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过二十分钟,山谷中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荡漾开来,哀嚎惨叫声到处都是,还有几间房子直接被打翻的松明火烛点燃,瞬间熊熊大火腾空而起,把山谷映照的红亮无比。
上百个几乎没有任何厮杀经验的普通山民,面对三十多个全副武装在战场上杀过人拿过军功的正规兵卒,加上又是突然偷袭,场面几乎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半个小时后,呼喝厮杀声慢慢停止下来,许多的妇孺老幼都在兵卒的呵斥下聚集到一处,剩下一些还活着的青壮年山匪被一群兵卒连拽带踹,也不管受没受伤,大声喝骂这全部赶到一堆,一个个惊恐的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此时只要是稍微的反抗,迎接的要么是一支弩箭,要么就是一把长剑,当场就有几个直接被格杀,鲜血汩汩喷的到处都是。
天色很暗,但在熊熊的火光中,房宽兴奋的眼珠子都红了,三十多个兵卒也都激动莫名,这上百个青壮年山匪,砍掉脑袋拿回去,那就是军功,在如今天下一统的局面下,如果陛下不再发布战争命令,剿匪辑盗就是唯一获得军功的机会。
“说,你等谁是匪首?”房宽一脚踩在一个山匪的胸口,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悬在这个山匪的眼前,一滴滴鲜血噗噗不断的滴在山匪的脸上。
“是……是姜岩……”这个山匪早已吓的魂不附体,浑身筛糠似的回答。
“姜岩何在?”房宽眼睛在一群山匪中掠过,其中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山匪一哆嗦,突然爬起来就往峡谷口跑去。
“抓活的!”就在几个兵卒抬起弓弩的时候,房宽大吼一声,几个兵卒立刻拔腿追了上去,不过这家伙明显熟悉地形兼且经常爬山,因此速度贼快,在麦田荆棘中连窜带跳,很快就已经跑到了山谷的出口位置,但就在他即将冲入狭窄的山缝之中的时候,草丛中呼呼啦啦站起来一二十个身披伪装手持棍棒刀枪的乡民,一起呼喊着噼里啪啦就将其砸翻在地上,并且大脚丫子劈头盖脸的乱踹上去。
“驴日的,让你抢我们的税粮!”
“打,打死他~”
“入你老娘~”
各种愤怒的喝骂之中,这个山匪瞬间就没了声息,等几个兵卒追过来的时候,地上就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卧槽,太猛了!
陈旭就站在旁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个山匪已经很干脆的挂了,浑身已经被刀枪棍棒砍劈打砸的稀烂,脑袋都破了个大洞,脑浆子混着血液汩汩流淌。
几个兵卒面面相觑,只好赶紧将一群乡民赶走,然后拖着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回去交差。
“噗通~”
看着丢在面前的这具目不忍睹的尸体,房宽也呆呆的楞了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招呼手下开始善后。
“天色太晚,今日就在山谷中扎营,你们几个出去把马匹都赶进来。”
“你们几个去把没死透的处理一下,斩下首级清点。”
“你们几个再去四周搜寻,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让乡民去搜寻青藤,所有的活口都绑好,切莫再走脱一个。”
“选一些妇孺生火造饭……”
一连串命令下来,很快所有人都再次忙碌起来,清河镇的一百多乡民也被兵卒催促着去收割青藤捆绑山匪,帮忙抬死人。
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屠杀,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数十具尸体,数十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被整整齐齐的堆码在一起,在火光的映照下异常瘆人。
基本上从来没有见过死人的陈旭远远的站在外圈,闻着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息,五脏翻涌,憋了几分钟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哈哈,小里典大人憋不住了!”一群浑身染血的兵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笑你妈比啊,这是杀人好不好,太尼玛野蛮了!
