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 第511节

慕容复深深看了这自称老奴的管家一眼,小心翼翼却又不卑不亢,眼神焦急,面上却也还算是自持,对方知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了。

“我进去瞧瞧。”慕容复说着将福伯朝着边上扒拉了一下,一手拽着杜立的胳膊,一手推开了书房的们,书房内到是比外面还要暗上几分。

第七百五十九章 喝酒赔罪

不知是慕容复松了力道还是杜立挣扎的力道大了,扯了两下就将衣袖解救出来了。

正满脸不满的捋顺自己衣袖上被慕容复捏出来的褶皱的时候,书房之中,蓦的亮了,原是慕容复已经点燃了一边的烛火。

杜立这才安心打量起了书房之中的情形,他们担心的人,这会儿正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宫里赏下来的白狐皮缝制的毛毯,整张毛毯上,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就算是在宫中,也是极好的东西了。

这年头,谁家里还没有两件御赐的东西了,但是往常情况下,宫里御赐的东西,谁家不是小心保存着,封在柜子里,就这张狐狸皮的毛毯,若是放在杜家,老爷子只怕要将这东西供起来,掉一根毛都要跟死了爹似的,谁能想到,陈丰竟然完全不将这东西当做一回事。

睡得正酣的陈丰,可丝毫不会注意到自己的睡姿好不好看,那御赐之物,是否还安好,这会儿,这毛毯已经有小半张搭在了地上。

至于陈丰,大概当真是有一段时间不曾好好休息过了,他二人进来,点了烛火,却还是没有反应,脸色潮红,看模样就知道,他这一觉,睡得极其舒爽了。

慕容复站起身子,走到门口,探出个脑袋,状似无奈的看着守在边上焦急又无措的福伯,“去拿几坛酒过来,你家主子现下需要一醉解千愁,这般闷着可不行。”满脸都是为陈丰担心的模样,做足了兄友弟恭的表率。

就这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情谊,只怕要羡煞旁人了。

杜立自己扯了一张椅子,摆在距离酣睡的陈丰不远的位置上,面色不虞的坐下,看着慕容复的眼神都是仇恨。

“好了,这不是请你喝酒赔罪了吗?”慕容复转过头就瞧见杜立怨恨的看着他,无奈的服了个软。

“那是方知的酒!”杜立毫不客气的戳穿他,且还加了一句,“你在方知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他府上牛饮,待方知醒了,你就瞧好吧。”

“你少拿我家老爷子压我!”若是旁人,或许还听不出杜立话中的深意,但慕容复一句就听到了关键。

现在陈丰在他家老爷子面前,那可是比亲儿子还要亲的,让老爷子知道他欺负了陈丰,只怕真是要一顿好打才能解决了。而偏偏陈丰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真是没有那么的正人君子,在对自己打不得骂不得的时候,也就只能去找自家老爷子告状了。

偏生陈丰这人阴损到极点,就算是告状,都不会明目张胆的,有时候就连他家老爷子都没反应过来陈丰是来告状的,只当陈丰是随口说笑。

但说笑的时候,又多多少少带些慕容复的错处,让慕容启自己去发现,等到慕容启反应过来之后,慕容复往往就是一顿来自老爷子,他亲爹的毒打。

不要问为什么慕容复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要是不是的被他爹毒打,据他娘说,老头子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还被他爷爷打呢,说是唯有如此捶挞鞭策,才能让他们成才!

对此,慕容复虽然觉得用到自己的身上不太合适,但是用在老头子身上,那可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杜立说完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和慕容复斗嘴,只瞟了慕容复一眼,便将目光放在陈丰的身上,“你确定你能避开旁人的耳目吗?”

“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身手这么好,实话和你说了吧,就方知身边那小侍卫,我三两下就能解决他!”被杜立小觑,慕容复先是不平,随着自己的话说出来,胸脯挺得越来越高,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臭屁。

“原来如此。”杜立不说其他,只恍然大悟,陈丰派云骥到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但是这几日,慕容复在自己的府上来去自如,他本还以为云骥是不阻拦慕容复呢,现下看来,应当是阻拦不住了。

“不对呀!”杜立皱了下眉头,“当初是谁被其木格派过去的人重伤的?”怀疑的味道溢满了整个书房。

“那是计谋!计谋懂不懂?”慕容复压低了声音,拽着杜立的衣襟,近乎于趴在他的耳朵边低吼,“那都是这小混蛋的计谋!”

