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陈旭看来,这样增发兑票实际上和后世央行多印钞票的原理是一样的,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兑票严格算来不是货币,只是相当于后世的支票,属于可以废止的东西,值不值钱由钱庄说了算,而不是像钞票一样无论值不值钱都能买东西,只是购买力的大小问题,兑票的主体是商业钱庄,而钞票的主体是中央钱庄,两者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存在。
而支撑兑票流通的是商业钱庄的黄金白银铜钱这种硬通货币,哪怕是大秦倒塌了,这些钱依旧值钱,只要商业钱庄有足够的承兑能力,实际上就可以超发大量的兑票,而这些超发的兑票几乎就成了商业钱庄的钱,和朝廷没有半分关系,只要民间不突然大量涌到钱庄兑换实物货币,则这些兑票就是钱,和黄金白银铜钱没有半毛钱的不同。
按照大秦眼下的发展前景来看,风险虽然存在。
但只要两三年时间便会将这个风险化解的干干净净,华夏钱庄就会凭空多赚这五亿钱。
“此事的确可以操作!”沉默半晌之后,陈旭不得不承认范采盈这个大胆的搂钱方案还是非常靠谱。
“你呀,胆子也太大了,眼下是朝廷官员都不懂这个操作方法,若是知晓其中的风险和钱庄这种套取国财的手段,必然不会允许这样做!”陈旭苦笑着摇头。
“侯爷~”范采盈站起来走到陈旭身边,搂着陈旭的脖子坐在他腿上,娇颜绯红若霞,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说:“侯爷,华夏钱庄是您一手创办的,妾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您赚钱,这笔钱我们不赚,朝廷也不会凭空多出这笔钱来,但我们钱庄承受一些风险拿到这五亿兑票贷款放出去,则可以大大缓解朝堂的支出,至少会少付许多发行国债的大额利息,十亿国债,三年之后按照您百分之五的利率计算,足足就要对付出去一亿五千利息,眼下财政署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十亿规模,这笔钱妾以为朝廷到时候不一定能够承受兑付的压力,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陈旭忍不住问。
“说不定皇帝会赖账啊!”范采盈娇媚的脸上现出一丝担忧。
“不会吧!”陈旭呆了一下。
“有侯爷在,妾也以为不会,但只要朝廷稍微有这种风声传出来,则必然引起民间动荡,承担这批国债发行的华夏钱庄必然也会承受巨大的挤兑压力,说不定会因此破产……”
“唔,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为了钱庄和朝廷的信用,这种事一点儿苗头都不能有,看来还是你想的周全一些,这次就按你说的办吧,明日把杨堃叫来,我们三人一起策划一下看看这个庞大的工程该如何筹集足够的资金尽快推动!”陈旭此时也终于明白了范采盈为何要改变他的策划强调增发兑票了。
而想明白之后陈旭也很惊喜,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范采盈的确对金融行业开始有了非常独到的见解和认知,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和应对金融风险的策略,这几年她掌控华夏钱庄,跟在陈旭身边讨论和学习,现在终于可以独挡一见面,甚至拥有了比陈旭看的更远更全面的眼光,已经真正成为了大秦金融行业的引领者。
“侯爷,妾许久都没得到侯爷宠幸了呢!”听见自己的建议得到陈旭同意和的夸赞,范采盈高兴之余开始撒娇讨求欢好。
陈旭转过一对略微青黑的熊猫眼看着窗外,把范采盈搂在怀里满怀歉意说,“最近扫黄打非很严,老客说让我们多忍耐些时日。”
“侯爷,那妾要忍多久?”范采盈眼圈红红的问。
“我想……大概是一万年……”陈旭幽幽的长吐一口气,然后帮范采盈把衣襟整理一下,“还有,记得以后穿衣服不要把脖子露出来,编辑大人已经警告过,女人脖子以下部位露出来是违法的,我大秦律令如山,本侯推崇礼法治国,断然不能让我清河侯府知法犯法,何况朝野之间还有无数奸佞之辈举报告奸,本侯虽位高权重,但终护不得周全,一旦被监察御史盯上,轻者徙重者斩……”
“侯爷~”范采盈嚎啕大哭着点头,“妾一切都听侯爷吩咐,以后一定穿的严严实实出门,绝不让您蒙受知法犯法之耻,哪怕是十万年,百万年,妾也等的侯爷宠幸,相信总能守得云开日出之时……”
……
第1228章 无法撼动的地位
……
申时末,清河园门口,一辆接一辆豪华马车鱼贯而入,从马车上下来的都是身穿精美华服的男子,年长的虚发花白鸡皮鹤发,年轻一些的也有四旬五旬,这些人下车之后全都站在院子当中,彼此交谈讨论着,时不时的张望园子大门的方向。
这些人都是中原诸郡而来的商界领袖,为首的老者就是范氏家主范顒,其余还有水氏家主水宏和当初在宛城一起跟着筹备华夏钱庄的几个股东,另外还有七八同样气度不凡的中老男子,都是大秦商界算是赫赫有名人物,商业涉及粮食、布匹、钢铁、水泥、瓷器、茶叶、酒水等等主要领域,一个个都是日进斗金掌控数亿万财产的家族首领。
此时他们汇聚于此,就是前来参加清河侯的宴请,当然,更多的是前来拜访这个如今贵为当朝太师的仙家弟子。
酉时初刻,清河园的主管皇甫缺安排好酒宴之后,也带着一群管事和侍女出来迎接,与范顒等人一番拱手寒暄不长时间,随着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隐隐传来,同时听见外面熙攘的大街上响起一阵拜见左相拜见清河侯的声音,很快就看到一群手持长戈腰挎长刀的禁军和护卫护送着一辆崭新的四辔马车进入清河园,于是一群人几乎同时迎了上去。
“拜见清河侯!”