陈旭感觉魂魄都快吐出来了,一个不小心控制不好,说不定又会穿越。
而此时,他也才真正明白秦朝是个什么样的时代。
这些比原始人强那么一丢丢的古代人,对生命一点儿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似乎感觉杀人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畅快,就连清河镇的乡民也觉得杀死这些山匪就跟过年差不多,充满了兴奋。
第140章 将他阉了
而陈旭不知道的是,这才是大秦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
所谓的公平、正义,对生命的敬畏都还处于非常原始的状态,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血溅五步并不是武侠小说,后世的仁侠之义根本就还没有形成系统。
简单的来说就是三观非常原始浅薄,你杀我抢我,那么我就干掉你,而且秦律对这种做法还一点儿惩罚都没有,相反,杀死山匪还有奖励,和后世完全不一样。
而且清河镇的这些乡民也是早已憋了一口气,这群山匪平日可没少祸祸来往于县城和清河镇之间的乡民,平日被抢的也不在少数,往往是被狠狠的揍一顿之后丢失货物钱币只能自认倒霉,报官都没有用,等官兵赶到早就没人影了,即便是镇上的游缴带着俩手下耀武扬威,遇到一群山匪也只有认怂,更何况这次游缴还身负重伤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此时报仇雪恨,正当时也!
已经扯掉了伪装的虞无涯提着一个衣衫华丽的青年过来,噗通一声如同丢破麻袋一般丢在陈旭面前。
“恩公,陷害你的人已经抓到,我怀疑还是上次宛城之事,你看是杀还是刮!”
陈旭脸色苍白的凑过去看了一下,这个青年不认识,约莫十八九岁,皮肤白皙,一看平日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
“这并不是郡守的侄儿,还有一个呢?”陈旭转头问。
“还在木屋之中!”
“走,去看看!”陈旭站起来,跟着虞无涯往木屋走去。
这栋木屋在山谷中来说,基本上算是最好最宽敞的一栋,不过一面土木结构的墙壁已经被打破了一个大洞,外面躺着一个早已被割破劲动脉死透的魁梧大汉,淌满一地的鲜血已经开始凝固。
而房子里面的情形更加恐怖,横七竖八躺了六个魁梧的皮甲大汉,其中大部分手中的长剑都还没拔出来就挂了,不是脖子就是心口,几乎都是一击毙命,也都已经死硬了,鲜血流了满屋子。
这是外间的情形,里面还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地上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女子没有受伤,但已经昏迷,而男的也已经昏迷蜷缩在地上,陈旭同样不认识,不过两腿间流下来一大滩血,整个下半身都泡在血水之中。
看着陈旭扭曲的脸颊,虞无涯嘿嘿干笑几声说:“恩公,我闯进来的时候这一对狗男女正在行不雅之事,我一下没忍住,将他阉了!”
“啊!?”陈旭瞬间菊花一缩,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然后赶紧上去用手在此人口鼻间摸了一下,发现还有微微的气息。
“恩公放心,阉割一下不会死人,只不过以后就不能快活了!”虞无涯无所谓的耸耸肩。
完全是医盲啊,谁特么告诉你阉割不会死人的,如果不止血照样会精尽……嗯,鲜血流尽而亡啊!
而且明显这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来历莫测,很可能和郡守的侄儿有关,而且看装束和几个跟随的手下,绝逼不会是普通的富家公子那么简单。
所以这个人暂时绝对不能死了,不然今天一场规模空前的剿匪大战落到最后可能眼下一群人都会跟着吃亏,无数人会跟着掉脑袋。
虞无涯可以亡命天涯继续闲云野鹤般的逍遥,而自己往哪儿跑?一旦自己跑了,陈姜氏和杏儿绝对会被报复遭受无妄之灾。
“快去把房宽叫来!”陈旭脸色阴晴变换几下之后,额头的冷汗滚滚而下。
不一会儿房宽带着两个兵卒大步走进来,脸上还洋溢着完全无法平复的激动大声说:“陈里典,你唤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