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密信，那么传递到皇帝面前也应该是一个秘密的渠道，许召知道皇帝手中有一个察事司是用来专门专门对宫廷官吏和民间百姓进行侦探的，据说这察事司是开元年间大太监李辅国倡议成立的，朝廷就一直延用至今。
“二郎，你与察事司有联系？”许召突然问道。
“察事司？小婿没听说过。”张墨摇了摇头，问道：“察事司是做什么的？”
许召见了张墨的表情和眼神，相信张墨的话不会有假，便说道：“察事司是皇帝内廷的一个司事，专门用来侦探百官和民间百姓诸事的司事，向来由皇帝最亲信的太监主事，我也是只听说过，却没有见过。”
我靠，这不就是大明朝的东厂吗？张墨在心里吃了一惊，他在唐代的历史文献中可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自己当时没有往这方面去注意，但是在历史文献中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的。
“居然有这等事情？”张墨说道：“岳父大人您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嗯，这个消息要让人去查一下，这可是利器啊，要是能渗入进去，其作用可是非同小可。”
张墨知道后世大明朝的锦衣卫、东厂以及昙花一现的西厂当年是何等的嚣张，如今大唐的察事司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作用却是相差无几。这察事司简直就是拍黑砖打闷棍构陷他人的第一利器，若是用得好了，呵呵，完全可以成为地下的吏部尚书。
一定要让人想办法渗透进去。张墨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你还有其他的消息来源？”许召问道。
张墨嘿嘿一笑，低声说道：“岳父大人，小婿私下里建了一个峨眉峰，专门用来打听朝中诸事以及山南东道的各路消息，不过这个情报网也是刚刚铺开，效率还强差人意。小婿正是利用峨眉峰的关系，才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岳父大人您罢官免职的消息。”
许召震惊的看着张墨，好半天才问道：“二郎，这侦探百官之事唯有皇帝可以做，你这么做便是大逆不道，你想做什么？”
张墨见到许召的脸色大变，便知道自己这是吓到老丈人了。他今日之所以把自己的底子兜给许召听，就是觉得自己的老丈人几年内一旦不能东山再起的话，完全可以帮着自己掌控整个峨眉峰，这种利器放在别人的手中，怎么都不如放在自己人手中。
张墨长叹道：“小婿不想做什么，就想安安稳稳的活着，不想让任何人威胁到我。小婿自幼父母双亡，长兄又是早夭，因此自幼便流落街头，十二岁之前从来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别人看不过眼，则非打即骂，冬天几次差点冻死，夏天几次差点病死，这天下就没有一处令小婿感到安全。
小婿的泰山李大志，就是在小婿差点病死的时候救了小婿。正是如此，我才愿意做了他李家的赘婿，愿意扶住李家发展壮大，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报恩，这是生死大恩。
因此小婿自进入军伍以来，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强大起来，不再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小婿所做的一切，就一个目的，就是让自己和家人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也别想左右我们的命运。
我张墨不杀君不造反，但是谁想伤害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允许，谁都不行，就算是皇帝也不行。这个天下都是弱肉强食，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小婿现在所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张墨这一席话，说得既悲愤又动情，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而且双目含泪，直听得许召也是心痛不已，更别说许婷了，她已经是泪水涟涟，觉得自己的郎君真的是受了大苦，实在是太可怜了。
“唉……。”许召长叹一声，说道：“你自幼苦楚，难怪会有这样的心思，但是你手中的那个什么峨眉峰可是一个双面刃啊，既能伤敌，也能伤己，一旦使用不当的话，你就大难临头了。”
张墨擦了一把眼泪，笑道：“所以小婿才跟岳父大人您说起这件事，就是想请岳父大人帮着小婿我掌控这把利剑，不要让它伤到我们自己。”
许召沉吟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许婷见状，便对许召腻声说道：“阿耶，您就答应了二郎吧。”
许召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第一更来了，各位有时间的话，就给老虎投个银票啊，老虎拜谢了。
