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认下这个女儿,也是出于一次,偶然间的相遇。
当时刚刚因为何进而得以重回洛阳的王允,在街头被落魄的此女,冲撞了轿子。
不过,此女谈吐不凡,相貌亦是惊人,使得王允相中了她,将她接入府中,供她吃穿用度,还把她收作成了义女,并且安排进宫,当了女官。
“女儿方才观父亲屡屡叹息,可是遇到了烦心的事情?”貂蝉女官浅浅柔声询问。
听到女官问话,思忆中的王允,回过神来。
怅然点头,他对这位义女似乎从未有所隐瞒,愤然的语气里透着几许无力:“今日朝堂上,董卓老贼,逼迫天子册封其麾下,并悍然杀死御史大夫,视朝纲于无物!”
“这...”女官似是非常震撼,捂嘴惊呼。
“唉,就是这么的嚣张!为父亦是因此而忧心。
想昔日,桓灵之时,汉统衰落,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
黄巾之后,董卓率铁骑入京,劫持少帝,残暴生灵。
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至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如今,更是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可是值此国难之际,我身为大汉司徒,却都干了些什么?”
王允长叹一声,没有停止话语,而是仿佛陷入回忆的,继续喃喃道。
“想当初我以孝廉入职,深得先帝器重,理当匡君辅国,安汉兴刘。
如今,却只能在朝堂之上卑躬屈膝,看着忠良老臣一个个赴死,实在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将来要是命归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我汉朝的二十四位先帝!”
说到后面,王允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二百一十一 棋子
王允哭的很是动容,一张褶皱的老脸上,如同沟壑般跌宕起伏的纹斑纵横。
“父亲不必自责,女儿相信朝堂之上,除了父亲,肯定还有许许多多的忠良之士。父亲何不联合他们,共谋奸贼。”女官上前安慰道。
“唉,孩儿你有所不知,自董卓这厮上位执政以来,所用者皆为亲信。
稍有抵抗的,皆被其残害,现在即便有忠良之臣,也不敢把这个‘忠’字,挂在脸上;所以...人心难测!”
一边吐槽,王允一边苦涩的笑着。
一旁的女官劝慰无效,只能在一旁哀叹:“看着义父您如此伤心,女儿甚是心痛。
唉,女儿在想,若我是男儿身,定能为父亲解忧,不至让父亲每日长吁短叹。
可叹,我终究只是一介女流,什么也帮不得父亲。”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正在哭泣中的王允,蓦然停顿。
抬起那犹自挂着泪痕的老脸,一双浑浊的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此时却是在女官的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很快,仿佛想到了什么,王允的双眸深处,猛然一下子,放着光亮,脸上流露一丝激动。
不过,他终究还是城府深,没有流露过多情绪,很快,面容又重新恢复往日的平静。
“怎么了?父亲大人?”女官见王允神色不对,有些关心道。
“没,没事,为父刚刚只是,想事情在。”
敷衍一声,王允眼珠子一转,顺着女官的话往下说:“说起来...为父倒是有计除贼,只是如此一来,势必会贻误你的一生幸福,甚至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一边说着,王允一边连连摇头,脸上全是不忍之色。
只是在此期间,他不着痕迹的偷瞄了义女一眼,见义女的神色动容,便知道这一手欲擒故纵,算是成了。
虽然,算计义女,或许有些失德。
王允的心中,亦是多少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这位名义上的义女。
但是很快,王允脸上的不忍情绪,便荡然无存,重新分回了日常的冷漠了。
比起他接下来所要进行的大计划来,如此这些所谓的小仁小义,不值一提!
要知道,他王允这辈子的理想,就是想光复汉室,然而,现实却往往的因为自己的鲁莽的新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汉王室渐渐衰落,早已不复当年。
现在,是时候,要舍小家来保全大国了!
别说只是义女,只要计划顺利,哪怕是杀了他自己,他...都愿意的。
更何况,现在而论,她在王允的偏暗片。看来,义女貂蝉涉世未深,但她却是个懂得感恩的女子。
所以,对付她,并不需要耗费太长的时间,和过多的问题。
....
“父亲,您说吧,只要女儿能够办到,哪怕是赴汤蹈火,女儿也是心甘情愿。”悦耳的声音再度的响起,藏着的是无比笃然的决心。
听得貂蝉女官的亲口答应,王允心中快意无比。
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必须再出杀招,好让义女彻底的死心塌地。
毕竟这件事,可不单单只是事关整个王家的,更是涉及至大汉朝的。
将来,容不得有半点疏漏。
于是,王允义正言辞的回绝了义女请求,故作恼怒,指着走廊外边,厉声说道:“休要再说,我王允,就是横尸街外,被乱刀砍死,也不会让女儿去行那冒险之事!”
“父亲,您就别再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