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墨以外,其他人都是神情振奋,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敌立功的机会来了。
作为一个军人,如果没有上阵杀敌的机会,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浑浑噩噩的混吃等死,不像文官那样,还可以用诗词拍马迎合上司,进而得以升官。
张墨的心里却是紧张起来了,他觉得自己练得还远远不够,远没有达到上战场的标准,但是他也知道,军令既然来了,那么上阵就是无法避免的了,逃跑开小差?只要敢这么做,在大唐的后果只有砍头。
“九百特种兵中抽调三百人,在老营再抽调一千人,本大人亲自带兵,冷超代领商州城城卫军,直至本大人回来。”陈太昌做事也是干净利落,自从收到军令以后,片刻间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安排。
“是,属下接令。”冷超上前单膝拜倒,行了一个军礼。
陈太昌点了点头,指了指张墨、常宝和冷超,继续说道:“从一、二、三队中各抽调一百人,归张墨率领,余下的人随我即刻回老营,抽调一千人,整备军粮,后日寅时造饭,卯时一刻出发。”
众人齐声应诺了一声,然后各自散开,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二郎,这次出兵必须有我。”穆赤丹增现在是张墨的副手,按照道理他是应该留下来继续练兵的,但是这种立功的机会,他却不想错过,所以先跟张墨打了一个招呼。
张墨一边往回走一边笑道:“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带着你的,你弓箭超卓,有你在身边我在放心。”
穆赤丹增哈哈大笑道:“二郎是个明白人,知道俺老穆的好处。”
把九百个特种兵集合到一起,除了常宝以外,其余的人都在张墨的挑选之中。
张墨也懒得一个个的挑选,就按照排列好的队伍,隔两列挑一列,很快就将三百人挑了出来。
三百人被重新排列好,张墨在三百人前便走边喝道:“范伯尧造反了,奉许召大人军令,商州城城卫军抽调一千精锐,汇合许大人的大军,围剿范伯尧。你们三百人从今日起,归我张墨指挥,现在你们即刻回去老营,整备军务,后日寅时造饭,卯时一刻出发。”喊完,对穆赤丹增喝道:“穆赤丹增,带他们即刻回老营。”
穆赤丹增抱拳应诺一声,转身朝着那三百人喝道:“全体注意,向右……转,跑步……走。”城卫军现在实施的一套口令,是张墨从后世的军训中照搬过来的,两个月的时间,这些被挑选出来的所谓的特种兵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新式口令。
等穆赤丹增带人走了,张墨对余下的那六百人喝道:“自今日起,陪戎副尉常宝将担任你们的总训导官,继续按照先前制定的训练计划实施,不得懈怠。现在,继续训练,解散。”
见张墨训完话就走,常宝忙追了上来,拉住他,恼道:“二郎,凭什么把我留下?你们都上阵赚军功去了,就把我一个人留下?”
张墨一巴掌拍开常宝的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他娘的脑袋有毛病啊?你和你的黄宝宝定了下个月大婚,这还有十几天了,你走了,谁去结婚?你还没有后呢,想拼命,怎么也得留了后再说啊。”
“你他娘的有后?”常宝急了,他还想趁着这次机会再升上两级呢,现在虽然算不上太平盛世,但是城卫军上战场的机会真的很少,升上两级再风风光光的操办婚事,那多得意?
“哈哈,小爷我是赘婿,不值钱的,就算没了后,也不用我操心,着急的是我老泰山,生了孩子又不是跟着我姓的,我着什么急?”
“不行,你得带着我。”常宝见张墨朝着马厩快步走去,更急了,一步跳向前去,挡在张墨的面前:“老穆你带着了,吴天你带着了,他们你都带着了,凭什么不带着我?你要不答应,我就去找大人说去,都是特种兵,你凭什么对老子我特殊?”
张墨站住脚,叹息道:“宝哥啊,你的黄宝宝可是嫁妆都准备好了,兄弟们费了多大事才帮你搞定黄寡妇的婆家?你要是在战场上挂了,兄弟们的苦心可都白费了。我的宝哥,你就别闹了,好好的帮我训练那些混蛋,等我回来看你的成绩。
冷超原本就与咱们不合,他现在又代领城卫军,指望不上他啊,咱们兄弟们将来能不能蹿上去,全靠你了。战场上这点功劳算个屁,咱们的特种兵要是能在大比中获胜,不光大人能连升个七八级,就连咱们也能连升个三五级,孰重孰轻你还不清楚吗?”
