哈哈大笑起来。
在那件灰白色的长衫前,赫然有着一滩水渍,浸透了衣衫。
那水渍的成分,不言而喻。
这个小不点,居然尿在了戏策身上,怪不得怎么都哄不住她。
吕布让婢女将小东西抱了下去,换块尿布。然后又朝着戏策致歉道:“先生,小家伙不懂事。”
在这么多人前,被孩童尿了一身,传出去难免会有损名声。
熟料戏策毫不在意,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格外洒脱豁达。
看着畅怀无比的戏策,众人完全是摸不着头脑,心里琢磨着:这家伙,怕不是傻了哟。
“严家老爷、夫人到,张老将军到,郡守到……”站在门口迎礼的陈卫大声高喊起来。
当报到最后一人时,陈卫脸上罕见露出几分笑容,打着招呼:“张小将军,好久不见啊。”
张辽之前编制在狼骑营里,对陈卫自然再也熟悉不过,他的脸上露出浓浓战意:“陈统领,过两日我们再来比比。”
狼骑营的那段时日里,张辽的成长,足以用飞速来形容。
仅仅小半年的时光,这个十四岁的少年郎,愣是从中等实力,提升到了排名前百。当然,这其中除了他的天资过人,也少不了吕布给他开的小灶。
尽管如此,依旧有那么些人,张辽无法胜过。
陈卫,就是其中之一。
两位老爷子并排而行,院内的一帮子武夫们纷纷挺立身板,面向那个白须飘飘的花甲老人,发自内心的敬重喊着:老将军,老将军,老将军……
吕布站在院道中央,主动上前两,抱拳行礼道:“小子吕布,见过将军。”
老人轻拍了下了吕布肩头,转过身子看着那些行礼的莽汉们,和善的笑了起来:“难得你们还记得我这老头子,以后哇,就别叫将军了,老夫已经被贬作了庶人。”
吕布却是摇头,言辞恳切:“将军提携布于微末,又于艰难之境,庇我周全。这份恩情,吕布不敢忘,只要我活着,您永远都是我的将军。”
他能走到今天,眼前的老人在背后承担了太多。
“也是我们的将军!”行伍出身的汉子们振声应道。
“好,好,好!”
老将军抚着胡须,满是欣慰。
严老爷子则是直奔主题,问向女婿:“我外孙呢?”
替换完尿布的侍女很快将小家伙抱了过来,不等吕布接手,严老爷子便抢先一步抱了过来。
他看向怀中的外孙,褶皱的眼纹下满是慈爱的表情,乌黑的眼珠,小小的嘴巴,可爱的模样就和女儿小时候一样。
小东西在他怀里也不哭闹,一方面是因为严阚抱孩子的手法熟练,另一方面则是她发现了新奇的玩意儿,伸手揪起了在眼前晃动的胡须。
小家伙巴掌很小,攥不住许多,只能一根两根的扯拔。
老爷子拧巴着眉毛,疼啊!
小家伙就乐,她一高兴,老爷子也就顾不得疼了,跟着一块儿高兴。
吕布请两位老人上座,两位老爷子却说吕布才是东道主,他两坐在下方即可。
吕布也不强邀,走回到中间的座位上,举起酒盏,高声说着:“今日,乃是吕某小女满月之喜,承蒙长辈、弟兄不弃,光临寒舍,吕布在此替小女,敬过诸位!”
下方的汉子们亦是举起酒碗,齐声贺道:“我等亦祝将军喜得千金,祝小少主平平安安,富贵吉祥!”
去换了衣衫的戏策回来,恰好在门口望见这百人举盏的盛大场面,不由笑了起来,念叨一声。
今日同饮满月酒,他日共贺耀祖孙。
第二零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酒过三巡,酒量浅的汉子们要么趴在桌上,要么抱着酒坛倒在地面,打起了呼噜。
这场酒宴,喝得可谓十足尽兴。
曹性三步两晃的走了过来,勾着吕布肩膀,打了个酒嗝,醉意醺然:“头儿,我跟你打个商量。”
吕布将酒碗同曹性碰了一下,又望了眼被灌上好几坛,正靠着棵苍松扯着呼噜的宋宪。
曹、宋二人跟他最久,从一起入伍,到后来一起上战场打鲜卑人,再到今日共饮。
很庆幸,时光荏苒,两人依旧还在身旁。
吕布露出笑意,将手伸过曹性的后背,搭在另一边的肩头:“说来听听。”
曹性侧头看着左肩上的手掌,心中温暖之余,也没忘记正事:“头儿,你看啊,我家隽儿今年也四岁多了,这小子聪明,将来肯定也会有大出息。每回你来我家,小崽子开门跑的比谁都快,心里念念喊着的也是他的吕伯父。”
“讲重点。”
曹性那点弯弯肠子,吕布能不知道?
“嘿嘿嘿……”
曹性搓着手,笑容里透着一股猥琐劲儿,“头儿,我是琢磨着,不如好事成双,来个喜上加喜。我就厚着脸皮替我家儿子,向你订个娃娃亲。”
正三五哥俩喝着酒的汉子们一听这话,晕沉的脑袋霎时清醒了不少,心中纷纷低骂起来,这狗日的曹性,真他娘的鸡贼!
同时也万分懊恼,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这点!
“曹性,那是你儿子吗?”落后于人的汉子们起哄大笑起来。
曹性成亲那天,在场的许多人,可都是去喝过喜酒的。
曹性一听,这帮家伙是存心想把事情搅黄,顿时拉黑起脸,不甘示弱的操骂起来:“他叫老子一声爹,就是我儿子,你们这些砍脑壳的龟驴蛋,是不是眼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