“拜见太师!”
“拜见左相!”
在一群人的恭迎声中,车门推开,一身玄色锦袍腰缠玉带头戴玉冠脚踏皮靴风姿俊朗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
“诸公免礼,本侯公务繁忙来迟一步!”陈旭微笑拱手,然后被人群星拱月一般簇拥着往酒店大门走去。
清河园修建已经七年,是陈旭初到咸阳的当年就筹备翻建的一栋占地不过五十亩的私家宅院,当时翻建也不过投资了二十万钱不到,虽然格局和布置在当初的咸阳民众看起来的确是高雅无比令人眼前一亮,高背座椅、茶室、麻将、圆桌、瓷器、玻璃酒杯、绿色盆栽、屏风、书画装饰、楹联、统一制服、不同餐厅的馆舍名称等,更有各种精致美味的菜肴酒水,甚至还包括菜单以及价格等等,每一样都体现出了完全与众不同的风格,一下就让清河酒店成为了咸阳乃至整个大秦独一无二的奢华场所。
不过数年过去,咸阳城和全国许多郡县各种仿照清河园开设的特色酒店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许多的酒楼在风格上模仿之外,在装修布置上早已超越清河酒店更加奢华精美,如今光是咸阳城就有七八家规模远超清河园的大酒店,布置豪华风格高雅,而且价格便宜亲民不少,每日几乎也是宾客盈门,成为了许多王侯公卿和富裕阶层请客吃饭的主要场所。
但不管清河园如今如何装饰陈旧落后看起来不上档次,但它在所有人的心中,仍旧是大秦酒店行业的扛把子,头把交椅的地位谁都无法撼动。
因为这是清河侯的产业。
这里是大秦一切新派商业酒店和剧院的始祖。
这里是一切美味菜肴的起源地。
如果是宴请贵客,无论是谁,心中的首选还是来清河园,而被宴请者也会心有荣焉感受到主人最为真诚的感情。
价格不重要,气氛也不重要,装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地方,这个叫清河园的背后有仙家弟子镇守,普天之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诸公里面请!”在皇甫缺的引导下,陈旭陪着范顒等人来到旭日东升阁门前。
“时间一晃就过去多年了,当初还是侯爷和李斯赌斗东方道,在清河园召集商界同仁集资的时候,老朽在此陪侯爷饮宴过一次……”
看着装修已经陈旧,但风格布置却几乎一点儿都没变化的房间,范顒感慨不已。
“范公说的是,光阴似箭,但这里一切如旧,仿佛就还在昨日一般,如今大秦遍地奢华酒楼,唯有这里让我感觉到自然与和谐,非是其他地方可比……”
“正是,一切如旧没有丝毫变化,令人追忆……”
围着圆桌坐下,一群当初来过的商人开始纷纷感慨赞叹,还有一些新来的则都左顾右盼观看这个装修陈旧,布置也堪称土鳖但却被人奉为天上人间的极致奢华场所。
整个房间的装修可能五千钱都不到。
但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小觑甚至些微的鄙夷或不敬。
因为此时一个锦袍青年正满脸煦笑容的坐南朝北高居主位,与范顒水氏等人谈笑风生。
而在众人的谈笑之中,皇甫缺也安排厨工和侍女如同流水一般将早已准备好的美味佳肴送上来,很快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菜香味。
片刻之间酒菜上齐,在陈旭的示意下皇甫缺带着厨工退出房间将房门关好,门外也由禁军和侍卫将小院子防卫的水泄不通,房间里只剩下了几个服侍的侍女开始为所有人斟酒。
很快殷红清冽的清河佳酿斟满十多杯,在透窗而入的夕阳映照下闪烁着极致诱惑的光芒,侍女退后侍立,陈旭站起来举杯。
“远来是客,今日本侯宴请诸公,勿要有任何拘束,酒水管够,饭菜管饱,来,诸位举杯同饮一盏!”
“我等多谢侯爷盛情款待,侯爷请!”
范顒水宏等人全都赶紧一起站起来双手朋辈。
“同饮,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