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娘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你叫人给我安排住处吧，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就是二郎的护卫了。还有，以后二郎也不用仙子仙子的称呼我了，否则在外人面前也很不方便。”
张墨说道：“那以后某家怎么称呼仙子？”
聂隐娘想了一下，说道：“以后二郎称呼我磨镜便是。”
“磨镜？”张墨一下子想起在传说中，聂隐娘的夫君就是一个以磨镜为生的少年。但他并没有见到聂隐娘的夫君，也没有听她和墨月提起过，但他从聂隐娘说起磨镜这个名字便知道，这个磨镜少年是确有奇人的，而且他们两人之间也一定有一些故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
“是的，以后你在外人年前就叫我磨镜好了。”聂隐娘的神色有些黯然，然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同时说道：“我去外面看看，等一下再回来，二郎先让人帮我安排好住处吧。”
张墨看着聂隐娘的背影，心中想到：“某非这个聂大剑仙思春了？还是想起以前的男人了？”他心中想着，也站起身来，走出书房让下人去给聂隐娘安排一个住处。
那聂隐娘出了张墨的书房，也没有走远，只是跃到了张墨的书房上面，在房脊上坐了下来。她今晚跟墨月在一起坐了一会儿，觉得坐在房脊上的感觉实在是不错，特别是有月亮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在房脊之上看着月亮想心事，实在是抒发情感的最佳方式。
张墨出了书房，去了后院安排好了，又朝书房走了回来，进到院子里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一下天空，就见到了坐在房脊上发呆的聂隐娘。月色下见到聂隐娘的身影跟月色融合在一起，看起来有一种很美的感觉。
张墨知道聂隐娘应该是想起了以前的旧情人，否则她不会坐到房顶上去。见到这一幕，张墨心中不禁暗笑。前一世的时候他在电视剧中经常看到这样的画面，没想到到了大唐以后，还真的就见到了这个情形。
“二郎，上来坐坐？”坐在房脊上的聂隐娘也看到了张墨，便开口说道。
张墨一愣，随即笑道：“好，等我去拿两瓶酒来，坐在房脊上赏月岂能没有酒？我看看厨房里还有没有鸡腿，我去拿来几个，我们喝酒赏月吃鸡腿。”
“哈哈，好啊，我还没有试过在房脊上喝酒呢，二郎快去拿来。”聂隐娘笑道。
张墨也是哈哈一笑，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便提着两瓶酒和一个食盒走了回来。
他没有聂隐娘那样的身手，不能一下子蹿到房顶上去，便朝着墙边快跑了几步，然后纵身跃起，脚在墙上蹬了一下，这才跃上墙头，再顺着墙头跃到房上，顺着房脊走到聂隐娘的身边。
在聂隐娘身边坐下后，张墨将一瓶酒递给了聂隐娘，笑道：“这是太白酒，很烈的，仙子慢着点喝。”说着他又打开食盒，用草纸垫着手，取出一块熟牛肉来，笑道：“鸡腿就没有了，还好还有极快熟牛肉，这个下酒更好。”
聂隐娘伸手接过去，咬了一口，又将酒瓶的塞子用牙咬着拔下来吐掉，然后喝了一口，跟牛肉混着一起咀嚼了起来，说道：“你家的太白酒果然好喝，我在峨眉山的时候只喝过一次，还是一位好友送的。”
张墨笑道：“以后仙子在我家里住了，这太白酒可以敞开了喝，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是少见的好酒，在咱们家里就是水一样的东西，这酒在某家的军中都是用来给伤兵洗伤口用的。”
“你倒是舍得，这酒在剑南道卖到五十贯一坛，还是有市无价，想买都买不到。”聂隐娘笑道。
张墨咬了一口牛肉，笑道：“不管什么好东西，在产地都是不值钱的，但是到了千里之外，就是一根草也能卖出个好价钱来。”
“正是这个道理。”聂隐娘笑道：“我听墨月说，你的师父是黄石老人，可是确有其实吗？”
墨月在商州城的时候就听李巧儿说过张墨的师父是黄石公，这等稀奇的事情，她自然要讲给她师父聂隐娘听，好引起聂隐娘的兴趣，进而让她愿意跟着自己来见张墨。
张墨笑道：“这事某家也不敢跟外人说，想必仙子是听墨月姑娘说的吧？”
聂隐娘口中嚼着牛肉，说道：“的确是墨月跟我说的，她说你家就摆着黄石公的神位，又说黄石公是梦中传道，是不是真的？”
张墨也无法辩驳，这个时候说不是真的，也没人相信啊，于是便笑道：“这个倒是真的，若没有我师父的传授，我怎么能酿出太白酒来？更不会改良得了连射弩，也不可能弄出掌心雷来，还有水泥和雪茄等等。”
聂隐娘惊讶的看着张墨，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你弄出来的？”
张墨笑道：“自然是我弄出来的，我在梦里跟着我师父学了十几年的时间，这才弄出来一点点所学，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用出来，这也是我不敢用啊，太惊世骇俗了。”
“黄石老人的住处是神仙地吗？”聂隐娘问道：“那里是什么样子的？那里有多少神仙啊？你师父的法术都有什么啊？”
