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他身边,虽然那人睡得比他还早,却好像是在守着她一样。
就连今晨,那人已经醒过来了,她都不知道。
“我也觉得,你应该睡的挺好的。”陈丰悠悠说了一句。
“对了,我今天早晨,看到良毕了。”知道司戈不喜欢,哦不,是痛恨良毕,所以,陈丰直呼良毕的名讳,而不是“你三哥。”
“嗯。”司戈点头,昨天夜里,陈丰便说,良毕也在这水上漂着,陈丰这人素来不喜欢麻烦,所以,定然是会寻个机会让良毕注意到他们的。
“他朝我笑了一下,还问了你。”陈丰说。
“哦。”
“我说你还睡着,他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让人将船划回去了。”
“你!”终于不是冷静的模样了,司戈猛然转过身子,“你还说什么了?”
“没了。”陈丰摇头,笑得开怀,“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
良毕既然问到他了,就说明,良毕已经知晓她和陈丰在一处了,只怕连他们之间的纠葛也已经知晓了。
昨日的事情,再加上今晨良毕所见到的,怕是想不相信都难了。
陈丰都已经在她完全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将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云淡风轻的说出“就这些了”这样的话,这人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陈丰刻意撑着船在水上晃悠了一圈,为的便是留出时间让司戈说说想说的话。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大哥既然和我联盟了,那我的人,他就不能动。”陈丰说,“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不仅不能动,还要费尽心思的保护着。”
“你有这么多的能耐?”
“我若没有,你们兄弟两个也不会接连来找我。”
“你要带我回大唐吗?”
“为什么这么问?”
“若不然,你走了,我怎么办?”额!话说出口的那一瞬,司戈便后悔了,这是什么意思,这辈子都赖上陈丰了吗?
可是她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想知道陈丰的计划,才会这么问出口。
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却好像有点奇怪。
“你想去大唐?”陈丰知晓他因为这个问题而觉得有点尴尬,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反而继续追问她关于带她回大唐的那个问题。
“大唐也蛮好的,就是和人相处的规矩多了一点,难免会觉得有点憋屈。”陈丰念叨,“不过物产丰富,吃喝都不是问题,姑娘家的长得也水灵,你若是去了大唐,倒也不错。”
“嗯哼?”司戈有点愣住,所以这人是认真的还是怎么?
将她一个南诏的王子带回大唐去,他是魔怔了吗?司戈也不算了解陈丰,但却知晓他若是说出这话来,便是出自真心。
但旁人未必会这么想,怕是要以为陈丰是将她带回去当做人质的吧。
陈丰这人,按理来说,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他偏偏说出来了,还这般坦然,都让她觉得有点受不了了。
这人要说心思缜密的时候,缜密的让人害怕,但若是说他算无遗策,却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与自己说这样的话,难道不应该好生安抚自己吗?
可他完全没有要安抚自己的意思,反而还给自己找了去大唐的退路。
“若是你不想去的话,你喜欢打仗吗?就是征战沙场的感觉?”陈丰好像真是在考虑她的喜好。
“我……”
“可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喜欢打仗的人。”陈丰皱了下眉头。
“虽然,手掌兵权,是你最好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能认真想想,想想你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若是你不喜欢,便不必因此而为难。我说过,会保你无事,自然就会保你此生无虞。”陈丰的声音虽然轻,但是认真的程度却让司戈丝毫没有办法怀疑。
昨天中午,陈丰说保她不死,她相信了。
昨天晚上,陈丰说,保她无事,她相信了,连带身边那些能够信任的人都交给了陈丰。
可今晨,陈丰又说,保她此生无虞,她还能相信吗?
一生的承诺,陈丰凭什么这般轻松的便说出来。
而陈丰或许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满了,停顿了一瞬之后,他补充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保你无虞。”
这样说,应该合理了吧,陈丰的一生有多长,就能保她多久。
可这样的承诺,难道比先前那个更可信吗?
司戈不知道这样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旁人之手,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眼前,她既然已经上了陈丰的船,好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不知道为什么,司戈本能的觉得,陈丰不会害她。
“所以,你是想要握着南诏的兵权,还是……”想跟我一起回大唐这话,说起来有点暧昧了,就算有朝一日,她真的决定远走他乡,或者去了大唐,也未必就是为了和他回大唐,所以陈丰的话,停在了这里。
司戈明白陈丰的意思。
陈丰说,手掌兵权是最合适她的选择。
“我大哥若是做了南诏的王,兵权如何能落到我的手上?”
“在你的手上,总要比在旁人的手上更让他安心。”
陈丰说,“我自有办法让他相信你。”
他兄弟二人直线,本身也没有那么大的嫌隙,兄弟阋墙,说来也只是和良毕。
至于格日勒和司戈之间,好像并没有很大的矛盾,唯一的矛盾,就是掌握着兵权的司戈,好像忽然有了争上一争的资格。
但司戈自己不想争,只是身后的人推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