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 第529节

“启奏陛下,这全然是因为微臣昨日生了病,脸上起了疹子,这实在是不堪入目,担心辱了陛下的眼,惊扰了圣驾,这才不得已的戴上了遮面之物。”

那何大人又开始叫嚣了,“当今陛下有上天保佑,又岂是我等说惊扰便能够惊扰了的?”他本想说陈丰这个小民来着,但是想了想陈丰的身份,最终还是决定换一个说法,将自己和陈丰摆在一个位置上,这样就算是陈丰有心想要找他的麻烦,也没有这个机会。

“诶,这可未必,若是您何大人,或许没有这个本事,但是现在我这张脸,不瞒您说,我今早照镜子的时候,都惊了一身冷汗出来,庆幸我家娘子不再府上,不然怕是我这大好的姻缘都要保不住了。”

杜立和高冉跪坐在一起,高冉侧目瞅了一眼憋笑的杜立,压低了声音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等着看吧,会让你震惊的。”杜立也不好说,不知道陈丰究竟将自己这张脸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还是想笑,这该死的胜负欲,比丑他都能比的这么来劲儿吗?他现在这张脸比何出言的丑,也让他很骄傲吗?

“陛下,草民实在是一片赤诚,但这何大人咄咄逼人,还请陛下恕草民无罪,草民也好将这面具摘了,让何大人瞧一瞧,草民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欺君罔上。”

“既如此,你便除了面具吧。”李世民也有点想要看看,陈丰究竟能将自己折腾神什么样子,人嘛,总是有一些奇怪的好奇心的,就好像现在,李世民这好奇心就有点奇怪。

“草民遵旨。”说着,便将一手伸到脑后,解下了系着面具的袋子,待那面具落下,陈丰迅速转脸,朝着何大人的方向。

“啊!”

“怎么会这样?”

陈丰不是针对他们,他们都已经受了不小的惊吓了,更遑论直接受到陈丰暴击的何出言呢,陈丰还顶着满脸的疹子朝他做了个鬼脸呢。

何出言惊得本来跪坐在地上,瞬间后仰,险些躺倒在地上,靠在了他身后的一位大人身上,这才稳了稳心神。

“将何大人吓到这般模样,着实是我的不是了。”陈丰却好朝着何出言笑了一下,平素里温文尔雅的年轻人,那一张脸也让京中不少名门贵女争相观望,不少人家的姑娘都不顾身份的想要嫁给陈丰做妾呢。

奈何陈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到是让不少姑娘们芳心零落。

可如今,那张不知道波动了多少姑娘心弦的脸竟然变成了这般的鬼样子,也确实让人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接受。

就连杜立都在底下悄咪咪的跟着高冉嘀咕,“这人不仅对旁人狠,就连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哦!”

“嗯!”高冉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他说今晚要送然然出城,我想了想,还是我亲自去送吧,然然看了他这般模样,怕是要心疼了。”说完,还一副本来就是这样,为了然然好的模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而且,若是让嫂子看到他这样,怕是也要心疼了,到时候若是不愿意离开了,又该如何是好?我猜他也不像嫂子看到他这样,所以,下了朝我还是寻个机会同他说说,还是我去吧。”

杜立听闻此言,侧过头看了高冉一眼,“我看可行。”

第七百八十一章 殿前失仪

嘴里虽然同意了,但是心里也说了一句高冉还是蛮狠的哦,让他们兄妹在离别之前连见一面的就会都没有。

确实在大事尘埃落定之前,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按照陈丰的计划,若是这一次在南诏能够说服南诏王同大唐联姻且联盟的话,陈丰就会开始准备对付吐蕃的战争了,南诏在南边,吐蕃在西边,丰城却是在北边,若是不出意外,他们是碰不上了。

陈丰自然不会狠不下心去泄露她们的位置,且陈丰派过去的人,也定然不会让她们前去寻找陈丰,所以若是这一次不能相见,下一次见面,怕是也就要在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了。

若是他们不能成功,死在这里了,就连这死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不过高冉说的话也有道理,若是让秦素善和陈然知晓陈丰为了筹谋算计,将自己一张脸都搭进去了,又如何能够放心离开,又如何能够忍心将陈丰一个人扔在这漩涡之中。

他们心里的小嘀咕,并不会影响朝堂上的动静。

李世民也已经看到了陈丰的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皱着眉头忍了好一会儿,才没有提出让陈丰将那面具再一次覆在脸上的话,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征战沙场的时候,怎么死的人没见过,怎么会看不得陈丰这张脸呢。

但是,说实话,真的是有碍观瞻啊!

