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尽快弄出铅笔!
又一次,在手中的炭笔断掉的时候,朱明忠自言自语着。
不能再等了!
终于,在不知断了几次炭笔的笔尖之后,一个新式的炮架的结构图纸呈现在图纸上。
火炮野战化!
在这个时代尽管欧洲早已经发明了野战炮,但是,炮架却极为原始,火炮的野战化,正是从炮架开始的,随火炮发明之后的数百年间,炮架的结构进步飞速,由笨重的固定炮架和四轮等等逐渐规范为最早出现在勃艮第的三角式俯仰炮架,而后炮架由笨重的双轨直列渐渐向弯曲的双轨进化,日渐轻巧,最后出现了康格里夫单轨炮架,野战炮的机动性空前增加。
而现在,朱明忠绘制的,正是康格里夫单轨炮架。它的技术并不复杂,实际上就是木与铁的合体。但是对于野战炮兵却是意义非凡,这种结构简单的炮架几乎掀起了一场革命,野战炮的机动性甚至比步兵更为出色,这也是朱明忠所追求的。
几天后,在常州的工匠之中,一门700斤炮被安装在新式的单轨炮架上,尽管炮架的那差不多有近五尺的炮轮仍然是传统的中式车轮,但是炮尾处的螺丝调控的高度调节器,以及炮架两边挂着的操作工具,无疑都是革命性的。这个炮架的制作工艺极为优良,以至于即便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朱明忠都没有挑出什么毛病来。
炮架重要,但炮弹更重要,在这个实心弹的时代,实心弹的杀伤率是极为的有限的,按拿破仑时代的统计,实心弹的杀伤率只占到总伤亡的2.5,而且这还是最高的数据,最低时甚至还不到0.2。
想要让发挥火炮的威力,就必要在炮弹上动章。
回忆着曾经看过的与前装炮有关的资料,朱明忠在纸上绘制着榴弹、榴霰弹等各种炮弹的图样,甚至还绘出了木管引信的图样,木管引信的技术非常简单,不过就是一个装有火药的木管,木管的角色就是时间引信,在炮击时根据敌人的距离剪短引信,在火炮发射时,借助发射药炮焰引燃引信。
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技术难度,而现在,朱明忠需要的是技术难度更底的武器,毕竟,时间他的时间是有限的!
而在这个时代,榴弹的使用,本身就带着一定的风险。
“将军,在制这个炮车的时候,也就是这个螺杆难制,后来多亏寻来制铳能手,用他的给枪尾旋丝的丝转,制出了螺杆”
对于已经晋升为匠营把总的王现利来说,在将军面前,他总显得很是小心翼翼的。不过朱明忠并不关心这些,他所关心的只是他的设计能不能被制造出来的。
“这是前车和弹药车?”
朱明忠走到另一辆看起来像是四轮马车的车辆,它们是两辆车也就是弹药车和前车装配在一起,实际上是独立的两辆车。在弹药车上还有一个备用车轮,在没有橡胶轮胎的年代这是必不可少的。炮车上使用的前车和弹药车上的车轮是通用的。在牵引行军的时候还兼起搭载人员的作用。
有了它们,再加上康格里夫单轨炮架,灵活机动的野战炮就会出现在这个时代,不过距离真正的野战炮兵,还有一段距离。野战炮兵除了更为灵活的炮架之外,它的炮弹同样也是极为重要的,
“那个铁皮制出来了吗?”
“将军,小人正想和您说这事,这铁皮非得用熟铁一锤锤的打出来,小人算过连工料的什么都加在一起的话,一个铁皮罐少数也得二钱银子,太贵、而且打起来也是废时废力,所以,所以”
王现利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将军,然后猛的一咬牙说道。
“所以小人就命人用,用纸、纸卷成了纸洞,虽说厚了点,可,可和铁皮一样的,能,能卷成筒,能装铅子,顶多,顶多也就是少装了十来个铅子,若,若加上一些,这铅子也不会少装了。”
纸筒?
