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土耳其人。
早在两百年前的1492年西班牙国王斐迪南二世下令驱逐境内的所有犹太人,奥斯曼帝国苏丹巴耶塞特二世立刻派遣奥斯曼海军到西班牙,把那些被西班牙驱逐的犹太人安全地送到奥斯曼帝国。巴耶塞特二世把犹太人安置在帝国各个省内,并向帝国各个省下达命令,帝国各个省要友好对待犹太人,禁止反犹,否则将处以死刑。
几百年来,犹太人与土耳其人之间的合作,早就已经是亲密无间的了。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正因如此,当犹太人异教徒的间谍这本小册子,在英国各地传播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册子里的内容。
“一千年前,犹太人向异教徒出卖了开罗,出卖了耶路撒冷,出卖的叙利亚,出卖了在基督从中东和圣地退却的背后,是魔鬼的同党犹太人一手造成的”
在昏暗的灯光下,沙逊这个十年前刚刚从奥斯曼帝国的巴格达行省来到伦敦的犹太人,只感觉后背正在冒着冷汗,他的内心涌起一阵从未曾有过恐惧。
“在那天深夜那个犹太人对大维奇说:“阁下,如果你想要欧洲的话,我可以把欧洲献给你,不需要你派出一兵一卒,只要把“潘多拉的眼泪”带到欧洲,让那些异教徒沉迷其中,欧洲将会向您敞开大门””
猛的合上手中的书,沙逊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他几乎是失声尖叫道。
“快走,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我敢说,他们肯定是想要驱逐我们”
“这怎么可能呢?现在可不是两百年前,他们知道激怒了土耳其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道森看着大哥,不解的说道,在他看来,欧洲人根本就不敢得罪土耳其人,他们犹太人可是土耳其人最亲密的伙伴。
不等弟弟把话说完,沙逊就惊叫道。
“现在的土耳其也不是一百年前的土耳其,而且这里是英格兰,土耳其人不可能威胁到这里,而且你看他们在这里说什么,他们说就是土耳其人,如果土耳其人插手的话,我敢保证,所有的犹太人都会被暴民给杀死”
没有任何迟疑,沙逊就对弟弟命令道。
“现在,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去伊斯坦布尔,到了那里,至少可以躲开那些天主教徒的怒火!”
“可是,我们仓库里不有很多鸦片。”
道森又一次提醒道。
“五天前,我们刚来了一船鸦片,甚至还有一船鸦片就在路上,如果我们现在离开英国的话,肯定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损失?我敢保证,如果我们再不离开的话,我们甚至可能会失去一切。不过”
对于危险,沙逊有着他自己的嗅觉,正像当年在巴格达一样,当所有人都觉得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时候,他第一年看到了危险的信号,而信号仅仅只是因为总督把自己的犹太管家赶了出去,随后他选择了离开,一个月后,他的伊斯坦布尔得知,总督没收了许多犹太人的财产,也有一些人被杀了。
当然这些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毕竟,即便是犹太人自己也习惯了,就像对他们而言,成为某位总督的税务官,是所有犹太人梦寐以求的职业,可谁都知道,这个职业的风险,随时都有可能被总督杀死,财产被没收,可上帝可以作证,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但是任何一个试图获得这个职业的人,都必须要对风险有着充分的认识,在刀子砍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从其中抽身而出。
抬起头看着道森,沙逊说道。
“我们也许可以把这些东西卖给其它人,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危险既将来临。”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风险,至少,对于福里克而言,他就没有意识到会有什么风险。
“风险,不,我的朋友!”
