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小儿,安敢谋害我主?”身披金甲的严纲一声暴喝,手中持有一柄镔铁大刀,浑身冒着黄色光气,迎着前方一排乌桓步卒,便是猛然一刀剁了下去,挥起头颅无数,猩红的颜色从尸体的断颈处,似泉水般喷涌在地面,人头滚在了地上。
“主公勿忧,单经来也。”又是一将,一马当先,手中大斧一招力劈华山,奔着最前面的兜头劈下,敌对士兵慌忙挥矛迎接,一声脆响,长矛折断,大斧余势未衰,带着风声向下将那名有着什长军职的乌桓士卒的脑袋开了瓢。
“挡我者死!”那员骑将圆目愣瞪,口中连声呼喝,手中大斧挥舞的虎虎生风,连斩数名士卒,其后,更有邹丹领着万余步卒纷至沓来!
很快,旗帜分明的两支军队,如潮洪一般狠狠的撞击在一处,然而迸开的却是那赤红的鲜血。
铁甲铿锵碰撞,枪头刀锋寒芒辉耀,只是与早经历厮杀,气力消耗的乌桓步卒不同,严纲所率白马义从却是养精蓄锐,加上借助马力,是以一个冲锋箭射下来,白马义从损失不过三四百人,而且越战越勇,军心大震,乌桓军则一下子倒下千余人。士气瞬间低落,甚至在随后的邹丹步卒压制下,渐渐有了溃散之势。
公孙瓒深熟战事,自然清楚战机已至,顾不得疲倦,嘶哑着喉咙,立于马上,举枪喝道,“将士们,援军已至,随我杀敌!”
“嘶噜噜····”胯下之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重重喷出一股白气狠狠在地面上重踏几下。
“杀敌!”随着四下将士应和声的响起,一时之间,汉人声音笼罩在战场之上,犹如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可···可恶,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坼将军满脸遗憾,忍不住破口怒骂,看着大好形势,瞬间斗转而下,本想着一战歼灭掉公孙瓒的他,自是满心不爽。
不过,没隔多久,他的那点不爽便变成了惶恐!
“敌将休走!”一声轻喝,引起坼将军的查看,但见一柄银枪宛如一条飞龙,直窜向他的方向而来。
只看来人,模样似将非将,身披白马义从普通军士的甲胄,却显得神骏异常,手中挥舞着银枪豪龙胆,快如闪电,直逼中军所在。
“射箭!射箭!”坼将军身旁将领疾呼道。
“区区箭支···也敢挡我?”喃喃念了一句,赵云眼神眯紧,浑身气势陡然一凝,将银枪舞得滴水不漏,乌桓射来的箭支,尽数被弹开,随后蓝色光芒骤然迸发,但凡接触的士卒,尽数落马!
“此人····鬼神焉?”坼将军大惊,慌忙令手下亲卫上前拦截,自己则是趁机往反方向,策马而逃。
“岂可让你轻易逃脱?”见疑似敌方大将的人,想要在自己眼皮底下带着数人而逃。赵云心怒,取过背后战弓,拉弓搭箭。
而此刻,坼将军听闻背后弓弦之响,一回头,猛感右胸一痛,哀呼一声落马,被随行十余将士救回,再不敢停留,仓促奔西方而去。
其后,乌桓士兵亦是再无战斗之心,皆奔走逃命,只是比起普通士兵,乌桓骑兵即便是撤退也是保持着队形,白马义从也未能尽力拦下。
“算计了我公孙瓒,还想轻易离开吗?”公孙瓒喘了口气,注意到乌桓军队的溃退,眼眸微敛,寒芒毕露,浑身白气膨胀,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道。
此时的公孙瓒,已经被乌桓人的残暴以及自己手下精锐白马义从的重大损失所激怒,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些乌桓人,咬了咬牙,催马奋勇当先,高声督促部下将士:“白马儿郎者,随我冲锋,不杀光胡狗,替百姓们报仇,誓死不还!”
戈身微斜,直指前方,那是冲锋的号角。
“杀过去!”
“吼!”
“不灭胡狗,誓死不还!”
此时,那些收拢聚集而来的白马义从残兵,由一曲长带头犹自支着长枪伫立在公孙瓒的面前,其后的将士皆是双目血红,似是欲择人而嗜,待残余的九百白马义从们大吼一声,如野兽一般呼啸着冲向自己的敌人,乌桓骑兵····
不!是残余的乌桓骑兵……
就是草原的勇士,强悍如乌桓骑兵,在白马义从的铁蹄下,这些草原的勇士退缩了……
白马义从的士气空前高涨,人人勇不畏死,一时间乌桓的兵马节节败退,竟是丝毫无抵挡之力。
两相合并后,将近四千白马义从,纷纷举起手里的长矛,用震彻云霄的喊声响应公孙瓒,策马扬鞭,紧追退却的乌桓骑兵不舍。
二十 天意如刀
夫战,勇气也,彼竭我盈,故克之。
不得不说,两军相交,首要拼的就是敢于赴死的勇气,除此之外,才是考虑装备武器等问题。
自古论今,只要是谋士论战,便不会不提到一句话---天时地利人和!
两军交战,人和乃是根本,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何止是的不到胜利,恐怕就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无;是故古代交兵,首在人和,只有全军上下集结一心,才有取胜的资格。
当然了,这里的人和,包括将士的素质、军心、气、后勤等等一些列人为因素,统称人和。
人!才是关键,也是基础!
就好比现在,乌桓士兵的人数,也有一万左右,但是却被公孙瓒借势挥杀,一路追赶,狼狈逃窜。
可是,仔细的想一想,在人数比最多不过1:1.2的人数情况下,乌桓他们如果真的反击对抗,难道就没有丝毫的胜算吗?
或许吧······
反正这些也不是高郅他们应该去思索的,重要的是--他们赢了,战争结束了。
咳···,至少是暂时结束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前世之事后世之师·····
在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次穷追不舍,结果装啥不成反被啥的公孙瓒,会继续再犯错误吗?
自然不会!
易怒不等于鲁莽,鲁莽不等于莽撞,莽撞又不等于无脑,毕竟,作为能够在历史中留下名号的人,只要不是以痴傻闻名的,一般都还是会有几把菜刀滴····
公孙瓒这个人,虽然因为对于手下白马义从过于自信而有些略显嚣张,但是却不愚笨,反而十分机警。
长于军略的他,在参考了当下的情况后,令严纲派出一支游骑,远远跟吊在乌桓溃军的身后,并时不时的予以干扰,颇有几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趋势。
一通操作,直使得前面的乌桓军队,进不敢进,退亦是不敢加快速度,停下来休息又来不及安营扎寨,怕被后面的白马义从抓住机会,由佯攻直接变成进攻。
简直苦不堪言!
而公孙瓒则领着大部队,在后方就地休息,分出两支步卒护卫两翼,其余的白马义从则是趁此空闲,于后快速的休息进食,恢复体力、蓄养马力,准备到时候养足精神,给予前面的乌桓敌人,致命一击!
“终于····又休息了。”高郅拍了拍略显酸涩的胳膊,找到赵云等人休息的地方,寻觅一处松软草地,盘膝坐下。
粗略扫去,眼神陡然一暗,这一伍,再一次空缺出了两个位置······
显然,之前那个自称朱茂的士兵,已经和另一位不知名的伙伴一起,折损在不久前的那一战役中。
“唉···”浅叹一声,虽然早知道战场便是如此残酷,但是前不久还打招呼的人,说没就没了,多少还是会给人带来些许触动,或许···也是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成分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