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968节

“陛下,也可能是暹罗、真腊等土王,不知设立置丞馆到底何意,所以方不敢轻易答应。”

顾炎武适时的解释道。

为何设立置丞馆?

其实置丞馆,相当于领事馆,就是为了保护明国侨民、商人的利益。毕竟,现在大明的侨民、商人有很多于南洋生活经商。朱明忠自然会下令理藩院设立置丞馆,以保护侨民。

当然,也是为了了解驻在地,为将来的吞并作好准备。但是那些土王,却根本就不买大明的帐。

不过朱明忠本人对此却显得十分平静,仿佛这样的情况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当初设置丞馆,也只是一种试探。是为了试探那些土王的反应。

只见他冷笑一声,然后命令道。

“暂且先别去管那些土王,一切照原计划实行。我大明想要教训不臣,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的!而且,这正好可以杀鸡给猴看!”

杀鸡给猴看!

安南就是那只鸡!

至于猴,自然是暹罗、真腊以及亚齐、莱、柔佛、霹雳、万丹、日惹、吉打、雪兰莪、苏禄和登嘉楼等土邦。当然,对于这些土国,朱明忠并不会大举兴兵讨伐。毕竟,相比于曾经在数百年间属于中国的越南所拥有的成熟的政权体制,那些土邦,与其说是国。倒不如说是土邦酋长,不过只是有一座王城罢了。这些土邦并不值得大明挥师讨伐,反倒适合用于练兵让藩王们在那里练兵,毕竟朝廷是不可能为他们打天下的。

“李卿,理藩院要抓住这个机会,告诉那些土酋,让他们接受我们设立置丞馆,设立置丞馆之后,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呢?自然是保护侨商!”

朱明忠看着李仙根,又一次强调着设立置丞馆的目的。

尽管在名义上,南洋各个土国都是大明的藩属国,但这种宗主国与藩属国的关系仅仅是建立在朝贡体系上的。宗主国即无权干涉藩属国的内政,也无权在藩属国驻军。当然,也不会这干。而这种朝贡关系早在明朝嘉靖年间,就已经形同虚设了。而到后来清虏入寇,更是让形同虚设的宗主权,变得几乎不复存在。

而与此同时,早在两百多年前,不大的南洋半岛便早已陷入了混战之中。在这近两百年的时间里,半岛上的各方大势力互相攻伐。缅甸与暹罗之间的战争,更是持续百年,直到缅甸被大明灭国后,暹罗才算是消停下来,而在越南,北方安南的郑氏与广南的阮氏彼此争夺“天下”百年,至于真腊、占城,则是任人欺负的角色。

不过虽说南洋的土国一直忙于内斗,但在过去的几年间,他们还是感受到了变化,感受到宗主国的变化。他们发现在他们的港口里已经停满了来自天朝上国的大船,他们的集市上充满了来自天朝的各色货物。除此之外,大街上的明人也是日渐增多起来。

也正因如此,为了保护明商的利益,才会设立置丞馆。尽管实际上,现在南洋经商的明商而与过去的明商截然不同,现在去南洋经商的商贩,往往都是以西洋商会为依托。商会会直接出面与土王谈判,同西洋商人一样在重要的港口建立起架有大炮的“商馆”,并且设立私人卫队。面对那些火铳以及大炮,当地的土王们自然是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肆意欺凌明商。

可那只是商人的行为,还需要国家层面的保护!当然,置丞馆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保护,同样还有另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

“海外的拓殖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从最初的开埠通商,然后下一步就是向他们租借土地”

走到那张大地图前,将这副世界地图放到昭阁,这是朱明忠在用特有的方式,去提醒着人们,中国并不是“中央之国”,也不是世界上唯一的明。

“我们可以在南洋的海岸线,向他们租借一块又一块土地,然后,在那里筑城,分封宗室,首先需要的是一个立足点,有了那个立足点之后,才能一点点的将那里变成诸夏,当然,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向那些土王申明我大明的宗主权,我们要的不是口中上的“天朝上国”,口头上的宗主国,我们要凭借着宗主国的头衔不断地向他们索要各种特权来,而这些特权,就是我们抚以蛮夷的必须。也是置丞所需要完成的任务!”

熟知西洋人那一套殖民手段的朱明忠,压根就没有打算派大军去进攻南洋的那些土国,按他的计划,是用一种成本最低的方式外交上的迫使那些国家让出一部分土地。

当然在那些土王看来这样的要求是极其无理的。可他们的实力却又让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对大明说个“不”字。而安南就是一个警告,警告所有人,如果他们拒绝会发生什么!