这会儿不得不和陈丰对视的李世民都在心里骂了何出言一句,这人果然是最会坏事的人,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偏偏要让陈丰将面具摘下来。

李世民现在忽然觉得陈丰覆在脸上的那蝴蝶形状的银面具挺好看的。

“方知啊,这脸,可曾请了大夫瞧过?”忍耐了好一会儿,勉强自己盯着陈丰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够适应了这张脸,随后才开口表示关心,但心底里的想法,和杜立是一模一样的。

陈丰早就与他说了,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李世民没想到,陈丰竟然能想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办法。

确实有够丧心病狂的,让李世民都觉得不忍直视。

“谢陛下关心,已经请大夫瞧过了,是小病,只是要彻底养好还需要个半年左右,所以才出此下策。”说着,陈丰还扬了一下手上的银质面具,“且草民觉得,这面具还蛮好看的。”也不等李世民同意,就将面具又扣在脸上,认真的在脑袋后面打了一个结。

李世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用看着那张让人产生极大心理阴影面积的脸,李世民也觉得如释重负,想着还瞪了何出言一眼,却也总不能因为陈丰的脸将何出言推出去斩了,所以这件事情,最终也就轻拿轻放了。

但陈丰可不是会轻拿轻放的人,他素来的人生原则就是但凡是让自己不痛快的人,他就让他更不痛快。

所以陈丰将面具扣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过头去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何出言,“要不就说有些人这一辈子早就已经定格了,某本担心会惊扰了陛下,结果陛下没惊到,却惊扰了何大人,当真是罪过了,罪过啊!”

但他这么说,语气里可没有半点得罪了人家的意思,分明是想要将人得罪的更狠一点才罢休的模样。

何出言和恨得牙痒痒,但是陈丰给他的这个软钉子,还让他想不碰都不行。

让他反驳陈丰的话吗?那不就是在陛下面前说他有心想要与陛下比试一番吗?可就差让他表示自己想要造反,想要自己坐上那个皇位了。

不能反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说,只能硬忍着恶心咽下去,还要违心的称赞这黄连,好甜。

“是我大惊小怪了,还望陈先生见谅。”

“见谅,这有什么不能见谅的。”陈丰好像放过何出言了。

“方知啊,今日召你入宫,是有一事,与你商议。”

“陛下请讲。”陈丰也暂时放过何出言了,还是正经事比较重要,至于何出言这个废物,暂且就放在一边吧,本就是一个不至于影响大局的小人物,连这点气都沉不住的人,陈丰可不觉得他能成大器。

你看看他的主子,李孝恭,在他进来之后,还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呢,单看两人之间一派和气的模样,谁能想象得到,暗地里这两人已经几次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相对而言,也正应了陈丰那句话,有些人的命运啊,是一早就被注定了的。要不怎么说,何出言就不是三公之一呢,且他这辈子,怕是都爬不到那个位置上去了。

“大司空,此事,你来说吧。”见陈丰态度这么好,李世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要说的事情,确实比较让人难以拉下脸来。

当皇上的嘛,最忌讳的就是让治下的臣民对他产生怨怼,所以这些做坏人的,自然都是他的臣子,当皇上的只要被百姓歌功颂德,就可以了。

陈丰就这样站在殿上,看着李孝恭站起身,陈丰的身子忽然就软了一下,软踏踏的倒在了地上,又是惹得殿上一阵惊呼。

李孝恭这人,虽然是个文臣,又一身清瘦,但是反应速度可并不慢,看着陈丰倒下,当即便冲了过来,却也并没有能够抢得过武将出身的李靖。

在陈丰的身上拍了两下,捏了下人中,折腾了一阵,陈丰才缓缓睁开眼睛,李靖开口问道,“先生,如何了?”

“劳烦都督了。”陈丰想要自己站起来,却又软了下去,无奈只能靠着李靖站直了身子,苦笑了一下,“自上次病了一场之后,身体越发的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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