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到,浑身发热,头脑有些眩晕。”说着,杜立踉跄了两下,身形也有些不稳。
“你没事吧?”墨兰连忙上前搀扶住,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呕……”杜立连忙起身,跑到屋外,稀里哗啦的吐了一地,陈丰皱了皱眉,有些反胃,不过看杜立的架势,在呕吐过后,脸色的确缓和了许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兰怒目圆瞪,一把揪过来南掌柜的衣领。
“慢着。”陈丰伸手阻拦,仔细的观察着从杜立口中呕出的东西,就连墨兰表情都微微一变。
杜立吐在地上的,是一滩滩的黑水,和无数个颗粒状的硬物,每当吐出一次,硬物都在随之而减少,而黑水也逐渐褪去颜色。
“两位别急,这是在胃部积攒的毒药吐出来,循序渐进,这些毒药在服用者进食之后,会逐渐分裂成一个的小块,而那些小块和平日中的食物残渣混杂在了一起,极其不容易消化,甚至可以引起神志不清的状况。”南掌柜背过手,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在欣赏一部自己的作品一般。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连胃都要吐出来?”墨兰有些担忧的说道,转身去寻找陈丰时,看到他脸上也有着一抹焦愁的神色。
“不会的,我方才熬制的解药中,本身就是大补的成分,况且,这份煎药,里面也有着能融合毒药的部分,很快,杜大人和顾姑娘就能恢复正常了。”南掌柜欣慰的笑了。
看来父亲传授给自己的东西的确管用,在韩长谷家中保留这么久,竟然还没有遗失,原本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速速倒一碗给顾从霜服下。”陈丰将杜立搀扶进来,杜立摆了摆手,拒绝了陈丰的好意,陈丰心中不悦,也只能吩咐着南掌柜去救顾从霜的命。
顾从霜服下后,出现了同样的症状,陈丰将一个盆放置到其床边,舒心照料着,几人退了出来。
顾从霜虽然有些虚弱,但已然可以说些完整的话出来,见到眼前满面愁容的陈丰,止不住有些泪目。
“辛苦你了。”顾从霜小声的呢喃着,不敢去看陈丰的眼神,他的眼神带着太多复杂的东西,就算是顾从霜,也不愿被赋予他心思中的重任。
“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这么做,自然是应该的。”陈丰只是默默的回应着,顾从霜咬了咬嘴唇,没能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顾从霜明明看见陈丰眼神中的担忧和焦虑,此时陈丰就在身前,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大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放了南安。”顾从霜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南家医馆,方才也听见了杜立的声音,想必他们也从客栈逃了出来,一定是援兵赶到。
“你太过于心软了,当年若不是你放了李孝恭,恐怕日后也不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陈丰小声的说道,语气中有着些许的埋怨。
“她和李孝恭不一样,她爱的是你,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宽宏大量不是吗?”顾从霜莞尔一笑,嘴角露出的笑容犹如山野中烂漫的花丛。
“我不需要你宽容,我只想你做我一个人的女人。”陈丰缓缓的凑进,呼出的热气吐在顾从霜的脸上,瞬间起了一片红晕。
顾从霜略微躲闪了一下,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是没能躲过陈丰犀利的眼睛。
“你还是不肯接受我。”这一次,陈丰没有发火,反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兴许,我们之间在一起原本就是错误,我不该找你,也不该让你沦落到百花阁那种地方,日后回京,我便烧了百花阁。”陈丰摇了摇头,祸起有因,百花阁就是一切罪恶的开端,也必须是结束。
“陈大人,兴许你应该听皇上的话。”顾从霜安慰道,眼神中的躲闪也变成了平和。
“一国之栋梁,或许早就不应该拘泥于男女情爱,你这样,是斗不过李孝恭的。”
“我不想和他斗,也不想你继续受到伤害,若是我退出他会放了你一马的话,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皇权地位,我宁愿不要,我宁愿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与爱人一贫如洗,现在我什么勇气都有,就差你……”陈丰期待的看着顾从霜,这是他觉得,自己能给出的最大的承诺。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威胁
“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顾从霜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当年在百花阁的时候,我就已经过够了清贫的日子,陈大人,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你,而我不是你的必需品,正如皇上所说的,我是你的软肋,如今也变成了拖你后腿的一切因素,若不是为了替我求医,你何必至于被皇上废除陈大人之名?”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顾从霜还是说出了那些话,带着深深的愧疚。
“陈大人,兴许南安这样得人物,才会是你在朝廷之中最好的帮手,不如,你放弃了我,立南安为妃,我相信,也只有她能帮你重振旗鼓。”
“重振旗鼓。”陈丰冷笑一声,如今一无所有,仅靠着一只御林军和几个太医,如何和权高位重的李孝恭斗?