常宝一听张墨说得诚恳,而且很有道理,沉吟了一下,说道:“好,我听二郎的,你放心,余下的这六百人就全交给我了,等你们回来,我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说完上前拥抱了一下张墨:“好兄弟,活着回来。”
张墨哈哈笑道:“那是必须的,老子拼命苦练为了什么?为的就是活着回来。”
从刚到城卫军中到现在,跟张墨走得最近就是当初跟他一起去邓州的那七个人,而在这七个人中,常宝和穆赤丹增与他走得更近一些。
穆赤丹增是有婆姨的,儿子三个,女儿两个,让他上战场挣战功,这是好事,为子孙拼命是大唐男人的义务。
但是常宝刚刚搞定了黄寡妇,正准备做新郎的,张墨却是不想他上战场。战场上刀枪无眼的,能不能活着回来谁知道呢,要是常宝有了后,那么为子孙后代挣战功,那就是合情合理的了,就算死在战场上也没什么好说的,军人嘛,马革裹尸也是应有之义。
别人是怎么想不知道,但是张墨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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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出征在即,张墨是有家室的人,自然要回去家里说一声。
大唐的军队在这方面做得还是很人性化的,只要是出征,而时间又允许的话,凡是有家室的将官士卒都允许回去家中辞行。只是商州城的城卫军都是从邓州调防过来的,在商州城有家室的极少,张墨就是这极少人中的一个,而陈太昌也是其中一个,他是有外室的人,临行前自然也要去安慰一下。
下午的军队异动,已经把城卫军要出征的事情传遍了全城,李家也自然是收到了风声,因此张墨一回到李家,门子李忠就单膝着地,行了个军礼,口中说道:“小人恭祝副尉大人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大唐从始至终都注重军功,特别是经过了安史之乱,各道节度使自恃手中兵权,纷纷拥兵自重,把手中的兵权看得比天还大,进而对待军功之事反而更加的重视,因此但凡家中有人出征,家人除了父母长辈以外,必须以礼相拜。
“哈哈,借你吉言。”张墨跳下战马,将马缰丢给李忠,快步朝着门内走去。
从大门直到李大志的花厅,不管是遇到丫鬟还是仆役,见到张墨均是行之以礼,口中也是以吉言相祝。
进到花厅,李家的人都在,李大志、胡氏、胡飞、李巧儿、李冰以及李冰的生母刘氏。
“郎君。”李巧儿一见到张墨便泪水盈盈的迎上前来,刚要扑到张墨的怀中,就听到李大志的一声怒喝:“你要是敢哭,我就家法伺候,大军出征在即,你敢哭送?”
李巧儿一听,急忙用袖子把眼眶中的泪水擦了去,她也想起大军出征若是啼哭的话,甚是不吉。
张墨伸手在李巧儿的头上轻轻的揉了一下,笑道:“巧儿不用担心,你忘记我是谁的弟子了吗?有我师父护佑,为夫必然逢凶化吉,百无禁忌。”
花厅里已经摆好了酒席,一大桌子。此时胡人的聚餐制已经在大唐传开了,除非是在隆重的场合还采用分餐制,一般的家庭已经习惯了聚餐制。
李大志笑道:“对嘛,这才是我李家的儿郎,军中的汉子怕什么出征。”等张墨给他和胡氏以及胡飞、刘氏行了礼,他又接着说道:“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祭拜你师父和李家祖先的贡品香烛,晚一点我与你一起去祭拜一下,祈请老神仙和李家祖先保佑你马到功成,平安归来。”
张墨闻言忙向李大志施礼谢过了,这些规矩他也不懂,但是李大志只是听闻自己要出征,就预先准备好了祭拜之物,可见李家已经将自己当做真正的家人了,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范伯尧的人不过是两三万人而已,据说归德郎将许召许大人已经聚集了五万大军,我们这一千多人,未必就有机会遇到范伯尧的军队。”张墨在桌子旁坐下,顺手给李大志倒了一杯酒,说道。
“你说他娘的范伯尧好好的日子不过,他造什么反啊?以区区两三万人就能夺了天下?”胡飞说道。
李大志说道:“这些当将官的一个个的大字不识几个,不知道被谁一鼓噪,以为自己就是真命天子了,这种事情这些年还少了?”
“安禄山史思明造反刚刚平息几年,这又他娘的造反,他们倒是烧杀抢掠的爽快了,只是这匪患过后,十室九空,尸横遍野,何其哀哉。”胡飞到底是读过书的,说起话来时不时的呜呼哀哉一番。
李大志敲了敲桌子,说道:“不谈这些了,吃饭吧,后日二郎出征,咱们先预祝二郎凯旋而归。”说着他先举起酒杯,对着张墨说道:“二郎,你自十一二岁就跟着我厮混,年方十六已经是陪戎副尉,这也是异数了,老夫膝下无子,以后李家你就是顶梁柱,这次出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够全须全影的回来就好,你可记得?”
张墨起身施礼道:“阿耶的话我记下了,您老放心,小婿一定安然而返的。”
李大志笑道:“好,来,一起举杯,为二郎祈福。”
吃过晚饭,张墨先是沐浴了一番,便跟着李大志一起去拜祭了黄石公和李家先祖。
此次出征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李巧儿忧心忡忡,虽然不敢落泪,但是心神不定的样子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张墨耗费了半宿的时间才安慰好她,言语之中已经把黄石公的神力提升到了与三清道祖一样的高深,这才让李巧儿相信张墨的便宜师父会在暗中保护他。
安慰过后,少不得又是一番缠绵。
同样是安慰人,张默的话温馨暖人,但是到了陈太昌口中就简单粗暴了:“某家不过就是出去溜达一圈而已,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某家给你留了一千贯钱,就算是某家挂掉了,这些银钱让你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却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