第171章 是个带把的
张墨陪着许召和许婷走了一天，送出数十里去，这才朝着商州返回。这一天里，许召也没有说答应张墨的请求，但是也没有完全的拒绝。
张墨知道许召还在思考中，他对许召的性格摸得很清楚，许召是属于那种谋而后动的人，什么事情在没有想清楚之前，绝对不会动手的，但是一旦决定了，就会彻底的执行下去，就像他在剿灭范伯尧的时候那样。
这一路回去商州城，张墨并不准备直接回到商州城去，而是准备将商州的各地驻军都转上一圈，此时是关键时刻，他需要安抚军心。
许召手下的精兵都被调防到了商州和均州之后，随即许召就被罢官免职，这对调防到商州的邓州兵还是影响蛮大的。
张墨就是要让这些一直跟随着许召的兵知道，跟着他张墨，与跟着许召许大帅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是更好，因为他张墨的背后站着的是当朝皇帝的长子宣王李诵，有这么好的靠山在，假以时日，大家都有从龙之功。
不管在什么时代，画大饼都是免不了的，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跟着你的人看到希望。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希望在，有人可以隐忍几年或者是十几年，这也是让人对你忠心的基础。张墨是画大饼的高手，不论在前一世还是这一世。
这一圈下来，又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当张墨再一次回到商州城的时候，回来得正当其时，因为这几天李巧儿的胎动特别的频繁。
此时的李家上下都是紧张不已，把商州城最好的稳婆找了四个放在家里备用。张墨更是把李巧儿的房间里让人打扫了不知道多少遍，所有的家具都是擦了又擦，又用陈醋每日里在房间里熏上两遍，为的就是个李巧儿弄出一个尽量干净的产子环境。
李大志这些天连工业区都不去了，就在家里候着，每天和胡氏都要给李家的祖宗上香磕头，还逼着张墨也要去，说只要心诚，祖宗会保佑李巧儿诞下一个儿子来的。
张墨也很是郁闷，按说生儿生女都是他张墨的事情，跟李家老祖宗的关系不大啊，都是自己跟李巧儿日夜耕耘的结果。再说现在才磕头烧香求祖先给个带把的，是不是晚了一点？这孩子都要生出来了，现在想换也来不及了，就算是他的神仙师父黄石公也一样做不到啊。
这日一大早，张墨刚刚打了几趟拳，就听翠儿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快来人啊，小姐要生了，快来人啊。”
张墨闻声，蹭的就蹿了过去，急声问道：“怎么样了？什么情况。”
翠儿理都不理张墨尖叫着朝着李大志夫妇住的院子奔了过去。这是李家请来的四个稳婆已经出来了，直接冲进李巧儿的房间。那些丫鬟和老妈子也都忙活起来，烧水的烧水，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一切看着还是有条不紊的。
张墨刚要冲进李巧儿的房间，就被守在门口的老妈子给拦住了：“小郎君，里面你不能进去，没有男人进产房的。”
“谁说不可以的？”张墨急了，他前一世的妻子生孩子的时候，他就在产房里，还把自己的手给妻子抓着，大声的给她鼓劲。
这时房间里有稳婆高喊：“羊水破了，赶紧把热水端来。”
一个稳婆冲出来，见张墨守在门口，就吼了一声：“女人生孩子，你个大男人过来掺和什么？到院子里等着去。”说完就奔向厨房的位置。
李大志夫妇急匆匆的赶来，胡氏也是叱喝了张墨几句，让他跟李大志到院子外面去等着，说是女人生孩子，血气冲天，男人在院子里呆着不吉利。把张墨和李大志都赶到院子外面，她一头钻进了李巧儿的产房里。
此时李巧儿低沉的嘶喊声已经传了出来。
张墨一头汗水，李大志也是一头汗水，两个人比谁都紧张。
那些去端热水的人抬着几大捅热水进到了产房里，院子外面就剩下李大志和张墨两个男人。至于别的男人，他根本就进不了李家的后院。
“阿耶，巧儿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顺产的是吧？”张墨的心里有些哆嗦。
李大志紧握着拳头说道：“那是肯定的，我家巧儿吉人天相，一定顺顺利利的。”
张墨见李大志原地直转圈圈，一头的大汗，就劝他道：“阿耶，您也别太紧张，这个事情咱们也帮不上忙啊，看您一头的大汗。”
李大志白了张墨一眼，哼道：“你不也是一样的一头大汗？”
张墨擦了一把汗水，说道：“我这是第一次，当然紧张了，您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事，您干嘛也紧张？”
“你他娘的说的是屁话，现在是我孙子出生，我能不紧张？”李大白瞪了张墨一眼。
张墨的紧张与李大志不同，张墨紧张的是如今的生育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生孩子跟玩命没什么区别，一旦有个冬瓜豆腐的，都是要人命的大事。
过了有两刻钟的时间，李巧儿的声音突然高昂起来，一声声的听着都让人的心紧紧的绷着。
张墨也没有计算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他和李大志才松了一口气，直接冲进了院子，等着里面的消息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