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 第594节

“并非如此,而是大唐确实没有什么珍奇。”陈丰认真的说,还点了点头,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度。

宴厅内的众人都忍不住用奇异的眼神看着陈丰,往常使臣们谁不是将自家夸得天花乱坠,从来不曾见过有人这般说自己的国家的,没有珍奇,是说他们穷吗?寻常百姓家里得了个稀罕物件儿,还拿出来左邻右舍的显摆呢,怎么陈丰反倒帮着大唐小家子气起来了?

“诸位或许有所不知。”见众人明摆着不相信的眼神,陈丰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朝古训有云,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故此。”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这句才是重点。

良毕面上像开了花一样,五颜六色。哪里想着为难旁人,却最后,让陈丰秀了一波优越感,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恶心吧。

“不愧是大唐。”格日勒恭维了一句。

陈丰朝着格日勒勾了下唇角,他还以为这位的心情,一整个晚宴都缓解不过来呢,现在看来,他倒是小瞧了格日勒了。

“父王,早前便听说,大唐人喜爱风花雪月,我府上恰好有一舞姬,最善剑舞,先前儿臣便命她好生排练,正待今日派上用场呢。”这人脸皮厚倒是有好处,变化的也快,方才还满脸郁结,转眼就恢复如常了。

陈丰看得到是觉得这人,也算是一个人物了,若非他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陈丰未必就不会选中他。

如今嘛,这剑舞的人,应该是有问题了。

南诏王显然也看出来这舞姬有问题了,有心想要拒绝。

陈丰却点了点头,“见多了这娉婷袅娜,倒也想瞧瞧这英气十足的味道了。”

他这般一开口,南诏王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没有了法子,心下虽然为难,但表面上却只能点头,“如此,便让你府上那舞姬,准备一番吧。”

“是。”良毕恭敬俯首,朝着跪坐在他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下去安排了。

南诏王心中想的也简单,剑舞,无非就是在剑上做文章,这舞姬,若是舞剑,便由宫中准备一把钝剑,无法取人性命的剑,自然不可能开锋,让那舞姬拿一把不开锋的钝剑,到是也无妨,且宫中守卫森严,席上还有不少武艺高强的武将。

如此想来,心中也安定下来,应当不会出什么篓子。

第八百四十七章 逼宫,造反

这剑舞,听了稀奇,陈丰本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

想看些英气十足的,却没想到,依旧是袅袅娜娜,腰肢柔软纤细的弱女子,只是手中的缎带或是扇子,换成了长剑。

这哪里是什么擅长剑舞的女子,手上没有半点力道,莫说是剑舞了,便是单说一个舞字,也并不出彩。

许是并不习惯手中那剑的重量,举手抬足的动作,也总是绵软无力的不到位。

陈丰只看了几眼,便觉索然无味。

倒是南诏的那些臣子,觉得新奇,眼珠子恨不得长在那身着薄纱,若隐若现的女子身上。

至于陈丰,他自己虽然身手不怎么样,但就他个人来说,那三脚猫的功夫,也绝对比这女子要强得多,更不要说他身边的云骥、墨蓝等人已经是高手,慕容复比他二人还强上一筹不止的功夫,虽然寻常时候,只用来跳窗户和爬墙,但身手利落,他也见得多了。

高端的看多了,这低端的自然也就无法入眼了。

装装样子到是也无妨,但是陈丰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给这群人无端端的面子,侧头看向高冉和裴胜旺,看得出来,他二人的对这所谓的剑舞也很是不屑,尤其是高冉,竟还半点都不隐瞒的撇了撇嘴。

再瞧瞧自己左手边的刘伯谦,“尴尬”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眼睛里摆明了在说伤风败俗。

无奈这究竟是人家对他们的款待,他们就算是心中不满,也断然不会说出来。

随着舞曲到了高潮,陈丰也终于将目光放在了那舞剑的女子身上,这一眼,便没有办法再冷静下去了。

那女子握剑的手腕一凝,手中的钝剑在指间翻转了两圈。

陈丰的目光顿时凝重,有这般力道,方才的剑舞,绝对不应该绵软无力!

所以,直到那舞姬手中的钝剑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脱壳而出,陈丰的目光都没有再移开半分。

“护驾,护驾!”本来歌舞升平的宴厅,瞬间喧嚣起来,惊慌失措的文臣武将,侍女太监,杯盘落地,碎裂的声音,夹杂入耳,陈丰却只伸手,将刘伯谦,高冉和裴胜旺扯到自己的身边,他们随行带进来的四个护卫,将四人围在中间。

这四人,可并非寻常,墨蓝带着天下司的一个高手,陈丰从天意城坑来的老二公羊文华和老三沐学真,高手尽出,可以想见陈丰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暗处也隐匿了天下司的高手,只是时间太过于仓促,他们能带来的人不多,能安插进王宫的人就更少了。

虽然这些人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手段,但真要发生混乱,就凭这几个人,还是不够看的,只能让人保护好他们。

“死了?”高冉被陈丰扯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看见那钝剑之中,飞出一段匕首长短的暗器,直接朝着南诏王而去,而那舞姬本人,则是趁着混乱,朝着格日勒的方向奔过去。

显然是打算趁乱将这南诏的王和大王子尽数斩于剑下。

但混乱起的太快,高冉并没有看清楚那舞姬究竟有没有将那两人斩杀。

“应该是差不多了。”陈丰也不能确定。

“现在怎么办?”高冉问道。

“静观其变。”变字咬的极重。

高冉一听,便知还会有变故。

果然,下一瞬,他们便听见宴厅外面传来了行军的声音,人数不多,但步履整齐,听脚步声也知晓,这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护驾!”听见军队过来,殿内的人喊了一声,那军队便破了宴厅的门,直接冲了进来,可好似并非是为了护驾,那群身穿盔甲的士兵直接朝着文武百官而去。

“这是,逼宫?”裴胜旺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向陈丰,不敢相信。

陈丰只点了点头,现在并不是和他细说的时候,还要看着事态的发展。

“你们干什么?是要造反吗?”南诏王终于反应过来,他的腹部还插着刀刃。

“父王说的哪里话?”良毕从席位上起身,“儿臣这是让人护驾呢,为了防止朝臣之中有人有不轨之心,儿臣只能先行将诸位大人控制起来,想来各位大人能够理解小王的良苦用心吧。”

“你!”南诏王伸出手,怒指良毕。

“诶呀,大哥!”良毕却完全不在乎,转身朝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格日勒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这刺客绳之以法?”

他说绳之以法,而不是拿下,便是要一个死无对证吧。

陈丰砸吧两下嘴,为了那个位置,他可当真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这摆明了就已经是造反了,逼宫造反。

“老大!”南诏王转向格日勒的方向,却见格日勒被一刀封喉,出气多进气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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