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纸筒,朱明忠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先前他只是想着在南北战争时霰弹是装在铁皮罐里的,铁皮罐下方有一个用螺钉固定的木塞,下方是装在亚麻布内的定装火药,这种定装炮弹的射速,远快过这个时代的散装炮弹。有铁皮罐作为弹托,散弹的射程也随之加大,从而才会成为战场上所有炮弹之中,最为有效的炮弹之一。
而相比于有一定技术难度的榴弹以及榴霰弹,朱明忠选择了一个技术更简单、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技术难度的层叠式散弹,相比于这个时代直接倒入炮膛中的散弹,这种装在铁筒内的散弹在铁筒的约束下,它的有效射程更远,杀伤效果更好。
“纸弹筒?”
先看了眼颇为坚硬的纸筒,又看了看王现利,朱明忠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能行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毕竟后世的霰弹枪中,弹托不过就是塑料的,弹托的目的为了是在近距离约束霰弹的分布,而纸质的弹筒,完全可以满足作为铅丸容体这一需要,顶多也就是只加厚在一下弹托。
“行,将军,肯定行的!”
拿着那用浆糊粘出的厚纸筒,稍加索后,朱明忠兴致勃勃的对王现利说道,
“行不行,要试过了再说,走,拖上炮,咱们到城外试试”
朱明忠的话声刚落,那边就有人急急的跑来禀报道。
“将军,大将军派来的令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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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师徒(第二更,求推荐、求收藏)
又是一个夏夜,明月当空,清风送爽。
“学生拜见夫子!”
推开书房门,见朱之瑜端坐在太师椅上,朱明忠忙趋前两步,行一跪三叩之礼。
两天前,朱之瑜是作为大将军的令使过来的,不仅他来了,朱大咸也跟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十几个平素不为大将军重视的官,而他们的到来,也让朱明忠搭起了一个属于他的幕府架子。
而这一切多是靠朱之瑜促成,也正因如此,朱明忠才会却发觉得这个师拜得值得。
“快起来,不必这样。”
朱之瑜连忙离座,亲手扶起了朱明忠,然后笑着说。
“上次为师和你说礼,可不是为了你这一跪三叩之礼。坐下吧,坐下说话。下次再来这,再无需如此,知道吗?”
对于眼前的这个学生,朱之瑜可以说颇为满意,只是他未免也太过不通墨,对于书经章,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但另一方面,他所学极杂,虽不通书经章,但对经史子集时只需略加点拨,总能说出一些所以然来。而且偶有一些言语,总会发人深省。而朱之瑜之所以会提到“礼”,是因为昨天两人谈论的就是“礼”。
“学生知道!”
恭敬的应声时,朱明忠便坐了下来,昨天两人谈了半天的“礼”之后,他特意回忆了一下让朱之瑜极为失望的郑家军。在朱之瑜看来,这些人至今仍然是“海贼习气不改”,行为粗鲁不懂礼节规矩。刚开始的时候,朱明忠以为这是夸张之词,但经过一番回忆之后,朱明忠注意到,确实像其所说的那样,郑家军表面上看似军纪森严,可这种军纪更多的是传袭海贼的作风,就是战时军法森严,平时全无章法,在瓜洲城内普通兵丁碰到官长,不过就是扬一扬手,“喂!喂!”的打个招呼,然后就走过了去。
按朱之瑜的讲法,这是“不成体统”,如此不同体统的军队,自然不可能担起中兴大明的责任,而在朱明忠看来,这正是郑军家或者说大多数古代军队最大的弱点。有时候礼节,同样也是一种纪律的体现。
稍加反思之后,朱明忠发现自己似乎也忽视了军中礼节一直沿用了旧式的军中的拱手或者单膝礼,这个将来一定要改一下。不用昨天想了一夜,朱明忠都没有确定要用那种军礼。
“予之浩气兮,化为雷霆,予之精神兮,变为日星”
在朱明忠坐下之后,朱之瑜看着着吟起了他剽窃的词。
“予生则中华兮,死则大明,寸丹为重兮,七尺为轻这几名词写得好!能作出此词来的人,定是大忠之士”
朱之瑜显得十分兴奋,看着朱明忠又补充一句,
“当日苍水不能因词识人,实在是落入下乘,不过苍水是真君子,后来主动向你示好,虽有招揽之意,可却是持以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