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战国当霸主 第144节

“母亲有请?何事?”甘晖装出一副有些诧异地样子,问道。

翠儿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知,老夫人只是让奴婢,请家主过去一趟。”

“哦,那行,等我更衣之后,便随你前去,拜见母亲。”甘晖微微颔首说道,说着,又沉声叫道:“来人,更衣!”

甘德招了招手,几个奴役丫鬟便躬着身子,手上托着放着衣裤的托盘,走了进来。翠儿朝甘晖微微屈身行礼,躬着身子退出了书房,那几个丫鬟便上前,替甘晖除去身上官服,换上了居家服饰。

好一会儿,甘晖才更换了衣服,又有仆人捧上舆洗铜盆,替甘晖净面后,甘晖这才带着甘德和另外两个小厮,走出了书房,在翠儿的引领下,去了后院。

在翠儿的引领下,甘晖走进了甘老夫人的卧室,甘德和另外两个小厮则留在了房门外。

“夫人,家主到了。”翠儿躬着身子,走到床榻边,对床榻上的甘老夫人躬身行礼,低声说道。

“儿子拜见母亲,敬问母亲安好?”甘晖上前几步,走到床榻边,双膝跪地,磕头说道。

“豫儿来啦,快,快扶我起来。”床榻上的甘老夫人,好像突然惊醒一样,惊声说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听了甘老夫人的话,甘晖脸上不由自主地一黯,翠儿却急忙上前一步,掀起床帘,搀扶着扶起甘老夫人,低声说道:“夫人,是家主,大公子。”

“哦,是晖儿啊?唉,这人上了年纪啊,就是爱犯糊涂,晖儿豫儿都分不清楚咯。”甘老夫人感慨地说道,说着,转头瞧着甘晖,又说道:“晖儿啊,为娘有多久没见着你弟弟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母亲糊涂了,五弟去年刚过而立之年,在零陵守备任上,也才十年而已。”甘晖有些尴尬地跪在地上说道,甘老夫人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没有叫他起来,他便只能一直跪在床榻前,跟甘老夫人说话。

“十年啊?你弟弟在那个零陵守备的任上,已经待了十年了?晖儿啊,你给为娘一句实话,你还想你弟弟在零陵那个穷山恶水待多久?”

甘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急忙磕头说道:“母亲误会晖儿了,五弟的任职,乃是国府铨选,国君亲审,孩儿位卑言微,岂能左右五弟的任职?”

甘老夫人双眼死死地盯着甘晖,过了十几息,甘老夫人这才又说道:“晖儿啊,为娘已年近古稀,也没几年可活的了,为娘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看到你和豫儿和睦相处,光大甘家,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啊!”

说着,甘老夫人又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你继承你父亲的爵位,已经十几年,甘家上上下下,皆为你所控,豫儿如何还能威胁到你的位子?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豫儿老死穷山恶水的零陵小邑,让为娘望眼欲穿,到死都不能再见你弟弟一眼么?”

甘晖尴尬不已,急忙磕头说道:“母亲误会孩儿了……”话还没说完,便又被甘老夫人打断了,“晖儿啊,你别忘了,豫儿和你,可都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亲胞弟啊。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连你亲亲胞弟都不相信,你还能信谁用谁?”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甘老夫人又说道:“兄弟阋墙,外御欺辱!晖儿啊,你如果连你亲亲兄弟都容不下,我甘家如何才能发展壮大,屹立不倒?”

“母亲,非是孩儿容不下五弟,而是,而是孩儿只是区区一介司空,空有其名而无其权,孩儿想要将五弟调回宸邑,亦是有心无力啊母亲!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可不是父亲做太师之时了。”甘晖叫苦不迭地说道。

“即便现在不是你父亲做太师之时了,可我甘家还是堂堂上卿,你父亲的门生故旧,亦是遍布朝野,只是调动一下你五弟的任职,老身不信,还真就难如升天了!”甘老夫人生气地说道,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若是办不到,老身便只有亲自出面,去求你父亲的门生故旧了!”

“母亲!”甘晖愕然瞪大眼睛,堂堂上大夫世家甘家的老夫人,竟然要亲自出面去求往日甘家的门生故旧,这事可就好说不好听了!那时,丢的可不是甘老夫人的面子,而是他甘家家主甘晖的面子,而且还是连着里子一起丢的!

甘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生气地转过身去,连看都懒得再看甘晖一眼。

甘晖无奈,只得再次磕头说道:“母亲,此事,容孩儿好生斟酌一二,可好?”

“斟酌?好啊,那你说,你要斟酌多久?三天,还是五天,还是三月五月?又或者是三年五年?”甘老夫人回过头来,冷眼瞪着甘晖说道。

甘晖为难地说道:“母亲,此事,此事着实难……”话还没说完,便又被甘老夫人打断了。

“五天,五天后若是为娘没听见豫儿调动的消息,为娘便舍了这张老脸,去求嫪柷!”

第二百一十七章 顺风车

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满脸尘垢,仿佛乞丐一般的张宣,急忙拉着桓儿,避让到了道路一旁,转头朝马车望去,却见马车前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驭者,驭者身后,是两个书生装扮的年轻学子,正在不停地交谈着,时而发出阵阵笑声。

张宣微微皱了皱眉,低头瞧了一眼桓儿,暗自叹息了一声,这才又伸手挡在了官道上。

“吁!~”驭者急忙勒住马匹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大声斥责道:“你这乞丐,不要命了,马车也敢拦,知道我车上坐的是谁吗?那可是赴赵游历的士子,赶着回都面圣,面见国君的!”