“我会让杜立全力支持你的。”顾从霜的话中充满了坚韧,但这句话,也让陈丰的脸色瞬间变了,阴冷了下来。
“无事杜立,有事陈大人。”陈丰冷笑一声,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瞬间遮挡住了窗户外的月光,屋子中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顾从霜,你当我是什么?我是护国公,我是整个大唐的功臣!”陈丰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光线被遮挡住,顾从霜看不清他一脸哀恸的表情。
顾从霜静静的倚靠着床头,冷冷的看着眼前伫立的陈丰,两人沉默不语,像是两尊雕塑一般的站在屋内。
“陈丰……”顾从霜终于忍不住开口,两眼空空的看着陈丰。
“这件事,等到我们回京之后,再另行商议吧,还有,南安……你打算带她回京吗?”
“顾从霜,你现在问这种问题,是什么意思?”陈丰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为了你,你觉得我会让南安一个丫鬟从扬州城跑到南诏国?顾从霜,我想你搞清楚,我这么做是为了谁!”陈丰一脸恼怒的看着顾从霜,心中的怒火不言而喻。
“为了我,为了我。”顾从霜捂住脸,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自从掖庭宫之后开始的阴影,一直在顾从霜的心中挥之不去,像是一团迷雾一般朦胧在眼前。
那些似乎早已远去的尸体,如今漂浮不定,混迹在顾从霜的眼前,不断的折磨着顾从霜的每一根血管。
“好一个为了我,你为了争权夺利,不惜让扬州数万百姓白白丧命,民不聊生,为了你的皇位,为了你的护国公之位……”顾从霜喘着粗气,声音中带着些许凄凉。
“陈丰,你对的起皇上对你的厚爱吗?”
陈丰冷笑一声,万万没想到,顾从霜竟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搪塞自己。
“回京之后,你就逃不掉了。”陈丰的脸色变得极为阴冷,低下头扼住顾从霜的喉咙,又紧紧的攥住她的下巴,让其正视着自己。
“无论你说什么,还是我什么身份,总之,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的杜大人救不了你,李孝恭更救不了你,他恨你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陈丰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强而有力的危险,顾从霜眼神变得躲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慢慢的恐惧起来。
“陈丰,你不是人!”顾从霜小声的抵抗着,但身体被陈丰牢牢的紧箍住,疯狂的索吻。
“我告诉你,我要告诉天下的人,你顾从霜是我的女人,江山也是我的。”陈丰带着疯狂的嘶吼,不断的咆哮着,一边用身子将顾从霜强行按压在身下。
“陈丰,你放手,你放手。”顾从霜身体孱弱不已,如今更是无法抵御陈丰蛮横而粗暴的亲吻,只能不断扭曲着身子,挣扎着。
“陈丰!”顾从霜大喝一声,一把推开陈丰,陈丰猛然撞倒桌子的一脚,桌上的茶壶水杯瞬间跌落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
“陈丰,我警告你,就算我们已经如此,你也不能……”顾从霜将后半部分生生的吞了回去,抗拒的看着眼前的陈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普天之下,还有我不能的?”陈丰冷笑一声,随即缓慢的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