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自在人心?答案吗?她好像是有了,却又好像并没有找到答案一般。
“姑娘不必在此事上忧心。”见顾从霜犹豫挣扎模样,陈丰开口说道,“姑娘还有很长时间去找到答案,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姑娘留在我陈府是走不掉的。”
“你要软禁我?”顾从霜的眼睛瞬间瞪大,看着陈丰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
“并非是软禁。”陈丰摇了摇头,“姑娘现在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还是姑娘想要回家了?”
回家?不得不说这两个字让顾从霜的心底升起了警惕。
“长孙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姑娘在我的府上,即便是信任在下能够说服姑娘,也断然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其他人的手上,所以就目前而言,姑娘的性命并不能得到保证,谁能保证我的府门外没有被人监视着呢?”
这么说来,顾从霜就必须要在陈丰府上蹉跎浪费一段时间才行了,不过也算不得是浪费吧,“况且以姑娘现在的身体状况,纵算是离开了我陈府也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
虽说陈丰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这人在自己的耳朵边一直提醒着自己现在所处境况的无助,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是很让人厌恶的,这种厌恶,连他救了自己性命这件事情都没有办法挽救得了。
“你是朝廷三品大员吧?”顾从霜冷冷的扫了一眼陈丰。
“是。”不明白这姑娘的话题怎么忽然转到这边来了,陈丰还是笑着回应道。
“那看来当今陛下也并不怎么贤明嘛!”
“姑娘,有些话说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姑娘自己的脑袋不够聪明,掉了也就掉了,在下好歹救了姑娘一命,可否请姑娘适当的手下留情。”这意思就是反正你也不聪明,死了就死了,但是我聪明着呢,还不想死,“这五彩斑斓的世界我还没看够呢,不想这么快去看黑白的。”
顾从霜先是楞了一下,什么是黑白的?随后才反应过来,死了之后可不就是要见黑白世界了嘛!想不到这人言谈之间还挺有趣的,不觉莞尔。
“姑娘笑起来很美。”陈丰淡然说道,并无登徒浪子的调笑,言语认真,似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般。
顾从霜闻言愣了一瞬,随后还是瞪大了眼睛,“登徒子!”
“唉……”陈丰叹了口气,“某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就要被当做登徒浪子,难道这世道,要让人连实话都说不得吗?”
说不得实话吗?当然不是,只是他那么说一个姑娘,确实不太像一个正派的人。不过看他行事作风,好像也确实不大正派。
“不过,姑娘适才说当今陛下不大贤明,不知是何用意?”身为皇上身边的贤臣,自然有义务帮皇上处理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而在陈丰看来,这不和谐的声音并不是不能说出来,而是说出来之后,就要解决掉。
“如果当真贤明,不该让一个吃皇粮的人闲成你这样吧?”顾从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是没事情可以做吗,可以将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哟!这是被嘲讽了!陈丰略微有些不满,“伤患总是需要得到更多关心的,某儿时养的一条小狗,受伤了我还陪了它好几天呢!”
这话通俗易懂的让顾从霜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你真的是文臣吗?”文臣斗嘴难道不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词汇吗?就是你的水平不够都听不懂的那种。
“姑娘想岔了,和什么人说话,自然要用什么方式,说什么话,自然就要将其中的蕴意表达清楚,若不然听的人都听不懂,这话说来还有什么意义吗?”和你这样脑子不大聪明的人说话,还是通俗易懂一些比较好,而骂人的话,如果不能将让对方听懂,那这话说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换着法的说自己的脑子不大聪明,这一点,就算是顾从霜的脾气当真好到爆,也是接受不了了,更何况顾从霜的脾气还没有那么好呢?“滚!滚出去!”只听顾从霜一声暴怒的大吼,将送茶水进来的桃红吓得一愣,随后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家主子。
“放着吧,这位姑娘受伤了,伤口疼的紧,所以情绪不大稳定,无需担忧。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待会儿让柳绿过来替你。”陈丰稳稳的说道,并没有滚出去的倾向。
“是!”桃红将手中的茶壶放在桌上,朝着陈丰服了服身便退了出去。
“你还有什么事吗?”瞧着陈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品了起来,不说话,却也不离开。
“确有一事,想请教姑娘。”陈丰本就是在犹豫,这件事情到底应不应该问出来,思虑到那枚玉佩,陈丰的心里便乱了起来,他勉强自己忽略掉这其中的慌乱,甚至连为何慌乱都不愿意起想。
“但说无妨。”瞧出陈丰心头的犹豫,顾从霜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对陈丰来说可能很重要,也便不与他缠闹。
陈丰先是长出了一口气,他还在想,若是顾从霜拒绝了,他是否就不会继续追问下去,然而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顾从霜越是拒绝,他越是会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端倪,思虑良久,还是将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姑娘随身有一枚玉佩,不知道是何来历?”
