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260节

“若是如此,到时候其元气大伤之时,正是朕领兵南下之日,想来到时候,江南自可轻易而下!”

或许福临很年青,而且固执,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看到范程这个建议的好处,对大清国来说,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范先生,如今,天下皆知朕已领兵南下,若是于山东、河南止步不前,到时候岂不令天下人所耻笑?”

尽管接受了范程的建议,但是福临仍然担心自己的名声,毕竟现在他的御驾亲征,早已经是天下皆知。不南下是为国,可这面子怎么办?

“皇上,何须顾忌天下人?天下是我大清的天下,是我旗人的天下,只要有利于我大清,有利于我旗人,又与天下汉人何干?”

范程的回答让皇上连连点头称是的同时,他又继续说道。

“当然,这天下人的耳目务必掩得,毕竟若是皇上止兵不前,势必会为三贼所警,所以奴才以为,可令五省经略洪承畴于长沙就地招募绿营,并调西南之兵回师,如此,自可令天下人以为,皇上止兵不前,实际上不过只是待到大军云集之时,再行南下”

如果说,先前还有一些犹豫不决,那么现在,福临已经完会被范程说动了,他看着跪在帐中的范程,感叹道。

“哎,难怪当年先皇在世时,碰着难办之事,总是会问范先生的意见,今日朕方才知道,范先生之才,实是经世济国之才,实是我大清定以中国的第一功臣!”

皇上的只使得范程顿时生出一阵感动来,甚至就连那老眼这会也变得是泪蒙蒙的,一时间居然是泪如雨下般,连连叩头道。

“皇上,老奴能得皇上如此赞誉,此生足矣,纵是百死亦难报皇上如此厚待”

说话的时候,范程又一次叩头谢恩,那脸上的泪水甚至滴落到帐中。对此,福临只是连连出言宽慰,可换来的却是范程的又一次诚惶诚恐的谢恩,当然还有就是更加的感动,那泪如雨下般的不注滑落,甚至直到他离开大帐的时候,那脸上仍然带着泪,那神情依然激动非常。

可在范程回到帐中的时候,瞧着帐中一角显出的泥地,那本是感动非常的脸色,顿时随之一变,厉声喝道。

“这帐篷是谁收拾的?”

“回主子,是王四。”

贴身的奴才这边刚一回话,那边范程便厉声斥道。

“好他个王四,连帐篷都整治不好,主子留这种没用的奴才还有何用,把他拖出去打死!”

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从范程的话中吼出后,那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没有丝毫不适,似乎在他看来打死一个奴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似的。

在外面传来一阵阵哭求声和惨叫声的时候,于帐中的范程却是充耳不闻的拿起一卷书,在那里翻看起来,那张老脸上这会尽是得意。

“只待这件事成了,这大清国的天下,便无人再可撼动了”

第112章 奸细(第一更,求月票)

就在原本浩浩荡荡一路南下的二十余万八旗精锐刚过黄河,开始的缓下来的时候,在清河县的码头划过来了一艘从北方驶来的货船,船老大对舱里坐着的一僧一道说道。

“两位师傅,这船到了清河城了,这船还要去上货的码头,要不两位便从这下船吧?”

舱中的今种点点头。

“这一路上有劳施主了!”

随即走出舱外,踏过跳板上岸,崔必东则在他的后面紧跟着。这一僧一道,两个岁数相仿瞧着不过三十的僧道,总是会引得他人的注意,不过现在,崔必东已经不再担心了,至少在这里,他不需要再担心因为没有剃发,被清虏砍了脑袋,从而不能完成老爷吩咐的任务。

尽管并不是第一次来清河,但是今种还是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座有所变化的城市,在他以相对缓慢步履沿着石磴拾级而上的时候,他的双眼偶尔会投向码头处穿着红衣的兵卒,那是忠义军的兵卒,即便是他们站在那里,站姿态也极为挺拔,有如青松一般。

难怪忠义军能屡克清虏!

