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胆敢放冷箭,看某不斩杀于你!”
就在李尤他怒火攻心准备冲杀的时候,忽然看见正前方冲出一大波袁军骑兵,而且人数众多,他急忙勒住了马匹,调转马头,策马而走。
但见黑色的骑兵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那血盆大口,只是一波冲锋,便将他身后那些仓促抵抗的士兵,给吞没了进去。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李尤身后的一个士卒问道,这士卒还算镇定。但眼中却很茫然。
士卒再精悍也毕竟是士卒,对于危机的应变程度,他们几乎是零。
“护住我,撤!”李尤当机立断,抬起手在座下战马的屁股上狠狠地拍打了一下,同时大喝了一声,他座下的战马飞也似的奔驰了出去。
他记得,西向,还有一股军队存在,哪里也同样会是他的生机。
他甚至于都来不及给身后的大军下达任何命令,见对方人多势众,急忙带着身边的亲卫仓皇逃走。
在他身后,手下士兵还在混乱中企图抵抗,而韩莒子、吕威璜如同巨兽般猛扑了过来,将那上千步卒迅速吞没了下去。
...
宽阔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刘”字大旗高高竖起。
刘备、关羽、张飞于前方定立,身后是公孙瓒给予的一千骑兵和四千步兵。
严阵以待的他们,统一将目光投向东侧,按照斥候的消息,那里会有敌军来袭。
当士卒前来通报的时候,刘备的双目猛的睁开了,一阵精芒闪过。
定睛看见了前面道路上一阵烟尘卷起,杂乱的马蹄声也不绝于耳。
“注意,碰上敌军了,全军戒备,听我命令!”刘备踏马上前几步,目光如炬。
只见一支数百人的军队在前逃着,边逃边杀。有些士卒东倒西歪,似乎随时都会倒地不起。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那数百人的残兵,或许因为气力不济,再也跑不动了,被后面追赶到的袁军骑兵,团团的围在中央。
“啊。啊啊。”
“砰砰砰。”
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惨嚎声不断的传出。每一个声音,都让刘备为之心颤。
“该死的,袁绍居然在侧翼还藏没了一股骑兵!”刘备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眼中杀机四射。
“哼,兄长放心,某视这些袁军,不过区区土鸡瓦狗尔。”一旁手持青龙偃月刀,单手拂须,捋了捋他的长髯的关羽,出声道。
别看关羽往常的时候,总是闭起双目,似乎对外事不闻不问的样子,其实最是刚烈不过。
“哈哈哈,二哥所言甚是,大哥放心,俺老张,一定为大哥扫平这些家伙!”
张飞将丈八蛇矛挥舞了两下,目光中露着一种凶光,吼声如同雷震,把周围的马匹惊吓的四处游走,胡须也根根竖立了起来,让他看起来显得极为威武。
刘备紧了紧手中握持的雌雄双股剑的剑柄,点了点头。
“好!就让我们兄弟三人,为伯珪兄,平定这一股敌人吧,”
望着身畔的关羽张飞两位义弟,刘备的眼中也是信心大涨,精芒爆射,猛的直起腰腹,气势很足。
七百三十九 白马,白马!
就在刘备三兄弟准备出击,为公孙瓒摆平掉侧翼向的袁军突袭的同时,公孙瓒麾下的大将严纲,也已经带着数千白马义从,上万多步卒,狠狠冲入袁绍于界河北岸的溃军,以及部分南岸的前军。
“杀啊!”厮杀声,声隆震天。
兵对兵,将对将,一场标志着天下两大势力的倾斜的交汇战,在一条条的计谋之后,终于演化成了真刀实枪的会战,孜然肆虐在这血雨腥风的战场之上。
战斗越杀越烈,方圆一里之内,已是根本看不清青青的草地和黄黄的土壤。
入目所及的,只有那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和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一片赤光,如同地狱血汤一般的血腥气,在拼杀的战场上愈来愈浓烈,闻之欲呕,见之惊心。
两股势力的碰撞,意味着双方士兵的,只有生与死!
我生,你死!
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残酷选择,以及充斥四周的血腥之气,无一不在刺激着双方战士的五感与心性。
战争的热潮,是具有蛊惑人心的功能的,猩红粘稠的血液,也没有了寻常的恶心感。
恰恰相反,它们反倒是在瞬间,诱发了这些将领兵士们潜藏在心底的嗜血和疯狂,仿佛一个可以将人的意思打穿越的棒子,一棒子把他们削成了石器时代的那些不要命的原始疯子。
血腥,原始,肉搏!
双方兵士拼命的挥舞着刀器,嘴巴里面哇啦哇啦的怪叫着,发起狠戾冲锋,像两柄针锋相对的兵刃。
一次又一次的互相碰撞下,除了那耀眼夺目的火花,还留下了一个个残缺不全的豁口。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简直就是战争的最好代言。
严纲并没有辜负公孙瓒的寄托,一路冲锋,留下大片大片的袁军尸骸,前进,再前进,将战线不断拉伸。
不过,志得意满的严纲,却并没有发现,随着他的战线不断拉伸,原本已经快要崩溃的袁军前军,短暂的慌乱过后,也已经渐渐地开始重新聚集。
随着中军的号角声,溃败的袁军士兵们自行开始编队。
那些一时间找不到自家营盘的士兵,就往离自己最近的将领那里跑,很快就组成了一个个军阵,重新又向着严纲他们的方向,压了过来!
“杀!”严纲的视线越过界河,直跃到于重重大军保护之中的袁绍身上,咆哮一声。
冲锋!
无数的马匹嘶鸣,唯有进攻时马匹才停止长嘶,驮着背上的骑士一个劲的向前冲锋。
公孙瓒和袁绍双方,于战场上的士兵伤亡人数,正在飞速的增加,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眨眼间就消逝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