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又去哪里?”陈姜氏从房间里出来问。
“哦,他去镇上帮我找点儿做豆腐的东西!”陈旭说。
“好久没见到水姑娘了,你要不要去宛城看望一下?”陈姜氏对温柔漂亮的水轻柔非常喜欢,也知道两人关系比较亲密,虽然不知道两人已经快生米煮成熟饭了,但一两个月没见到,心里很有些担心。
“娘放心,等秋收税粮都忙的差不多了,我就和无涯去一趟宛城探望,冬天也可以接她来和我们一起住!”陈旭赶紧说。
“真的,你可别欺骗娘!”陈姜氏满脸喜色的说。
“水姐姐来了?”杏儿在房间里面,听了半截话也赶紧跑出来问。
陈旭摇摇头笑着说:“杏儿,如果水姐姐做你的嫂嫂你愿不愿意啊?”
“愿意愿意,兄长你是打算娶水姐姐吗?那样以后我就可以天天和水姐姐一起玩耍了,晚上她还可以陪我睡觉!”杏儿兴奋的拍手。
陈旭:……
“你瞎说什么,要是兄长娶了水姐姐,水姐姐当然要陪兄长睡觉!”陈姜氏红着脸给了杏儿的小屁股一巴掌。
“为甚子,女人怎么能够和男人睡觉?”杏儿不解的问。
陈旭:……
“你长大了嫁给大石哥哥,你还不是要陪他睡觉!”陈姜氏虽然感觉这个话题有些难以启齿,但作为母亲,还是得给女儿灌输一下男女夫妻之间的一些伦理关系,不然到时候闹出笑话来就不好了。
“嘁,我才不和大石哥哥睡觉呢,羞羞,我要和水姐姐睡觉!”杏儿大声嚷嚷。
陈旭脸皮抽抽了几下默默叹一口气,吩咐陈姜氏帮忙用最细的麻布做一个布口袋,然后转身去砍竹子,要过滤豆汁,还得准备一个竹架。
虞无涯的速度很快,来去不过一个时辰,就在陈旭把竹架做好之后不久,他便回来了,马背上还挂着一个藤筐,里面放着一个大瓦罐。
“恩公,苦水取回来了,怎么弄?”虞无涯丝毫没感觉到来回奔波的疲劳,抱着大瓦罐放在地上兴奋的问。
“那些白色的粉末弄到没有?”陈旭赶紧问。
“弄到了,在这里!”虞无涯又转身在藤筐里拿出来一个竹筒,里面放着小半筒白色的粉末晶体,还掺着着许多的潮湿沙泥。
陈旭用手沾了一点儿凑到鼻尖准备闻一下,结果虞无涯赶紧说:“恩公别尝了,苦涩无比难以下咽!”
“你尝了?”陈旭脸皮惊奇的问。
“嗯,上次去取酒的时候听恩公说是苦的,无涯也不太信,今日好奇品尝了一下,果然是苦的!”虞无涯点头说。
尼玛一个二货,不认识的也敢往嘴里放,不过想想又释然,在这个原始的年代,一切都只能凭借自身的亲身感受才会有认知,要不然神农氏也不会尝百草了,而作为列子门徒,虞无涯学的是黄老之术,非常有科学研究的实践精神,好多修真求道的道士炼丹都是用嘴来品尝的,因此不认识的吃几口一点儿都不奇怪。
陈旭去看了一下浸泡的黄豆,发现因为提前用石磨磨碎过,因此浸泡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差不多可以磨成浆了,于是等虞无涯喝水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两人便开始一个推磨一个喂料,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小半盆黄豆全部磨完,然后将都豆浆全部装入陈姜氏早已缝制清洗干净的细麻布口袋中,又在大瓦盆上放上刚做好的竹架,把口袋扎紧之后开始捏压起来。
“咦,恩公这过滤之法新颖!”虞无涯又开始惊奇陈旭这个简单而新奇的发明。
“哇,包袱流出来好多奶水,我要喝奶!”杏儿兴奋的拍手。
“别瞎说!”陈姜氏红着脸赶紧捂住杏儿的嘴。
“这叫豆汁,不是奶水,生的不能喝,等会儿兄长煮熟了放点儿蜂蜜就好喝了!”陈旭也赶紧解释,免得这个丫头过一会儿满村子去嚷嚷兄长把豆子捏出奶水来就糗大了。
稀里哗啦的挤了二十分钟,得到了半盆豆浆和半口袋半干不稀的豆渣,不过眼下已经几乎挤不出奶……呃,豆汁了,于是陈旭也就懒得继续费力,把豆渣和和口袋放到一边,然后把豆汁倒进一个洗干净的瓦盆中放到土灶上,让杏儿生火煮起来。
看着陈旭转身又去弄半口袋豆渣,虞无涯好奇的问:“恩公,难道这剩下的糟粕之物也能用上?”
“这叫豆腐渣,做好了也是一道美味,今天我就给你们做一道葱香豆渣饼,又香又脆,特别好吃!”
