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钱谦益似乎还带着对后辈的关切爱护之意,但是他随后又说道。
“若是此人是王爷之心腹,自然可加以痛斥,晓之于情,动之于理,如此,自是王爷爱护,可他毕竟是受苍水提携,非王爷之心腹,这袭夺南京,说是其行,可如神策门之暗门,这等军国秘事,又岂是寻常人所能探得,以为师之见,此事必出之于苍水”
在这个时候,钱谦益并不介意把张煌言拉下水来,原因再简单不过张苍水的身上,委实太过干净了,不像他这样,满身污点!
“张苍水!”
眉头猛然一跳,无论如何,钱谦益的这句话是说到郑成功心底了,别说朱明忠一个江湖郎中,便是他自己在南京时,也不知道知晓在神策门旁的城墙上居然有一道空心暗门,若是知道有那道暗门,恐怕他早就命人撞开暗门,杀入南京了,又岂会种郎廷佐的奸计。
张苍水!
是了!
突然,想到在自己定下缓攻南京的决定时,张苍水差人送信于江阴的事情,郑成功的心底顿时一恼,他立即下意识的相信,这定是张煌言与朱明忠两人相勾结,他们为什么这么干?
不仅仅是为了使他郑成功难堪,更重要的是,是想到张煌言对鲁王的支持,郑成功的拳头猛然一握,目中迸发出一道难掩的怒色,片刻后,他才说道。
“老师,学生明白了!”
所有不明白的事情,终于明白了!
从北伐开始的那天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对于张煌言来说,他的心中不仅仅只有大明,还有鲁王,就像他的心里存着唐王世系一般,即便是接受了永历皇帝的册封,对于他来说,仍然心存他念。毕竟他是受隆武帝之恩!
张苍水,未尝不是如此!
想通一切原由之后,郑成功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
“现在既然已是如此,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若是太平之时,为师自会劝王爷释其兵权,然后此事断不可为,如今南京虽已克复,可江南未定,且清虏又岂会容江南有失?为师听闻其除调派征南将军领十万大军南下之外,那顺治小儿亦于南苑练兵,更诏告天下,其意领兵亲征”
“哼哼,胡酋领兵亲征?如此正好,正好趁其过江之时将其一网打尽!”
郑成功根本就没有将清军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有长江天险作屏,再加上他率领的水师居于江中,那清军又岂在他的眼里?
“王爷麾下精兵十余万,且江南士民之心皆在大明,那胡酋自是不足为惧,”
钱谦益看着郑成功说道。
“可朱明忠之名,如今天下皆知,无论是夺其兵权,或军法事,皆会人心震荡,值此关键之时,断不可贸然从事!更何况王爷宅心仁厚,又岂会如此?”
钱谦益的话让郑成功的眉宇微跳,恰在这时,他的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
“所以,为师以为,既然王爷爱护其才,不妨以其它地方作些章,如此既能爱护成仁之才,又能稳定内部,岂不美哉!”
“老师,你的意思是?”
面对郑成功的求教,钱谦益则故作神秘的笑道。
“此事,关键不在朱明忠,而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推荐一袖乾坤的奋斗在晚明,谁言明之亡亡于万历?资本迸发,工业崛起的大明再无遗憾!看一袖如何扭转乾坤
第143章 少司马的浮想(第一更,求推荐,求收藏)
从晌午起,整个芜湖就像是过年似的,到处鞭炮声,那原本还忧心着南京局势的遗老遗少们,这会无不是长松口气,南京城克复的消息,不过只用了一日的功夫,就已经从南京传至芜湖。
“诸位弟兄,相信大家已有耳闻。南京已经为郑王爷克复,此番北伐可谓已经功成!”
满面喜色的张煌言话还未说完,周围顿时便是一片欢喜声,在来衙门之前,他们就已经听说了此事,别的不说,便是那衙门外不断响起的鞭炮声,便已经清楚无误的告诉他们,这是个好消息。
“少司马,现在既然南京克复,江南民心必为之一震,原本观望之江南伪官,必定风闻而降,以标下之见,目下我军应立即用兵浙江,以定江南”
“用兵浙江,虽可定以江南,但是江南之地,急需粮草以标下看来,应用兵江西,江西粮多,可助大军军需,且江西水路密集,可扬我军之长处!”
许是南京克复的消息刺刀,众人纷纷提出各自的建议,虽说现在这支东征之军,兵不过万人,但是众人却颇具信心,完全没有将江西、浙江的清军放在眼里,说来也是,毕竟当初张煌言率领他们离开北伐大军时,所领不过只有两千人,正是靠着民心在明,他们才会一路收降数十州县。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着是取浙江以固后方,还是进江西,以得粮仓的时候,张煌言起身,然后吸了口气,然后语气凝重地说道。
“目下,无论是取浙江,亦或是进江西,或者行以北伐,都需要郑王爷许可,此番召集大家过来,所为只为一事,即是老夫今日将返回南京,与郑王爷商谈下一步计划,至于诸位”
环视着身边诸将,张煌言不由的想到另一个人来,若是他在自己麾下,又何至像现在这般,有这般烦忧!
“目下最紧要之事,即是招募各方义士,募兵操练,如此,才能进浙江取江西,再则,清虏酋首非但令征南将军领十万精兵南下,更于南苑操练八旗精兵,意亲征江南,他日大战必不可避免,若想保以江南,非得募兵操练水可,此事便有劳诸位弟兄了”
张煌言说着便起身拱手见礼。而众人无不是纷纷还礼。在就募兵操练一事作了一一番叮嘱,又就粮饷一事加以安排之后,在众将离开之后,张煌言那脸上才显出一丝忧色。
“徐参军,此事你怎么看?”
张煌言转头问身旁的徐允岩,现在他问的事自然不再是其它,而是从南京传来的另一个消息。
“郑王爷将朱军门押于狱中,自然只是一时气恼,想来待气头之后,郑王爷自然就会将来放出,但以在下看来,这事从长远来看,恐没有那么简单。”
徐允岩是跟随张煌言最久的幕僚,除为他谋略擘画,又待人随和,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也正因如此,张煌言才会征求他的意思。
“没这么简单?请参军详述。”
在军中,徐允岩的正式身体是军中的参军,为其参谋军务。
“我想目下郑王爷得以南京之后,江南平定已经是大势所趋,目下这一消息,应该还未传到浙江、江西各地,若是待消息传出之时,想来江南各地必将争先反正,若是我军直趋鄱阳湖,必定可得当地响应。而且江西一直是抗清要地,以少司马十余年的声望,只需要前往江西,必可号召义军再起,当地伪官必定先先归降”
徐允岩颇有信心地说道,对此他并不怀疑,就像率领两千人马离开瓜洲时,若非是张煌言的声望,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轻易得数十州县。
“嗯,确实如此”
张煌言点点头。
“南京新胜,鞑子的气势正衰,少司马无论是进浙江,亦或是取江西,皆可轻取”
徐允岩的话锋突然一转,看着张煌言说。
“但,绝非上策!”
“参军你是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