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鹦鹉当真还有灵性不成?
尽管明知道这个什么鹦鹉说话都是人教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灵性”,可不知为何,李子渊仍然愿意相信,愿意相信那鸟是有通灵性的,如此,或许也就能让他的心思平静一些,只不过,那心思久久却无法平静。
坐在书房中,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是那句“皇上万岁”,闭上眼睛之后,想的却是那金銮殿里的那张龙椅。
我李子渊怎么做不得了?
有时候,一些念头一但浮现之后,总是无法克制,就像现在一般。李子渊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那次的紫禁城之行,已经让他对那龙椅、那权力充满了渴望
“大王,淮王已经于两天前移驾至沈阳”
既便是在下属的汇报中,李子渊依然偶尔走神,直到听到“淮王”的时候,他才总算是回过神来,取过那份公函说道。
“淮藩去了沈阳?”
“三天前出发的,听说,沈阳城那边已经设立的行辕,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淮藩会长驻沈阳。”
朱应升的话声不大,现在他已经越来越得到李子渊的信任,相比于洪承畴幕府中的幕僚,现在的他却是楚王府的参军,不过这参军与淮王府多少有些不同,并不能节制府中的官员,基本上也就是相当于高级幕僚。
不过,既便是如此,对于现在的位置,朱应升仍然极为满意,这距离他的要求并不远,什么事情总要一步步的来。
“长驻沈阳,哼哼,这朱淮倒是当真准备把关外当成他的家了!”
李子渊的冷笑中带着得意,相比于辽东的古寒,这京城可是处处透着美妙。
“淮藩此举亦是为了国家,现在清虏已然出然,万一其避入草地,必将会为患国家,所以淮藩才会坐镇沈阳,以便指挥忠义军进攻草地,防止清虏于蒙鞑合流坐大。”
提及清虏于蒙鞑合流时,朱应升的唇角略带一丝笑容,然后又继续说道。
“臣得知现在忠义军已经开始准备进军关外喀喇沁部,这喀喇沁部自接受满清册封之后,就是满清之忠狗,其左、中、右3个扎萨克旗中半数男丁,当年皆随清虏入关南下,清虏出关,必定先入喀喇沁部,所以淮王为防后患,是决不会容忍喀喇沁部占据草原”
“也就是说,关外的忠义军,这次极有可能,兵力尽数陷于草原是吗?”
闻言李子渊脸上露出了笑容。
“淮王果然不愧是我大明忠臣,若能荡平北方鞑虏,天下百姓必可重得百年安稳日子。”
只不过那夸奖中带着些嘲讽的味道,当然还有一些幸灾乐祸。
关外比得了关内吗?
“大王,若是清虏受其所迫,极有可能会西遁入陕西,以臣之见,大王应从速发兵陕西。”
尽管心知清虏必定会西去,但朱应升这么说,不过只是为了撇开关系罢了,他早就猜出,大王是绝不会发兵硬夺陕西的。
“古云道“穷寇莫追”!古人的这句话,自然有古人的道理,若是逼之过紧,反倒是两败俱伤,此非孤所为!”
摇头拒绝了朱应升的建议,然后他才盯着朱应升说道。
“允齐,长沙那边有消息吗?”
在清虏西逃与长沙之间,李子渊更看重的是长沙,当然,他看重的并不是洪承畴,而是其麾下的二十万大军!
这才是他真正看重的地方,当然,还有就是广西、四川、贵州、云南以及湖广南部的半个湖广,如果能得到这一地区,他李子渊就等于手握天下半壁,到那时,什么闽郑,什么朱淮,什么晋李,又能耐他何?
“大王,以臣之见,非是有皇命,冒然收降洪中堂,总归是有些风险的。”
虽然出于洪承畴门下,而且此次北上,也是为了给洪承畴等人寻一条去路,但朱应升这会却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倒不是为了李子渊,而是为了把一切都做实,毕竟,至少现在,他人是大不了皇上、大不了朝廷的。
“哦,那以允齐看来,非得孤请旨方才能收贼洪氏了?”
盯着朱应升,李子渊冷笑道。
“这是洪氏的主意,还是你的想法?”
“大王,既然洪中堂的主意,也是臣的想法!”
“好,很好”
朱应升的回答,让李子渊的眉头微敛,冷声说道。
“若是如此,那到时候,他洪氏是降了朝廷,还是降了孤?”
这才是李子渊心生不快的原因,洪承畴想要朝廷的一份旨意,然后做实他的“将功赎罪”,可是对于李子渊来说,他所在意的是洪氏最后会降谁?降了朝廷与他又有何干?
“大王,自然是朝廷于何人之手,就降于何人!”
朱应升的回答,让李子渊一愣,他的双眼盯着朱应升,居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话,换成许云程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现在朱应升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朝廷在谁手中?
自然是在朱明忠的手中,可是朱明忠有可能接受洪承畴投降吗?
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甚至李子渊都不怀疑,若是朝廷赦免洪承畴的话,没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朱明忠,按他的脾气,他可是恨不得食其骨啊!
见大王沉思不语,知道这句话已经落进其心中的朱应升,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轻声提醒道。
“大王,听闻自钱尚书来到京师后,这舟车劳顿,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他是大王的老师,大王难道不应该过去见上一见?”
第68章 钱家(第一更,求支持)
自从那日去了紫禁城之后,虽说身为这京师实际上的主人,但是李子渊居然没有出过府,更不曾欣赏过京师市容,甚至连皇城内那宛如仙境的太液池、琼华岛以及那西苑中的碧波仙岛、亭台楼阁,他都没有去游玩一次。
这倒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压根就没有什么时间,甚至就是那新纳的夫人、侍妾,也不过是得偶尔得闲罢了。
身为上位者,有身为上位者的忙碌,何况在李子渊看来,现在他的实力还不及人,还不是享乐的时候!
许多新的事务突然来到他的面前,虽说并不是帝王,可却像做帝王似的要“日理万机”,就是说有办不完的事项堆在身上,例如,他要在王府接见京师以及附近的大明遗民,询问民间疾苦,宣布废除满清恶政,推行德政。这本是表面章,所谓的“父老”不过是指定的,在他的面前说的那些,也都是些空洞的颂扬话,他所宣布的那些所谓的“德政”,也不能见得会立即实行。
当然,他还召见了许多清廷旧臣,有的决定录用的,自然是以礼相待;有的并不录用,也被召见,然后好宽慰一番,当然也有的是自己恳求谒见,毛遂自荐的,对于这样的人,就是考验一番,量才适用。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琐碎问题,都得府内六部官员呈报案前,经李子渊批准后,才能执行,因为事务繁多,所以往往需要参军协助,这参军几乎等同于司礼监,只不过,这个司礼监中的参军并不是太监,而是李子渊招来的幕僚。
王府里的十余位参军身份各异,他们既有每日于王府之中当值,协助楚王处理事务的,也有一些人,只是领着一个参军的名义,比如钱谦益,虽说他是楚王府的参军,可在王府之中,却很少见他。究其原因是因为年事已高,自然不可能像其它人一样日夜操劳。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李子渊北伐的时候,钱谦益依然选择了随军北上,只不过他的北上总会缓上十天半个月的,年事已高的他不可能随着大军风餐露宿,可即便是如此,在他又一次来到阔别已久的京师时,仍然还是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