摇着头,福里克对拜访他的朋友们说道。
“我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风险,当年克伦威尔的时代,我们返回了英国,他为什么会接纳我们呢?是因为我们在金融和贸易上的天赋,英国急需引进我们犹太人人的财富和资本,我们作为克伦威尔的朋友,给予了他们太多的帮助,后来,克伦威尔保护着我们,再到后来,查理二世登上王位之后,对于那个国王我们并不熟悉,而且我们与克伦威尔的关系,是不是会挑起查理二世的敌意呢?但是事实证明,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那怕是在他流亡期间,我们曾拒绝过他的贷款申请,他也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敌意,甚至一个马兰内犹太人还为他介绍了一个情人,我们一直得到他的照料,不但没有迫害我们,还保护我们免遭贵族的敲诈和勒索,甚至还允许我们公开进行宗教聚会,”
对于年过六十的福里克来说,他经历过的几个时代,都是充满风险的时代,在他看来,那些时代无疑是危机四伏的,可是结果怎么样呢?
越来越好!
“现在,有人说国王想要迫害我们,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国王来自荷兰,而荷兰在这方面一直都是最宽容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迫害我们呢?”
“鸦片!”
安内里看着他说道。
“许多人都认为鸦片是我们与土耳其人之间的阴谋,”
“是啊,他们觉得,我们垄断了鸦片贸易,是因为我们与土耳其人之间有协议。”
“他们认为鸦片是土耳其人想要统治欧洲的阴谋,而我们就是他们的同党”
本有些激动的说道。
“上帝可以作证,最初我们可是和天朝人合作的!”
在本提到天朝的时候,福里克的眉头微微一皱,当年他也是为天朝人打杂,后来天朝人撤出了这个行业,从那时起,这个行业才成为犹太人的行业,不过尽管天朝人撤出了这个行业,但是他们制定的规矩一直存在于这个行业之后,他们正是通过这些规则垄断着欧洲的鸦片贸易,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时,通过在土耳其的犹太人,他们垄断了土耳其鸦片的输出,除了拥有贸易许可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把鸦片运出土耳其,可除了犹太人,外人是不可能获得贸易许可的,也正得益于此,他们才会借土耳其的手,把天朝商人排斥出了这个贸易,让鸦片贸易成为犹太人的生意。
而策划这一切的,正是福里克,或许当年他曾为天朝人工作,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策划夺取这个生意,鸦片生意可以带来巨额的财富,面对财富的诱惑,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
不过,也正因如此,福里克与天朝人的关系也决裂了,甚至直到现在,他仍然相信,天朝人对他肯定是怀恨在心。毕竟,当初当他接手鸦片生意之后,很快的就利用在土耳其的犹太人,垄断了鸦片生意。把天朝人从这个生意中踢了出去。
为了利益,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可以出卖。对于犹太人来说,这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尽管他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反复的告诉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隐藏着恐惧,相信有一天天朝一定会报复他的。报复他当初的背叛。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对于他当初的背叛,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天朝根本就没有想要惩罚他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在他看来天朝一定在等待着机会。
“现在这个生意是我们的。”
福里克看着沙逊说道,
“这属于我们的生意。我们不可能把这个生意交给任何人。”
“尊敬的福里克先生,我们并不是英国人,我们只是刚刚来到这里,实际上对于这里的一切我们都是陌生的,现在的局势让我们有些担心。”
当然没有办法去理解福里克的这种固执。在他看来,既然眼下已经出现了危险的苗头,那么就应该离开这里。
虽然弗利克并不愿意离开,那么正好,还可以把剩下的鸦片都交给他。都卖给他,这样自己至少不会亏本。
当然沙逊不过只是刚刚表现出这个意思福里克就立即开始压起了价格,你对于犹太人来说,他们可以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建立一个贸易网络,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为了同胞牺牲自己的利益。
对于这些相信利益至上的人们来说。他们的眼中同胞之情在现实利益的面前往往屈从于后者。
对于福里克的压价,沙逊当然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虽然可能会吃亏一些,但是他仍然很快做出了决定,接受对方给出的低价。
至少可以保住绝大部分财产。纱裙如此这样安慰着自己。在送沙逊离开的时候福里克看着以前的这个年轻人对他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