“哦,我知道了。”杜立朝着慕容复点了点头,身处右手拍了拍慕容复拽着自己衣襟的手,“放开。”

到底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假的知道了,总归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慕容复不愿意提起自己的黑历史,杜立也没有心思陪着慕容复胡闹。

“他只是睡着了?”他们这么闹腾都没醒,这真的只是睡着了?

“你没瞧见?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呢!”慕容复翻了个白眼,感情他们着急忙慌的,这正主竟然躲在家里睡大觉。

“福伯说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你听错了,只是中午和晚上没吃。”慕容复摇了摇头,“早上你们出去的时候,没吃吗?”

额。

杜立略有些尴尬,他们可不是没吃,他们吃遍了整条小吃街,还买了不少吃食放在马车里,回来的路上,陈丰也吃了一路呢。

所以,这位是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会演这场戏了?

这人,若不是他的朋友,在官场上遇到了,杜立绝对会想要置其于死地。

不过既然是朋友,他也就没有这样的忌惮了。

“然然和文正是不是很久没有来过了?”慕容复忽然转过头看向杜立。

“他们没有人接,怎么过来?被李孝恭派过来的探子发现吗?你不是说这府邸四周都有李孝恭的探子吗?”杜立没好气的反问。

那倒是,一般人只怕也避不开李孝恭的探子,那人我听起呼吸声,身手不差,就方知放在你身边的小侍卫,怕是都不及。

“既如此,便让他们在府中安生待着吧,莫要往这里跑了。”杜立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说道,“方知既然想要尽其所能保护文正和然然的安全,总不能让他这件事情都落空吧。”有点无奈,但面对那么强大的敌人,一时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陈丰不敢放松警惕,杜立也不敢。

所以,既然陈丰已经安排好了,已经替高冉和陈然找好了退路,杜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胡闹去坏了陈丰的计划比较好。

“话说,这臭小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当真以为疏远了文正和然然,就能保他二人平安了?”慕容复皱着眉头的样子,让杜立觉得有点可爱。

第七百六十章 与陛下离心

“然然是有封地的二品县主。”杜立只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慕容复就已明白了陈丰的打算。

“若是……”后面的事情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就算是听到,心中也会不快,所以他的声音在这里停了下来,“方知就打算让他们回丰州去?”

“按理说,他应该是这么打算的。”杜立点点头,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至于实情究竟如何,还要看陈丰后期的安排,当然他们都希望永远也不要用到这样的安排。

毕竟若是陈丰这样的安排派上用场了,就说明他们和李孝恭的斗法失败了。

这场争斗,在后世,流传出了很多版本,正义和邪恶的争斗,新势力和老牌势力的更替,官僚主义和反官僚主义的战争,没有太多的血腥和杀戮,这其中有的只是数之不尽的阴谋,让人肝肠寸断却也不忍放弃的财富诱惑,利益的纷争。

就连陈丰,在这场争斗结束之后,再提起这段时光,都是满心的不愿,太过于黑暗和焦躁的人生,就算是后期回忆起来,也依旧难以从这样的深渊之中爬出来。

敲门声响起,慕容复到门口探出个脑袋,将酒坛子拎过来,单手接过冯含玉手上的托盘,“你们先退下吧,这边不需要你们了。”转身,脚尖勾了一下门边,书房的门应声关上,门外的人也应了慕容复的安排,退了下去。

只是不曾退走,远远的在一个亭子里面候命,大户人家的府邸可没有主子还醒着,下人先睡了的道理,就算是他们家主子不计较这些,也不是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这般放肆的。

莫说主子可能还有吩咐,就算是没有吩咐了,方才大公子也只说了,让他们退下,可不曾说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来,喝酒!”慕容复将托盘放到桌上,又将手中拎着的两坛子酒放在了桌上,杜立见状也起身,将岸几收拾了个差不多,本来摆满了东西的岸几被杜立这么一收拾,硬生生弄得一尘不染。

看着他将书册笔墨摆在一边的架子上,慕容复调侃了一句,“你比对自己家都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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