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老鸨一惊,连忙讨好到:“李大人,何以至此,您说什么,我自按吩咐照做便是了,别弄的如此这般。”
“那好,你听清楚了。”
“这一百两,是买那小女红莺的命的,算是我替那陈丰赔给你们,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你且去王县令那里报官,将那尸体之事,如何死的,什么时辰,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他,剩下的,我自有办法。”
“至于是怎么死的嘛……”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
“恕老奴愚钝,不知李大人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我本是有意保你和那小女苏瑶也的,但奈何此事重大,连那皇上都知道此事了,怕是不成了,但你还可以免除责罚,就看你怎么说了,事在人为。”
“那小女苏瑶也,为人恶毒,竟然为了争风,毒害自己姐妹,蛇蝎心肠,众人皆知,你此次去那王县令那,将这实情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我保你没事,但若有一点差错,你自然也是逃脱不掉的。”
“至于她二人之间的恩怨,唯有你最清楚了,也一并告之给王县令。”
“事后,我和陈丰自有重赏给你,还保你平安无事。”
“你看怎样?”
那老鸨那敢说个不字,生怕一句话说错就得罪了他,如今也只能声声应着。虽然不知那李孝恭究竟搞什么。
前几日还想要把这脏水泼到陈丰的头上,如今却又帮他开脱,似乎二人还相交甚好,她自然也是不敢多问的,只得收起那一百两银子揣在怀中。
“记住,无论是谁问起,都不要说我曾经来过这。”
话说那李孝恭刚走,老鸨就前去报了官,把那苏瑶也的罪情一五一十的讲给王县令听。
王县令心里一琢磨,这和那李大人讲的也不搭茬啊,于是下令,等事情查辨清楚之后,再做处理。
老鸨自行回去,期间只字未提李大人和陈丰的名字。
那县令隔天便前往李大人家中拜访,李大人将其招待进来。唤下人去准备午饭,留那县令在家中食餐。
这一上午谈的尽是些杂七杂八的,王县令见李孝恭未提及此事,便也没说什么。
直至中午用膳之时,那县令才忍不住终于问起来。
“李大人,那日如你所说的,确有一人前来报官;正是那百花阁的老鸨,不过她所说的……和您所交代下官的完全不相符啊……您看这……”
“呵呵,我倒是想听听,那老鸨是怎么说的。”李大人装出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看着王县令。
“那女人说,那苏瑶也与那死去的红莺,本都是百花阁的花魁,演奏的曲目,戏剧,也都是当地那一片拿手好戏,那红莺爹娘死的早,一打小就被姨母卖到了百花阁,那老鸨见这孩子聪慧过人,生的又模样好,就收留了下来。”
“当时那苏瑶也也未曾有什么名气,直到那上一任的花魁被一富家子弟看上,买回家中当了小妾,她才有了抛头露面的机会;那苏瑶也也好学,不过多时便把那琵琶曲谈的风生水起婉转动人,不瞒您说,下官还有幸听过她的梨园小曲,渐渐的积攒下了人气,那红莺也出落的愈发水灵,老鸨便叫她为那苏瑶也打下手,习得了萧术,也是奏的一首好曲。”
“二人刚刚红的时候,那是震惊了整个长安城,无论南北城东西郡,都来这百花阁想一睹二人的风采,二人感情也好,配合的完美无暇,琴瑟和鸣。但渐渐地,那红莺不仅年纪小,还生的白皙丰腴,一副讨人喜的样儿。也就渐渐盖过了那苏瑶也的风头。”
“那日,一位富家公子爷,原本是那苏瑶也的旧相好,却告诉老妈子,若是再不唤那红莺出来,自己往后都不会再来了,根本没搭理苏瑶也那茬儿,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桩,这算是断了苏瑶也的财路,若是仅仅断了财路还好,可怜那苦命的苏瑶也,还偏偏爱上了这纨绔子弟,日夜念着那人赎她回去,娶她为妻。”
王县令叹了口气,颇为怜惜的模样。
“这人也是傻,那好好的公子哥,放着门当户对的小姐不娶,偏偏喜你一戏子?她却不听劝,中了邪似的,茶不思饭不进,就想着那公子哥儿来,这红莺一火,那公子哥自然是欢喜这更勾人的小丫头,况且这红莺生性活泼,又善解人意,俏皮可爱,不像那苏瑶也整日念着要他娶自己回家,那孰轻孰重,他自有分辨了。
此事一出,那苏瑶也怀恨在心,什么事都看那红莺不顺,想着报复那小女,等到那日之时,那苏瑶也假借有要事在身,提前退席,把那身上藏好了的药,尽数灌入红莺的杯中,红莺服下没几个时辰,便死了。”
“那药,下官也在十里八乡的药铺中寻着了,那苏瑶也也算是小有名气,稍一描述,便认出那人正是百花阁的花魁戏子,当时还疑惑她买这剧毒的药作甚用。
问了,苏瑶也只说这几日百花阁闹耗子,扰的她不得安宁;弄上一点,洒在那食物上,药死那帮老鼠,边说还边笑,老板也就没在意。”
第九百六十九章 秉公办事
“王县令。”李孝恭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对其灿然一笑,嘴角露出一抹狡诈。
“这件事你应该清楚该怎么做。”
“可是李大人所说,那家丁失手伤了人……可仵作又验了尸身,确确实实是被毒死的……这……这让那下官如何是好啊。”
“倒是难为你了,”李孝恭笑道,“我之前那么说,确实是有家丁在那闹事,也正是那日,席间生了口角,与那百花阁的龟公打将起来,又不小心伤了那花魁,哪成想没多时就死了,那家丁心生恐惧,就寻我说了此事,怕是那女儿家身子骨弱,不小心伤了人家什么要害,就死了。
若是真如那老鸨所说,那女人是因为苏瑶也而被毒死,那是为情所杀,自然是和我那亲信没什么关系了,我也好告诉他,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还望王县令查明真相,还我那家丁一个公道,也好让其安心。”
“自然,自然,下官一定秉公办事。”
说着,李孝恭提杯便要敬那县令,县令受宠若惊,连忙应下。
隔日开庭,那苏瑶也,故意毒死红莺,行径之恶劣,罪不可赦,关押牢狱之中,秋后问斩。
可怜这苏瑶也为情所困,做出这等傻事来,又信错了人,反倒被自己的妈妈害的丢了性命。
那苏瑶也的屋中,除了藏在衾中的半袋剩下的毒药外,还藏着一首小诗,文字娟秀,字迹工整,想来,是那当初的公子哥写给她的:
“佳人不知何處去,
孤燈冷影笑輕舟。
轻舟残落人难度,
且闻笙箫几十愁。”
这晌才是佳人不知何处去,怕是那公子哥仍能寻到新欢,只是这苏瑶也,再也见不到这旧爱了。
翌日,宰相府
“宰相大人。”
家奴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份书信,一份特意嘱托了八百里加急。
还有一份,也是同样如此。
高士廉挥手示意他下去,自己拿过书信,往书房方向走。
坐定之后,神色凝重,似乎这手中的书信沉甸甸的,倒也是因为,这其中的一份,乃是朝廷的密令,他心里清楚,这里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两封信都是来自京城之中,想必,另一份,便是那长孙无忌发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