“兄台见谅,在下父子俩欲往宸邑投亲,半道遇见匪徒,劫了身上的钱财去,故而落魄如此,还请兄台行个方便,捎带在下父子一程,等到了宸邑,在下见着亲戚,多多给兄台车钱,可好?”张宣朝驭者躬身行礼说道。

从零陵邑这一路走来,已经六七天了,在这六七天的时间里,张宣和桓儿见到过不知多少拨赴宸邑的马车了,马车上无一例外的,全是赴赵游历的士子,或是单人单车,或是三五结伴一车,谈笑风生,脸上全是踌躇满志,志得意满的得意神色。

张宣和桓儿怕甘豫遣人追来,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出了零陵邑,便弄了满身尘垢,乔装打扮成了一对父子乞丐,一路乞讨着,往宸邑赶去。路上遇见的游学士子虽多,但却几乎没有任何一人肯捎带两人一程的。

张宣自己倒没什么,这点苦头也还能承受得住,可是桓儿一个不到十岁的蓬头稚子,即便受过一次这样的苦头了,可看在张宣眼里,还是心疼不已,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宣都能够从桓儿紧皱的眉头上,看出他内心的痛苦!

自己吃点苦没什么,可桓儿还那么小,又孤苦伶仃,举目无亲,张宣可真不想再看到他吃苦头了。因此,即便已经碰了好几次壁,张宣还是忍不住拦住了官道上的马车,祈求马车上的人能够捎带他们一程。

听了张宣的话,那个驭者微微愣了一下,瞧了张宣和他身后的桓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回头瞧了瞧马车上的两个士子,为难地说道:“兄弟,不是我不肯捎带你们,只是我这马车,是吴公子和陈公子包下的,没有他们的首肯,我怎敢捎带你们啊?”

“两位公子,还请行个方便,捎带我父子二人一程。”张宣急忙又朝马车上的两个士子躬身行礼说道。

两个士子中的一个,满脸厌恶的瞧了张宣和桓儿一眼,捂住鼻子说道:“晦气!哪来的乞丐,还不快滚,别污了我的马车!车把式,还不把他赶走!”

话音未落,身旁另外一个士子却轻轻地拉了拉那个士子的衣衫,那个士子回过头来,疑惑地瞧着另外那个士子,皱眉说道:“陈兄,你……”

姓陈的士子朝那个士子笑了笑,坐直身子,朝张宣拱手一礼,说道:“听兄台口音,似乎也是学子,不知兄台贵姓,仙乡何处?”

“公子过誉了,小人不过是乡野小民,跟家叔识过几个大字而已,怎敢称学子?”张宣急忙欠身说道。

“哦?”陈姓学子挑了一下眉头,瞧着张宣又说道:“不知兄台家叔何人,现在何处?”

“家叔现在丞相府任房门管事,区区贱名,不足挂齿,恐污公子耳目,不提也罢。”张宣再次躬身行礼说道。

“丞相府房门管事?”陈姓学子和另外那个吴姓学子全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瞧着张宣,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陈姓学子才最先回过神来,又朝张宣拱手问道:“那兄台此去宸邑,便是投奔令叔咯?”语气中,不自觉地便放缓了几许,也不像之前那般居高临下,盛气凌人了。

人的名,树的影,眼前这乞丐父子的叔父,既然是丞相府的房门管事,以后他们在赵国为官,少不了的就会跟丞相府的管事打交道,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两人怎么也得给眼前这对乞丐父子几分薄面的。

“实不相瞒,小人在老家亦是走投无路了,幸得家叔在丞相府做事,这才变卖了家中田地,凑得百十钱,想要投奔和家叔,谁知,谁知半道却遇到了劫匪,钱财被洗劫一空,如今身无分文,何时才能赶到宸邑啊!”张宣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说道。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张宣又朝两个学子躬身一礼,说道:“两位公子,求求你们,行行好,捎带小人父子一程吧。”

“吴兄,我看他父子二人也着实可怜,不如,就捎带他们一程吧?”陈姓学子转头对吴姓学子说道。

吴姓学子听张宣说他家叔在丞相府中做事时,本就已经后悔莫及了,这时哪还会反对,听了陈姓学子的话,急忙点头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反正这马车也足够大,多他们俩人也不会过于拥挤的,车把式,快请他们上来吧。”

“哦。”车把式应了一声,跳下马车,朝张宣和桓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兄台,请吧。”

“多谢两位公子,多谢兄台。”张宣急忙又朝陈公子和吴公子道谢说道,抱起桓儿,将他放在车上,然后才又踩着踏板,上了马车。

等张宣拉着桓儿坐下后,陈公子这才又朝张宣抱拳说道:“兄台,在下陈俊,这位是吴公子吴恒,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陈公子言重了,卑微之人,有何尊姓大名,不过是家叔,蒙丞相大恩,赐予张姓,小人跟着沾光,也得了个张姓,家叔又说,在丞相府做事,没名可不行,便又请求丞相大人,赐了个先字,唤做张先。”

“张先?”陈俊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才又说道:“如此说来,兄台姓名,皆是丞相大人所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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