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就不一样,他性情直爽而暴烈,嘴上答应得快。但一旦脱离了束缚,他心里怎么想,就会怎么干,凡事先爽了再说。哪怕事后挨罚,他也不怕。
既然大哥都开口了,关羽自然不会拒绝,他抱拳同刘备说了声‘大哥保重’,便也跟着往前挤去,寻找张飞。
此时的战场上,兵器‘锵锵铛铛’的交戈之声不绝于耳。
刚才全力以出的第一斩被吕布挡下,颜良的心态崩了不少,现在文丑来了,他又重拾起信心,实力渐渐回升到了以前。
两人一左一右,将吕布夹在当中,三匹战马同进同退,时而摆成‘一’字,时而转换为‘品’字。
习武的道途上,颜良点的是力道,文丑点的敏捷。
这两家伙俱是一流实力的武将,吕布被夹在当中,掌中画戟翻飞,一方面要应付颜良的刚猛,一方面又要小心文丑的刁钻。
每当他想驱马冲出,就必会有一个挡道,另一个绕到背后迅速出手偷袭。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左右开弓,前挡后防。
几十回合交锋下来,无论是关上的董卓,还是关下的诸侯,皆是看得目瞪口呆。
双方的士卒更是眼花缭乱,他们大多不精通武艺,根本看不清三人的手中动作,只能看到的是,几道白色的光芒在那闪动乱舞。
中军位置。
袁绍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怎么也没想到,最为倚重的两员虎将,纵使联起手来,亦是奈何不了吕布。
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却是,胜负难料。
另一旁的曹字旗下,有两名将领跃跃欲试:“孟德,那吕布看起来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要不要我们兄弟上场,将他拿下?”
听得这话,曹操的目光从战场上收回,扫过这两名族中从弟,小眼儿里透着难以琢磨的神色:“你们以为吕布的实力,就只有这点吗?”
“你两个啊,太年轻了!”旁边的另一名青年将领苦笑起来,讲起了新郑初遇吕布时的往事:“当年啊,我和兄长联手,都没能撑住这家伙一炷香的时间,这还是四年前。后来四年的时间,吕布南征北战,讨西凉征辽东,你觉得他的实力是涨了,还是退了?好好想想吧。”
夏侯兄弟联手居然撑不住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可能!
两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要知道,夏侯兄弟的实力,远在他两之上。
“那他怎么会……难道说……”
曹家兄弟对视一眼,陡然醒悟。
“没错,吕布这家伙,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从开始就沉默观战的夏侯,强压心头战意,给出的结论一针见血。
战场之上,颜良文丑压着吕布打了又近二十回合,纵使险象环生,亦是奈何不了眼前敌将。
两人的攻势也从最初的狂风暴雨,渐渐衰去,变得有些后续不足。
颜、文二人迟迟拿不下吕布,心中有些急躁起来,反倒是吕布还是一如既往的处于防守之势。
枯燥之际,吕布决定给他们醒醒精神:“你两要是再不加快攻击速度,某可要反击了!”
“什么!”二人皆是一怔,随即文丑收敛心神,怒声喝斥:“吕布,你休想耍此鬼蜮伎俩,你以为我们是三岁顽童么?想反击,先得有本事挣脱出去再说。”
颜良听得这话,亦是醒悟过来,多半是吕布挣脱不出,所以才想用语言来激怒他们,从而设法脱身。
这家伙,可真是卑鄙!
吕布却不答话,反正两人的招式路子,他基本上已经摸索了七七八八,再耗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手中画戟挽旋,先颜良手中的长刀而出,划出一道半圆弧的横扫,颜良被迫勒马扬起前蹄,来避躲这大范围的一戟。
文丑见状,手中凌厉的寒枪抖擞,从后方直刺吕布心窝。
熟料,吕布竟似后背生眼,侧马摆转身姿,躲过这阴毒的一枪,又借着颜良勒马扬蹄的空隙,夹动赤菟马腹,轻而易举的冲出了两人的夹击范围。
在同两人拉开距离之后,吕布勒马回头,他将手中画戟往下一掷,插进地面,随后伸了个懒腰,又活络两下颈部关节,然后左手握着马缰,右手将画戟缓缓拔起,扛在肩头。
好了,该我登场表演了。
第四六一章 河北双雄
咚~
咚咚~
鼓声瓮沉,在天地回响。
虎牢关上,位于城头正中的牛皮大鼓擂响,一名赤着膀子的壮汉挥动碗粗鼓槌,每一次击鼓,鼓面必为之大震。
频率很缓,慢沉的鼓声里,仿佛是在为天地所奏,又好似是在响应关下的扭转局势,由守为攻。
漫漫黄沙的战场,赤菟粗大的四蹄开始发力,喷吐的气息,渐红的双眸,以及如蛟龙摆动的鬃尾,无一不显出它此刻正极为兴奋。
奔冲起来的赤菟有多快?
风驰电掣。
马背上的吕布手里画戟斜拖,同赤菟的腹部形成一道小小的夹角,激烈的风吹动他鬓发飞扬,战袍猎猎。吕布左手攥紧马缰,神俊的脸庞上升起战意,带有几许洒脱,两旁的人群和旌旗正不断在他眼中后退。
一骑冲来。
没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有的,只是他吕奉先一人而已。
旌旗晃动,号声悠扬。
与之相对的颜良文丑面容凝骤,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吕布人还未至,却已然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战意。
两人在马背上仅仅对视一眼,交流目光之后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不能让吕布抢先!
确认过眼神,两人同时以兵器末端狠狠击在战马后臀,战马吃痛嘶鸣连连,急速往前狂冲。
三骑对冲,蹄声急促,不过眨眼功夫,三人就已经冲至近前。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