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随某杀回长安,今日,让那些西凉狗见识一下,我并州儿郎的威风!”
吕布声音盘旋在上空,一道道并州狼骑的身影从左右转出弧形朝前方汇集、狂奔。
即便吕布曾依附于董卓麾下,但,并州军士与西凉士兵的仇恨,显然不会是一朝一夕就消磨掉得了的。
长安东门,城门洞开。
燃起来的点点火光之中,轰隆隆的马蹄踩过了鲜血和尸体。
为首那名身披百花袍,兽面吞头连环铠的身影一马当先,手中重持的方天画戟,所向披靡。
混乱而又惊人的打斗与厮杀的呐喊响成一片,想要入城的百姓或商队尖叫着乱跑引起了更大的混乱。
街道上的混乱,四下燃起的火焰,黑烟卷上天空。
叮——
马蹄疾驰,吕布举手在空中抓握,箭矢在钉上脸得一瞬,握在了手中,便是啪的一声在手中折断,嘴角浮起冷笑,随手将方天画戟挂在马侧,翻出弓箭,嗡的拉紧弓弦,随着马蹄的迈动,冰冷的箭头摇晃之中,瞄准了前方。
箭矢嗖的一下离弦飞出去。
“噗嗤!”啪踏...
箭矢入肉的声音,那暗中偷袭之人,第二箭尚还搭在手上,脖子上已优先中了一箭。
“放箭!”
在吕布身后,并州铁骑沉默着驱使战马散开,纷纷拉开长弓,跑动中拉弦、松手。
而后,撤弓换枪,驱马前冲。
嗖嗖嗖——
骑兵们排成一个锥形阵,像楔子一样冲进了混战的人群之中。
猝不及防的攻势让他们阵脚大乱,那骇人的气势和滔天的战意,让这些守军在丢下十几具尸体后,纷纷往四周退散,根本不敢直面其锋。
没过多久,街尾传来一阵惨叫,紧接着人群忽然乱了起来,四处逃逸者有,大叫不止者有....
杀伐,起兮!
很快,战火蔓延到了董卓的相国府上。
持着火把赶来的兵卒涌了过来,部分抄去后路想要截住出口。
“温侯有令,攻入相国府,一个不留!”
“是!末将领命!”一裨将抽出腰间朴刀,领百余并州士兵一脸狠色冲上前去,砸开府门,直杀进去,没过多久里边就传来几声凄惨叫声。
相国府中,亦是有重兵守护,当下便是有一虎将,挥舞大刀架住砍来的刀锋,从相国府内杀出,反手唰唰唰几刀挥斩,砍过人的颈脖、胸膛,血光随着刀锋飞旋洒开。
刚刚杀进去的并州士兵被对方支援杀的向后拥挤,有人在大喝:“拦住他们,别退——”
然而,紧随在那虎将身后的,新杀入进来的十多名董府精锐甲士,硬生生借着挥舞大刀的身影撕开的缺口。
敢挡在他们面前的,皆被其乱刀砍死,气势之强,无以复加。
一时间内,喊杀声大作起来,平日这些守在相国府邸里的士卒多有配合战斗,几人一组攻守有序,朝后面推进。
双方瞬间撞推挤厮杀在一起,府内的士卒倒下,并州士兵,也有人在对方冲过来时,被直接砍杀,大量的鲜血在拥挤的锋线溅起来,洒在走道里。
远远地,吕布就望见在董卓府门前也是杀戮不止,但是令他惊奇的是,区区十余名将士竟能抵住他麾下并州百人的围攻……
望着那将士死死捏着手中大刀的手,和他那愤然、深痛等诸多复杂的眼神,再望望他如方才一般无二的冷漠脸色,心中大叹说道,此军不在自己麾下陷阵营之下!
“飞熊军!”心中又一次跳出这个名字,吕布的喃喃念叨了一句,大声喊道,“诸位,前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同时,当先杀去。
“喝!”见吕布杀来,相国府守军持刀劈砍。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吕布大喝一声,一柄方天画戟只当棍扫,被扫到者皆是哀嚎飞出倒地,惨叫不止,随即便被身边疯狂的士兵踩成肉泥。
“杀!董卓府邸,皆是他族内关系,众将士,随某吕奉先,杀入其中,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吕布微微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嘶哑低沉的冷笑声,一抖马缰。身下赤兔焦躁的踏动马蹄,吕布抚了抚马鬃,嗓音沉闷雄浑,亦是杀机盎然。
巨大的轰隆隆的声音不停的回荡着。
这是一个人的声音,却响亮的如同千万人在声竭力撕的呐喊着似的,仿佛连整个长安城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到。
这一缕声音之响亮,传播的范围之广阔,远非在场的任何人能够比拟。
这一缕声音凝而不散,虽然仅有一声,但却是重重叠叠,如同涨潮之水般一浪高于一浪。
当然了,整个城市中的其他人听到了这个声音,最多不过是吓了一跳,感到不可思议和莫名其妙罢了。
但是,对于相国府前的士兵而言,却是相当震撼!
人的名树的影,吕布一出,顿时,那些蜷缩于董府内坚守的士兵们脸上,皆有惧色。
四百四十一 消失的并州军
“时间...过得还真是漫长而又煎熬啊!”
森森叠叠的林朦下,满头苍发的王允背负双手,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仰头叹息道。
都说怀揣着对某件事期许过高的时候,于等待过程中,无疑会是一个人,感到最为煎熬的时间段。
此话,眼下看起来,当真是一点不假。
至少,对于已经期盼某一时刻长达数月乃至半年多的计划的老人来说,确实如此。
哪怕心里清楚,此等大事,心急不起,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