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可是心有不服啊?”高郅微微一笑。
“哈哈哈哈!”陈则闻言大笑“想我陈某戎马半生,最后竟败在一个年轻小儿手里,你让某如何信服!”
“大胆!”
高郅还没有什么表示,在他旁边的亲卫和并州狼骑们听到这话立即炸毛了,纷纷怒喝,其中一名狼骑一脚踢在陈则的后膝处,将之绊跪在地。
陈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鲜红无比,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对鼻孔忽张忽闭,粗气嗡嗡直喘,跟发情的公牛差不了两样。
关键时刻,陈则的表现颇为血性,也算是没有辜负了合格将领这几个字的光辉头衔。
一旁的狼骑见此愈发恼火,便待继续教训其。
“不可无礼。”高郅制止了他们,淡淡一笑“陈将军吃了个败仗,有点火气也是应该的。”
“哼!”陈则冷冷一哼,不予理睬。
“呵呵,事到如今,陈将军难道还抱有幻想?”高郅呵呵一笑。
“陈将军丢了粮寨,以袁绍的性格,陈将军你觉得自己,就算能够重返袁绍麾下,又能够安然无恙否?”高郅见其没有反应,想了想又转口道。
人的神经里面,都是有下意识和潜意识的,有时候就算知道是假的,乍闻噩耗,在神思不属间也会出现一丝狭小的空隙和迷茫,更可况如今的势态,根本没有时间让陈则去思量高郅他的话是真是假。
毕竟,袁绍的性格,作为其手下的老将,陈则还是知道一些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则的眼中,不禁有些茫然。
到了他这个岁数,对于某些观念,其实也已经不太重要了,而且,越是年老,就越珍惜生命。
“罢了……”陈则微叹,道“看来老夫彻底失败了……不过,就算你们断了前线大军的粮草,就以为可以打败我军么?想得太简单了,一旦粮草不济,前线的大军也能够选择立即攻掠,然后从你们这边抢掠粮食,你们更加来不及救援,恐怕到时候你这区区几千大军,怎么来的,又将如何回去。”
高郅暗暗一惊,陈则的几句话惊醒了他,不错,袁绍的军队可并非什么仁义之师,在没有粮草供应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将这笔账算在公孙瓒的身上,然后纵兵抢夺粮食!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你说出河道四周袁军分配的情况,某可以饶你一命,让你安享晚年,否则的话,一律按照罪俘处置,结果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虽然惊讶,不过高郅面色情绪还是控制的很好,淡淡道。
“唉,罢了罢了!老夫一生戎马,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晚节不保,唉,羞愧吾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感慨万千的陈则,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决定对高郅坦白描述。
“好,假如真如你所言,在某确认之后,会给予你自由。”听完陈则的话语,高郅挥了挥手,示意四周甲士上前,将陈则带下去。
“公达,如何?可有所想法?”高郅将目光看向身畔的荀攸,信任的询问道。
“唔容某看看,如今公孙瓒的大军已然收缩,加上按照陈则所言,袁绍大军的军容调配如此的话,我们或许,要来一次急行军了。”荀攸沉吟一番,根据他的判断,结合方才陈则的情报,他有了新的想法。
七百五十七 公孙瓒的原则
《后汉书·公孙瓒传》“瓒恃其才力,不恤百姓,记过忘善,睚眦必报,州里善士名在其右者,必以法害之”、“襄贲励德,维城燕北。仁能洽下,忠以卫国。伯珪疏犷,武才趫猛。虞好无终,绍势难并。徐方歼耗,实谦为梗。”
大致意思,说的是公孙赞此人有勇无谋,心胸狭窄,而且刚愎自用,不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为将尚且马马虎虎,做一方的首领人物绝对是不合格。
这一点,貌似也是后世许多人,对公孙瓒的基本印象。
貌似,公孙瓒,不怎么强啊!
潜意识里面,估计很多人会这么认为。
但是,千万不要小看那些在历史上打酱油的角色,能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留下名字的人绝对没有平庸之辈。
之所以他们最后会沦为酱油党,那是因为与他们生在同一个时代的那几个人太妖孽了曹操、刘备……无一不是雄才大略之辈!
公孙瓒便是如此,打了半辈子仗,杀了半辈子人,他做过很多对事,也做过很多错事,赫赫功绩和白骨堆砌的战场,荣耀光照了他的一生。
无论功过,他的战绩,和作用,还是不容磨灭的。
幽州,作为汉朝最北边的地方,由于这里毗邻北方各少数民族,因此幽州的故事,既离不开帝国朝廷,也离不开与外族的分分合合。
对大汉帝国的历任执政者而言,幽州无疑是让他们最头疼的一块国土之一,因为这里有着最为纷乱复杂的势力。
东汉末期,跟幽州有关的最主要两个少数民族,是乌桓和鲜卑。
这两个民族,都是殷商时期一个叫“东胡”的少数民族后裔。
西汉初年,匈奴单于冒顿带兵消灭了东胡,据说东胡剩余的族人分别逃往“乌桓山”和“鲜卑山”,并从此繁衍生息,他们也以各自的山为族名,乌桓族和鲜卑族就这样诞生了。
西汉时,部分乌桓人开始内迁。
不过,外族毕竟是狼子野心。
这些内迁的乌桓人尽管曾经长期受到汉朝的庇护,但是并没有真正感谢过汉朝给予他们的帮助,三郡乌桓实力最强大,经常带领其他各个小的内迁部落参与抢劫郡县,甚至勾结叛党发动叛乱。
但是由于东汉末期帝国统治力衰退,根本无力顾及这些乌桓人的胡作非为,所以他们相当肆无忌惮。
当然,乌桓也不都是这样,内迁的乌桓人之中,也有很大一部分被汉朝征为士兵,他们一般都驻扎在幽州的各处边防,零散的被编制在很多部队中,时常会被派遣抵抗乌桓或鲜卑人的入侵。
因此可以这样说,到东汉末期,乌桓族还仍然处于极度零散的分裂状态,一部分留守塞外故土,后来融入到鲜卑族之中,另一部分内迁,零散分布于幽州的各郡县,有的跟别人抢汉朝,有的跟别人保护汉朝。
鲜卑的情况比乌桓好很多,北匈奴没落后,鲜卑占据了原来匈奴的故地,乌桓内迁后,鲜卑又占有了他们的土地,鲜卑族因此而逐渐强盛。
不久之后,鲜卑就出现了一位雄才伟略的君主——檀石槐。
他统一了鲜卑原来零散的各部落,把鲜卑的实力推向顶峰。
檀石槐死后,他儿子和连率领的鲜卑又一度陷入了半分裂状态,檀石槐的孙子步度根虽然继位,但他的另一个孙子扶罗韩拥兵自重,称霸一方,而原本弱小的轲比能部落又逐渐强大起来。
汉朝这边首先出场的标志性代表人物,便是公孙瓒。
他本是一个举孝廉的小小郎官,逐渐混到了涿县县令的位子。
当时凉州发生韩遂、边章叛乱,朝廷准备征发幽州的乌桓突骑兵三千人,由公孙瓒率领前往凉州平叛。
公孙瓒跟这只三千人的突骑兵部队刚刚行进到蓟县,就爆发了渔阳太守张纯的反叛,而给予张纯有力支持的,就是辽西乌桓首领——丘力居。
公孙瓒就地进行讨伐,但到底人数不够,又年少轻狂,导致在原本大胜的同时,误中敌计,身陷囫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