张墨转头看了看聂隐娘，突然觉得聂隐娘此时的心性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女孩儿一样，什么都要问个清楚。他笑了笑，说道：“我师父自然是住在神仙地，只是那里也一样有凡人，一样有爱恨情仇，一样要品味苦辣酸甜，跟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大区别。只是那里有很多这个世界上没有的神奇之物罢了。”
聂隐娘把手中的牛肉吃完了，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把，说道：“二郎，先来一根雪茄，然后给我讲讲神仙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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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不见不散
张墨给聂隐娘一根雪茄，自己也点燃了，深深的抽了一口，说道：“神仙地其实与这里的区别不大，一样有凡人，一样有生老病死。只那里的凡人做出了大唐乃至大唐之前都没有的东西。
那里的凡人用铁做出了飞机，可以乘坐在里面在白云之上飞翔，日行数万里；造出了不用马拉的车子，可以拉着人日行数千里；造出了大船可以载货百万斤，可以跨越大海航行；做出了火箭，可以数万里之外取人首级；那里的武器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死掉，一个不剩。”
聂隐娘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墨，惊异的问道：“神仙地有那么多的神奇之事吗？凡人居然可以做出神仙一样的事？那里的寿元几何？”
张墨喝了一口酒，说道：“跟大唐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我师父说过，千百年之后，大唐也可以变成那个样子，只是我们都活不了那么久，看不到而已。”
聂隐娘抬头看着月亮，叹道：“我要是能到神仙地去看看就好了。”
张墨笑道：“那里除了比大唐多了许多神奇之物以外，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人都长得一样，一样是吃五谷杂粮。不过你还年轻，你还有机会看到我从神仙地学来的一些东西，虽然我不能把神仙地的东西都在大唐弄出来，但总有一些我会弄出来的。”
“咯咯咯。”聂隐娘一阵笑，说道：“你才多大啊，居然说我年轻。”
张墨看了看聂隐娘，笑道：“我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一岁，但是我在梦中却是活了十九年，两处加起来有四十岁了，你说我多大？”
聂隐娘想了一下，觉得张墨这么算年龄倒也没错，便笑道：“那你也算是两世为人了，比我活得精彩。”
张墨笑道：“是啊，两世为人了，有时候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我现在是在梦里，还是神仙地是我的梦里。或许我在这边死去，然后又在神仙地的梦里醒来。所谓黄粱一梦，不外如是。”
聂隐娘一下几陷入了沉思，好久之后才说道：“你说我会不会也是跟你一样，在这边死了，然后在另一处醒来，我如今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就是那边的一场梦而已。”
张墨吸了一口雪茄，笑道：“或许真的是这样，大唐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
“那我在那边醒来以后会是在哪里呢？会跟你一样在神仙地吗？”聂隐娘问道。
张墨笑道：“那就不知道了，或许你在这边死去，在醒来的那边没准就是仙界也说不定。”
聂隐娘喝了一大口太白酒，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觉得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人都是轮回转世，只是每个人都不知道而已。”张墨笑道：“据说人死了以后，去到阴曹地府的路上会经过奈何桥，那桥头上有一个叫孟婆的老妪，每个人经过那座桥都要喝一碗孟婆汤，然后便忘记前世的种种，魂魄就会变成一张白纸一样，重新投胎做人，所以人生下来以后，都没有前一世的记忆。”
张墨知道大唐这个时候，还没有有关孟婆的这个记载，孟婆的故事是从明朝的时候才有书籍中出现了孟婆的故事。因此他现在讲出来，也可以蒙一下人。
“这是你师父说的吗？”聂隐娘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事情的出处。
张墨笑道：“是啊，是我师父说的。”
“那不喝那碗汤不行吗？”
“不行，这是规矩，所有人都要喝的。”张墨摇了摇头，说道：“不喝孟婆汤的就不能入轮回，只能在阴曹地府做一个孤魂野鬼。”
聂隐娘说道：“我偏偏不喝，我不想忘记这一世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不论是仇人还是恩人，我都不想忘记，大不了就做个孤魂野鬼罢了。”
她吸了一口雪茄，吐出几个烟圈来。张墨想不到自己两世为人了，到现在还吐不出个烟圈，倒是这个刚刚学会抽烟没多久的聂隐娘能够吐出这个好的烟圈来，这让他都有点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