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生气了?”陈丰还好像尤不自知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大哥,谁惹你生气了,你与我说,我帮你去揍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真的能将一大票人都干翻一般。
“你!”慕容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陈丰。
这在读书人眼里,已经很失礼了,但是陈丰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笑盈盈的看着慕容复。
“你不生气?”慕容复看着陈丰,好奇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陈丰也觉得好奇,发生了什么值得他生气的事情吗?
“这般都不生气?”慕容复又是问道。
“没必要生气啊!”陈丰理所当然的说。
“这般你都不生气?”慕容复沉吟,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我听说,文正和子言就是因为和你发生了口角,才……”
“才与我发了脾气,生分了?”陈丰将慕容复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说出口的话嘛,怎么他大哥就欲言又止的?
“嗯。”慕容复点头,其实他并不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好说出口,只是还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之间这场变故,毕竟这场变故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我没有生气啊!”陈丰又是一脸无辜。
“你没有生气,他们怎么就不理你了?”
“他们不理我,难道不是他们生气了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满脸莫名的看着慕容复。
咦?慕容复愣了一会儿,忽然间就觉得,陈丰好像说的还蛮有道理的样子啊!
“那你又是说了什么,让他们两个生气了?”慕容复忽然觉得好奇,这人到底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竟然能够惹怒高冉和杜立。
要知道,这两人,一个没脸没皮,一个稳重端庄。
高冉就是那个没脸没皮的人,说什么都不会难过,不会放在心里,说白了就是一个滚刀肉,陈丰若是有能力让这位发脾气,那也应该算是本事了。
至于杜立,就是这个稳重端庄的人了,这人呢,因为少时从商,跟着商场上那些老家伙们混的熟了,想要从群狼的嘴里讨食物,自己至少也要是一只狐狸才说的过去,因此,这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见谁都是一副笑脸的模样,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发脾气。
除了特定的时候,特定的需要,慕容复就没有从杜立的脸上看出除了社交微笑意外的神情,这一点让慕容复觉得杜立就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尤其最近这段时间,做了礼部尚书之后,更是处处小心谨慎,丝毫都不会让自己露出破绽和错处来。
所以,若是说,高冉被陈丰几句话说出了火气,到是还情有可原,毕竟他虽然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但是毕竟他的脾气火爆,是摆在这里的,但是杜立可不一样,他还真是好奇,这位到底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然让高冉和杜立同时和他反目。
“我说高冉,要能力没能力,要学识没学识,他就生气了。”在慕容复眼里难于登天的事情,好像在陈丰的眼里,就不是什么事儿。
“这样?”好像也并不足以让高冉摔门而去吧?
“是啊,就是这样。”陈丰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似乎是在力证自己并没有说谎。
“那子言呢?”虽然还有点不能接受,但是陈丰都已经说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了,他也不能反对不是吗?
“哦,我说他有如今的地位,还不是依靠我,不然在杜家,他就是一枚弃子。”
得!慕容复算是明白了,若是异地自处,陈丰敢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别说只是生气甩袖离开了,就算是割袍断义,都不过分。
然而,陈丰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分。
“你将他二人都赶走,日后他二人知道了你的意图,你又让他们如何自处?”慕容复明白陈丰不愿意连累高冉和杜立的心思,但是明白归明白,让他完全接受,他还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
“你现在以为他们两个就不知道了吗?”陈丰好笑的问道。
“知道?”慕容复皱眉,“知道他们还走了?”
“他们不是只有一个人。”陈丰一脸了然,“况且,他们都明白,只有他们走了,我才敢肆无忌惮。”
“对方一定也能够猜到你的意图。”慕容复看着陈丰,他并不觉得陈丰这么做,有什么作用和意义,事实上,那些人一样不会放了杜家和高家。
“不是猜到,若是他不能断定我的意图,我都不会这般做,他也不配做我的对手。”陈丰满是认真,看着慕容复,“你应该明白,我既然将他引为对手,慎重对待,在这种小事上,就没有想过要隐瞒对方。”
说完,停顿了一小会儿,在慕容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一次开口说了一句,“就像我既然引你,子言和文正为知己,这件事情就不会瞒着你们一样。”
“可你还是将他们推出去了。”慕容复冷着一张脸,装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那是因为他们还有家人,我能连累他们,却不能连累他们的家人。”陈丰认真的说。
第七百二十八章 只求心安罢了
“就好像你,我能连累你,却不愿意连累我爹,连累二哥,嫂子,叔侄们,你明白了?”陈丰说的认真,好像生怕慕容复不能明白一般,还认真地看着慕容复的眼睛,就等着他点头的模样。
“可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陈丰的所作所为,在慕容复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意义,就算是现在,他将高冉和杜立从这件事情之中撇出去了,但是总有他们想明白的一天,对方为了不留后患,总会对付高冉和杜立,而为了他们的家族不会反扑,将所有人都搞死,才是最好的结果。
“在你看来,或许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我知道,这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陈丰认真的看着慕容复,就差将一双眼睛放在慕容复的脸上了。
“那你说说吧。”慕容复也不听陈丰瞎扯,他想要听听陈丰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如同陈丰所说,他在陛下的见证之下,认了慕容启做义父,日后陈丰就是慕容家的人了,谁对陈丰动手,就要先过慕容家这一关。
同样,想要对陈丰动手,想要杀了陈丰,慕容家也绝对不可能独善其身。
也正是因为知晓了这样的道理,慕容复本着为自己家族负责任的态度,也应该将陈丰的计划大概的了解一番。如同陈丰所说,陈丰可以连累他,可以连累杜子言,可以连累高文正,甚至可以连累陈然,但是不应该连累到他们的家人。
而慕容复自己也并不担心自己的家人被陈丰连累,相信高冉和杜立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担心,但是人活在这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他们没有办法在他们全然参与进来的同时还能保全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们明知道陈丰是在做戏,明知道陈丰是故意将他们赶走,是在做戏给那个人看,是在让那个人放松警惕,甚至他们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掩耳盗铃,其实可能什么效果都没有,但是他们还是配合着陈丰去做了。
可能就在近日,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说陈丰与高文正,与杜子言决裂,三人割袍断义,声称永不相见的传闻,已经愈演愈烈,摆明了这其中就有陈丰三人的手脚。
传言越来越夸张,可三人却没有半点表示。
上一次京城之中,有这样大趋势的传言,还是陈丰刚入官场的那一阵,陈丰受皇命去了突厥,京城之中变有不少人拿陈丰不上早朝做文章,京中百姓不知其中内情,便跟着传言,这其中,又如何能够没有那些朝臣的推波助澜?
上一次的主角是陈丰,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杜立和高冉的声音,这一次的主角还是他们三个人。
三人却丝毫都没有合体辟谣的打算,甚至作壁上观,好像都在等着看,这把火究竟能够烧到什么地方,他们当然希望这把火越烧越旺,能够烧到他们的对手都相信他们这不是在演戏。
但是他们也都知道,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不为别的,只求心安罢了。只想要求个心安,陈丰假装自己已经帮助他们拜托了本不属于他们的命运,而杜立和高冉,在明白了陈丰的意图之后,自然没有办法不接受陈丰的好意。
其实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件事情,最终就算是失败了,陈丰,杜家,高家,甚至慕容家都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和损失,这也都是他们应该承受的,和陈丰没有太大的关系。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本就是他们这些世家应该承受的窘境,但是很明显,现在陈丰并不愿意让他们承受这样的窘境,他自作主张,帮着这些世家能够免于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