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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这帮该死的匈奴狗!”
轻呼一声,守将艰难的席地而坐,手中还紧握着环首刀,坐在那面‘汉字’军旗之下。
他腹部受了重伤,被匈奴人的弯刀豁开了道口子,虽然用白布紧紧的裹住了伤口,可鲜血还是不断得涌出。
咧了咧嘴,从后方补给处,悍然提起一坛准备灌火的烈酒,仰头狂灌。
烈酒入喉,犹如刀割火烧,却也甘冽无比,但更多的酒水却顺着身上巨大的伤口和鲜血一起流了出来……
其余守城的众人,此时也纷纷最后一次饱饮这家乡的美酒,酒水顺着脸颊流下,带走一片片的血水……还有泪水……
毕竟,再来一次的攻势,他们,可能就抵挡不住了啊!
六百二十一 据守血搏
有很多时候,绝望,往往出自于无边的压抑之中。
也许武安城守军个个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扼守孤城,但是,不怕死不代表他们受得了压抑的氛围。
尤其是当被匈奴大军围困得死死的之后,焦急等待死亡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呼...将军,那些匈奴狗实在是可恶至极,某愿讨得一令,亲提大军诛杀敌军,报得深仇。”终于,一员曲长忍不住,上前请命。
?“不可!我们此刻绝对不可贸然出兵了!”
还不待守将说些什么,一旁的一名文士想也不想,直接走出来阻道:“将军,此事还需从计议,万不可草率行事啊!还请三思才是!”
连翻的征战,使得他此刻哪还有半点文士的风采,身上,不仅是尘土遍布,多有擦伤之处,甚是狼狈。
只是,现在,文士没有半点的关心自己衣着问题了。
他深恐守将李坤暴怒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如果真遂了敌军的意愿,到那时,已经风雨摇摆的武安城,可就真的守不住了啊!
“如今大军未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这匈奴光是先锋部队,就有数千之众。就算你是万夫莫挡之勇,如今我们手上的区区数百残兵,与守城又有何用?”
“……”额头与太阳xùe上的暴突的青筋急速地跳动着,守将李坤愤怒的眼神仿佛已经凝滞,身体竟然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报!”
就在此时,焦急的报喊声,再度响起
“快说!”
眉头一皱,面上略微流露出不愉之sè,守将李坤沉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声长报,他心中生起的,尽全是不好的预感,难道……
“将军,西向城头被突袭,损失惨重,敌人已有先头部队,杀上城头,请速派支援!”那报信的士卒喘着粗气,焦急道。
“什么?!速去支援!绝对不能让匈奴大军战局城头!”一语咆哮,众人加速赶往城关方向。
...
此时的城关上,无数的人影攒动,除却已经为数不多的士兵外,还有大量青壮力在帮助抵抗匈奴士兵。
与将士不一样,他们没有像样的武器与铠甲,没有合理的指挥与调度,只是如野兽一样的对抗,木头,石块,一切拿得动的坚硬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武器。
只是可惜的是,勇气可嘉,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凶残的匈奴士兵。
这帮家伙,可个个沾染鲜血的屠夫,见到汉人,管你是什么身份就是一阵乱剁。
?人命无数,金钱无数,食物无数,女人无数。
他们一直在为所欲为,仿佛他们就是这人间地狱的主宰。
当李坤他们匆匆赶到的时候,火!到处是火!
烧得李坤他的眼睛通红,四面又留下了十多具尸体,一路来手中的大刀不知已断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但,还不够。
“嗬……”李坤如同一只受伤的猛兽般,不时地喘着粗气,愤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县城城外的匈奴大军所在方位。
“冥顽不灵!”
此时匈奴的先锋官,同样冷冷一笑,猛然一挥手,喝道:“弓弩手放箭!!无差别轰杀他们,破甲士何在?还不上前,更待何时!”
“不可以啊,将军!”一起奉命来到的千夫长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前方亦有我军将士!”
匈奴先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毫无人情的说道:“妇人之见!将军莫非忘记了首领方才的嘱咐不成?”
“……”双目微红的看着眼前的凄凉惨局,黯然别过头去,看着自己人射杀士卒,他又怎么能够心中不忍,无奈军令如此!
只是可惜...
这些士卒,竟是死在自己同泽的箭下,昆仑神在上啊,您叫这些将士们,如何瞑目?
一声喝令,只见数百死士齐步走过城下平地,整齐而站,一字排开,将手中的遮箭牌紧挨着,相互拼凑着树立在身前,单膝点地,将身体尽隐于遮箭牌之后,徐徐前进!
见对方士兵离己方登城的士兵只数十步,先锋官一挥手中大刀,断喝道:“射”
听到他的第二次命令,弓箭手们再不敢犹豫,一阵急射,箭如同暴雨一般,直啸而下。
虽然心中对前边同泽的死愧疚不已,但是,再不射箭,亡命的就是他们!想到这里,遂将仇恨尽数放在了对面负隅顽抗的汉人的身上,将手中的弓拉满、上箭……
片刻之间,前面哀号之声顿起。
“该死的匈奴狗!”
好狠的心!
壮士断腕,有气魄。有胆色!
李坤眼神一凝,挥动手中的兵器将射来的箭支,尽数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