“玉佩?”顾从霜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却发现那枚玉佩早已经不见了。
“我的丫头帮姑娘换了衣服,玉佩自然也是摘下来了。”瞧见顾从霜的动作,陈丰开口解释道,“如今那枚玉佩,应当还在我书房的岸几上。”
顾从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应该是我娘给我的遗物吧,从小就带在身边,有几次差点被我那奶娘给卖掉。”
第二百九十一章 回来了
这话也不错,那玉佩一看便知,老坑玻璃种的极品翡翠,颜色鲜亮、分布均匀、质地细腻,雕刻工艺亦是极佳,是为上好的寒玉佩。便是那不识货的人,也定然能够看得出来其价值不菲。况且大家小姐随身带的东西,自然能够引来不少人的觊觎。
那人既然是顾从霜的奶娘,自然也会对这玉佩的价值有个一直半点的了解,想要拿了换钱,也是意料之中,不过年纪小小的顾从霜竟然能够保住这枚玉佩,也是万分不易了。
“后来我将这玉佩藏在村子里后山的一个山石缝隙之中,用石头和乱草遮掩住,谎称那玉佩丢了,还遭了一顿毒打呢。”似乎是看出陈丰心下的想法,顾从霜故作不在意的笑着解释。
“姑娘,虽然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人嘛,活着一世,匆匆几十年,若是不能笑的开怀哭的坦率,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做人不容易,不必为难自己。”
“你这人小小年纪,怎的好像身体里住着一个七老八十的灵魂?”顾从霜斜睨了陈丰一眼,却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陈丰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身体里这个灵魂,若是两世加在一起,可不是快要七老八十了!
“那玉佩?”陈丰犹豫了一瞬,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顾从霜大量的说道。
“这到不必,只是请姑娘将那玉佩借我一观。”陈丰忙摇头摆手表示拒绝,那玉佩,至少也要上万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等,他如何能坦然收下。
“既如此,那你就拿着看吧。”顾从霜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姑娘,那玉佩价值不菲,为何姑娘却好似完全不在意呢?”陈丰犹疑之后还是问了出来。
“不过身外之物罢了,留着还要徒增伤怀。”
徒增伤怀?是啊,那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整日里看着,确实徒增伤怀。
“你对那枚玉佩的兴致,应该不是来自于这枚玉佩本身吧?”顾从霜看向陈丰,这到是不难推理,即便那枚玉佩确实价值不菲,但是陈丰也是富可敌国的那一趴的,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枚玉佩而失了神色,或许陈丰自己都不曾感受到,但是她清楚的看到,陈丰在提到那枚玉佩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好似是慌乱。
能让这样的人物慌乱,那枚玉佩对于陈丰的意义,只怕并不简单啊!
“不瞒姑娘说,在下曾有幸见到过一次这样的玉佩,只是不能确定是否是同一枚,遂想要研究一番。”陈丰也不隐瞒,毕竟玉佩是人家的,若是人家不同意,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不过具体的事情他还是不能说。
“原来如此。”顾从霜了然的点了点头,她虽然能够断定自己这一枚不是陈丰曾经见到过的那一枚,但是陈丰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必要去强硬的要求陈丰改变自己的观念,不过与枚玉佩而已,陈丰想要看,那就拿给他看看又能如何呢?况且最初她就已经同意了,不该因为陈丰的目的而有所改变自己的初衷。
“遂,还要多谢姑娘成全。”陈丰朝着顾从霜拱手行了一礼,异常庄重肃穆,让顾从霜有点接受不了忽然变得一本正经的陈丰。
“并无什么成全不成全的。”顾从霜淡淡回礼,随后继续问道,“你当着一点都不忙吗?难道你的那位皇帝陛下只给了你工钱都不要求你干活的吗?”
不要求他干活的吗?怎么没要求?“并不是,只是因为我偷懒了而已。”陈丰一脸认真的说道。
顾从霜一脸的见了鬼的表情,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连自己偷懒了这样的话题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当真是有着当今陛下的宠信就可以胡作非为是吗?还是觉得整个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人能够调理得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