“嘶,恩公赶紧做,我口水都掉下来了!”虞无涯的吃货本性展露无遗,只要陈旭每次说一道食物,他都会反射似的开始满嘴冒口水。
趁着杏儿煮豆浆的间隙,陈旭出门转了一圈儿,采摘回来一把野葱和一些鲜嫩的苜蓿菜。
因为已经入秋近一个月了,所以山野间的各种植物都已经变老开始掉落籽粒,野菜更是如此,无论是野生的葱蒜都抽薹结实,就连平日能够吃到的荠菜、芹菜、婆婆丁都老了,风一吹漫天都是飞舞的蒲公英小伞,叶子也自然不能吃了,他在水沟背阴处找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看起来还算鲜嫩的野葱和苜蓿。
苜蓿在中国是一种古老的蔬菜,营养价值很高,而且也有很好的药用价值,可治疗胃溃疡和痔疮,不过口感不如荠菜和婆婆丁,因此很少有人吃,但眼下鲜嫩的野菜都没有了,弄点儿嫩苜蓿切碎混在豆渣饼里面也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冬天要来了啊!
陈旭略有些感慨,也非常的郁闷。
一旦等到冬天,恐怕山野间找到能吃的绿色野菜就越来越少了,因此他洗菜切菜的时候问陈姜氏:“娘,我们家还有没有冬天可以种植的菜蔬种子?”
“本来还有一些菘菜和芦菔种子,我前些天在房屋后面开挖了一小块菜园准备种下,发现种子已经都虫蛀霉烂了,还是三年前的种,种在地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发芽!”陈姜氏摇摇头说。
呃,陈旭楞了半天转头看着虞无涯:“菘菜和芦菔是甚子菜?”
虞无涯也楞了半天呆呆的问:“恩公连这两种菜都没见过?”
“虞叔叔,我兄长从树上跌下来摔坏了头,以前的都记不住啦!”杏儿在旁边解释。
“哦,抱歉抱歉,恩公莫怪,无涯一时没想起来,菘菜是一种大叶青菜,味道寡淡,但耐寒,不好吃,春天还会抽薹开花,样子有点儿像板蓝根吧,不过比板蓝根大七八倍,长大足有一尺方圆!”虞无涯虽然表达的很清楚,但陈旭还是没想起来放大版的板蓝根是什么品种的蔬菜。
“那芦菔呢?”
“芦菔就和芥菜疙瘩差不多,上面长绿色的菜叶,嫩叶可食,长老了就有些许毛刺,不过根部有拳头大小,青皮红皮皆有,味道辛辣,切成丁晒干后可做咸菜……”
第202章 吃磨+1
芦菔莫非就是萝卜?
陈旭听完后疑惑不已,但眼下没长出来自然不知道,但按照陈姜氏的说法,这些种子定然也是长不出来的,不光还是几年前的种,而且生虫发霉了,看来过两天还得回一趟镇上,弄些蔬菜种子,再挖些野生的葱姜蒜和花椒树回来,把房屋四周多种一些菜,自己不能把老祖宗看到土就想种菜的良好传统习惯丢了。
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种就只能吃土。
而且陈旭也没猜错,芦菔就是萝卜,在商周时期已经有大规模栽培,秦汉时期已经成为了大众级别的蔬菜,中国最早的词典《尔雅》之中已经有记载,而菘菜其实就是白菜,在中国栽培的历史更早,足可以推到新石器时代,后世考古中在半坡遗址的瓦罐中就发现过白菜种子,可见那个时候半原始状态的氏族部落已经就开始种植白菜了,到春秋战国时期已经广泛栽培,但白菜这个称呼到元朝才出现。
除开种菜之外,到了冬天估计这竹木做的简易茅草屋也抵抗不了寒冷,尤其是没有加棉的衣服和加厚的被褥,光是在床上垫一些干草恐怕扛不住寒冬腊月的酷寒,大人还可以勉强抵抗一下,像杏儿这种甚至更小的孩子还有那些身体衰弱的老人如何扛得住?
前几天和几个村民晚上聊天的时候马大伯就在感慨,按照今年夏秋时节如此风调雨顺的现象来看,冬天一定奇寒无比,甚至大雪会比往年大的多,可能会出现几十年难遇的寒冬,因此马大伯非常担心村里的老弱病残度不过这个寒冬。
而马大伯的话也让陈旭更加担心,他考虑的可不是一个小河村,而是整个清河镇六百多户三千多人怎么去熬过接下来的这个寒冬,以前每年冬天都要冻死不少人。
马大伯的话他还是深信不疑的,古代人没有天气预报,全部都靠经验推测,不可能一年四季都风调雨顺,该来的还是要来,何况俗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意思是冬天只有下大雪,冻死了害虫第二年才会丰收,所以冬天严寒既是痛苦折磨,又是希望,老农民是不希望有暖冬出现的,因为那不符合节气,特别是在南阳这种四季特别分明的中原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