在心底暗道一声,今种同样也注意到现在的清河似乎比之过去更繁华了一些,尽管不知道当年是否如现在一般,但是至少比他去年经过此地时,更加繁华些许。

“今种师兄,既然已经到了清河,小弟那边尚还有事,不若”

虽说只是初到清河,但崔必东却已经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毕竟他是担负着使命来此,是要与大明重新恢复联络。

“崔师弟何需如此急切?”

今种笑道。

“你我一路结伴南行,相逢便是缘份,恰好兄听闻旧时好友正于衙署任职,不若让其略尽地主之谊之后,你我再作分别也不迟啊!”

衙署?任职?

原本就要去衙署的崔必东自然没有拒绝,在两人朝着经略使衙署走去的时候,今种时而与其聊着天,时而打量着这清河,这清河确实比之往日繁华许多。而更让他双眼微红的是这街上尽是多年不见的大明衣冠,尽管不少百姓不过只是刚刚蓄发,但路上的男子所穿皆是大明衣,头上所戴的或是幅巾,或是高皇帝所倡的一统山河巾。

前往衙署的路上,看着这满街的故国衣冠,今种只觉得心情有些激荡,以至于在崔必东偶尔问他话时,他也只是点点头,而不曾有丝毫言语,此时的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久违的激荡之中。

终于,来到了江淮经略使衙署的时候,那衙署前的旗杆上,一面面带着“明”字的日月同辉旗随风激荡,看着那旗上的日月、朱雀以及那斗大的“明”,今种目中差点涌出泪水来,这是多少年未见的景象了,过去的十几年间,不知多少次,这样的画面总会在他的心底浮现,直到今天,终于又重见大明日月天了!

“日月同辉,永照大明!”

心底默默的念叨着这句话,今种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朝着那衙署走去,在衙署门前,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今种对门外的兵卒说道。

“劳烦代为通传朱参议,小僧俗家名屈大均”

对于故人求见朱参议,这些兵卒自然是早已见惯了,毕竟几乎每天都有人来清河投奔经略,而其中不少人皆与衙署官员有故。直接拿着拜帖送进了衙署。不过只是片刻功夫,只见一位穿着三品官袍的三十几许的官员满面喜色的迎了出来,不是朱大咸,还是能是谁。

“翁山老弟,你我一别咦,你这是”

满面喜色的朱大咸瞧见屈大均一身僧袍,面上全是一副诧异之色。

“见过平臣兄,你我他日一别近十年,永历四年,清虏再围广州,弟不意剃发,只得削发为僧”

看似简单的言语中,其间隐藏着多少辛酸,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出家之后,法号今种,字一灵的屈大均将其所居为“死庵”,以示誓不为清廷所用之意。

“翁山这些年受苦了,不过此乃昨日之事,今日江北已复,他日必重开我大明日月天,翁山不需再避世于五界之外”

对于故友之才,朱大咸自然非常了解,眼前这位故友受业于陈邦彦门下,深受其思想的熏陶。曾参与陈邦彦等人发动的抗清斗争,并在陈等人遇害后冒着风险收敛他们的遗骸。于大明的一片赤诚之心,可谓是始终不变。

“当年避入空门,实是小弟不愿剃发留那金钱鼠尾,而今既然我大明日月得复,自当重新蓄发”

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崔必东用惊愕的眼神看着这两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路上碰着的结伴走了一路的和尚,居然会与这江淮经略衙署的参议是故交好友,他甚至开始暗自己庆幸着此行的顺利,有了今种从中介绍,老爷吩咐的事情岂不是信手拈来之事?

多年未见的故友上门拜访,只使得朱大咸心情极为舒畅,好一会才注意到故友身边的道士,于是便诧异道,

“这位是?”

一僧一道,莫非这位道士也是遁入空门的义士?

“平臣兄,这位是小弟与路上偶遇的崔必东道友”

首节上一节260/1769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