无非就是一个立即死,一个早晚死的结果。朱明忠相信,他们会毫无例外的选择晚死。而且,南洋的很多土王,根本就没有国土概念,他们并不介意租借甚至割让土地给大明,就像真腊将湄公河三角洲一带割让予大明一般,甚至都没有讹诈,只是因为真腊借大明抵御暹罗的入侵,再则湄公河三角洲,现在也只是一片沼泽,并不是后世的越南的粮仓,实际上,湄公河三角洲之所以成为粮仓,也是明人劳作的结果郑克爽投降后,陈上川等人率领的不愿降敌的明军,于开垦了那片土地,让其成为越南的粮仓。

随后一众君臣又就出兵安南的事宜进行了一些讨论,包括张煌言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觉得的出兵安南会有什么阻力,甚至偶尔的他们会把目光投向李定国。

借刀杀人。

作为兵部尚书的李定国,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异样,不过眉宇间却带着些忧色,而且他很少发表任何言论,反倒是一直保持着沉默,对此,朱明忠自然看在了起里,在内阁初步达成出兵安南的决定后,所有的大臣退下时,他留下了李定国。

“晋王,”

走到李定国的面前,看着这个坚持抗清,矢志不渝的晋王,想着他在历史上的遭遇,于心底可惜之余,朱明忠神情严肃的说道。

“你一定担心朕此兴是想要借刀杀人吧!”

“臣不敢!”

李定国连忙揖礼道,他可以想,但绝对不能说出来。

“没有什么不敢的,你有这样的顾虑,朕也能理解,不过,晋王,朕之所以会以晋藩兵马用兵安南,自然有朕的考虑,嗯”

沉吟片刻,朱明忠走到阁门前,看着门外的天空,沉声说道。

“晋王与诸将,虽出身西贼,可却也是我大明功臣,于我大明亦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朝中亦难免有人对晋王以及诸侯颇有微词,甚至是怀恨在心,这几年,朕的案上,与晋藩上下的折子,可是不少啊。”

陛下的话让李定国的心头一紧,连忙开口辩解道。

“陛下”

不等他开口,朱明忠就打断他的话,然后说道。

“晋王,还记得你初入中都时,朕出城十里相迎,那日朕便向你许诺,必定会妥善安置晋藩上下,绝不让你有丝毫顾虑,今日,朕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晋藩兵卒熟悉南洋,更重要的是,朕有意将他们安置于那里,为宗亲府卫,不知晋王以为如何?”

第51章 解忧(第一更,求支持)

兴乾三年的大明,倒也算是国泰民安,虽说偶尔有些地方发生旱涝,可绝大多数地区也是风调雨顺,也正因如此,人们才会越发的觉得战乱已经远去,现在天下承平,盛世将至。

盛世是否将至,估且不知,但至少在这天下承平的时候,这秦淮河倒是越发的热闹起来,不过只是短短几年功夫,便恢复了昨日的辉煌。而那么十里秦淮正是南京繁华所在,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弥漫着的脂粉香,总会吸引着来自各地的士子。

战乱的阴影似乎已经彻底从这里淡去,顶多也就是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偶尔的还会在那里言道着定王潜龙练军打靼子的本子,曾几何时,这些说书本子大街小巷中传得沸沸扬扬了。于说书先生的口中,夺江阴、克南京、复江北、歼达素一场场血战,无不是惊险万分,那定王更是英勇不凡,其中当然少不了定王阵前斩清将的精彩章节,说书的每每总是说的是唾沫飞溅仿佛是亲眼所见,而听书的则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已经看见了那金戈铁马的战场。

不过,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淡去了,也就只有在说书先生的口中,人们还能闻得见那金戈铁马,至于绝大多数寻常百姓,似乎都已经忘记清虏入关的暴行,忘记了战争带来的创伤。

人们总是习惯用忘记来掩盖内心的伤痛,寻常百姓如此,皇亲国戚同样也是如此。就像作为大明现在仅的有几位大王中的益王朱慈烛,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饮酒作乐,若不是因为有法令在,恐怕他会终日厮混于秦淮河畔的脂粉香间。不过即使是如此,他这益王府中,也总会有歌妓出入,为其跳舞吟唱,这一派歌舞升平,可不正是盛世模样。

时至深夜,待到的歌妓退去了,醉眼迷离的朱慈烛正欲起身时,看到方仕东摇头叹息状,便笑道。

“长吏何至如此?”

方仕东是他的长吏,已经追随他十余年,无论是当年颠沛流离,餐风宿露,都是不离不弃,反倒是现在安定下来之后,已经先后数次请辞了。

“老方。”

摇晃着有些飘浮的脚步到了他身边,朱慈烛笑道。

“当年你我二人餐风宿露、食不果腹的时候,本王就于你说过,他日若是能得以安定,本王必与你老方共富贵,”

“大王,此非臣所图。”

方仕东摇摇头。

“当年本王流落江湖的时候,可谓是身无长物,也就是你老方抛妻弃子,帮扶本王一路到现在,本王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首节上一节968/1769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