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此刻,伏轶也只是冷冰冰地盯着前方的獠人,一挥手,喝道:“杀光獠人!”
杀光獠人!
无论他们此刻是否可怜,无论这些士兵是否曾经是无辜,但是走上战场的那一刻,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更何况,他们曾经屠杀了那么多的汉人,奸淫了那么多的妇女……
罪不可赦!
“杀!”
“杀!”
“杀!”
伏轶率领的两万西南大军,瞬间朝前冲杀,他们与之前那些西南士兵别无二致,都是三十人一队,十人一排,手中长枪比普通长枪长出三分之一!
一样的杀法!
两军接壤!
“啊——”
一个獠人士兵心惊胆战,可是还是被三杆长枪一起刺中,狠狠举了起来!
“不!”
一个獠人士兵的咽喉,被一杆长枪直接刺穿,他的眼珠中,似乎还残留着对生的眷恋!
“救我!”
一个獠人士兵,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长枪,他肝胆欲裂,直接转身想要逃跑,可是也已经被两杆长枪从背后直接刺了两个窟窿!
……
屠杀。
此刻,獠人士兵已经精疲力尽,之前伏击何伸的一战,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已。
现在,却面对之养精蓄锐等待多时的两万西南步兵!
虽然有心抵抗,但也无力回天!
西南步兵的方阵,宛如坦克过境一般,没有一个活人,能够阻挡在他们的前面!
而此刻,后方,何伸率领铁骑也已经追了上来!
“杀!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后方的铁骑瞬间冲杀而至,伴随着后方的西南、山海关步兵,也围了上来!
“突围!突围!”
仅存的几个大将,此刻都大声呼唤,他们组织了最精锐的一批将士,保护獠王努尔哈烈,左冲右突!
“保护大王突围!”
“保护大王突围!”
他们急忙大呼,不得不说,努尔哈烈在军中的威信非常高,将士们都十分忠诚,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周围的士兵,还是前赴后继地扑到了獠王的左右。
“大王快走!”
一个副将用身体,挡住了十几杆长枪,他的身体直接被刺成了筛子,十个西南士兵一起用力,瞬间他的身体四分五裂!
“保护大王!”
一个士兵眼都红了,身体已经被两杆长枪刺穿,但是他居然还是直挺挺往前走了七八步,才倒下去!
可以说,面对獠王都要死的时候,这些獠人激发了最后的勇气和血性,活生生地用人命,从包围圈中撕开了一个空子!
“走!”
为首的一名大将,看到终于撕开了一角,他急忙带着人冲了出去!
前后约莫百来人,护着几近昏迷的努尔哈烈,冲出了战场,他们奋力向前,急忙逃遁!
“追杀!”
伏轶第一时间观察到了这一点,他立即派人追杀!
但是他并没有亲自前去,因为,将现在围困住的所有獠人有生力量全部歼灭,才是最重要的。
改变或者发起战争的,永远都不是某一个人,只有将獠人的力量全部毁灭,他们才会安安心心,在那偏远贫瘠的草原,继续当一个游牧部落!
死亡不断响起,獠王已经撤离,剩下的士兵,此刻都已经绝望。
“母亲……对不起,我回不来了!”
一个獠人士兵,直接放弃了抵抗,他跪在了地上,面朝哈喇草原的方向,两行泪水,从满是血迹的脸上滑落。
而后,他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直接自杀!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让我回家……我的妻子和女儿还在等我!”
一个獠人士兵直接疯狂了,他脸上充满了狰狞和痛苦,已经被几个西南士兵包围,他几乎是在祈求,直接扔掉了长刀,跪在了地上。
只要能回家,他什么都愿意做!
“刺——”
但是,一杆长枪,还是从他的背后直接将他刺穿了!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有的人可以决定战争什么时候发起,但是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并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
发起了战争,就应该承受战争带来的后果!
就算西南士兵,现在杀到哈喇草原,把他们部落全部屠光,都不能算是一种罪孽。
发起战争者,十恶不赦,株连其族,罪及其后,都不算过分!
谈什么后人是无辜的,平民是无辜的,战争只是少部分军国主义者的罪孽,显得何其可笑!
对敌人宽恕,就是对死去先烈和同胞的残忍,何其无情!
敌人就是敌人。
对待敌人,只有一种手段才是正确的。
屠杀!
哀呼、祈求、哭泣……
此刻,无数的獠人士兵,都感觉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他们都后悔到了极点,如果重来一次,或许他们再也不会踏上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夕阳如血,冷冰冰的阳光,照耀着冷冰冰的大地,冷冰冰的大地之上,一道道温热粘稠的血水,汇成了河流正在流淌,永远不知流淌向何方!
第783章 一块碑,一座坟
走过战场。
所见,都是尸体,都是血水。
李图孤身一人,从山海关外,一直顺着战场而走。他十分悠闲,就像是在欣赏着某片优美的风景,胯下的马也很悠闲,宛如漫步在丰茂的水草中,一点儿也不召着急。
一具具尸体,凌乱地摆放在四野,血液滋润着大地。明年这片布地方,一定青草丰茂,一定适合放马。
路边偶尔还有一两个獠人,发出了临死前的哀嚎,或者呼唤着远方家人的名字。
李图没有补上一刀,也没有下马施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飘然无比。
顺着血水流淌的方向,他走到了两座山丘之间。努尔哈烈壮志凌云,企图在这里伏击他的西南铁骑,企图一战功成,入住中华。
但现在,漫山遍野,沟壑骨填。只有无边无际的尸体和血流成河,述说着那雄心壮志背后的残酷。
光是此地,就遗尸四五万。
伏尸数万,却拯救不了一个入侵的梦。
何其悲哀。
李图登上山头,牵着马,夕阳正照射着他的眼,他的眼中也如夕阳一样充满了怜悯。
耳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哀鸣,在几具尸体之间,一个断了腿的獠人将军,顽强地用手往前爬,他的肠子都被拖了一地,他倔强地爬着,似乎向着某个方向……
李图淡然地走到了他的前面,蹲了下来,就这样看着对方,注视着他,他无力,他绝望,他脸上充满了痛苦。
但是李图脸上却很平静,就像看一只蚂蚁的迁移一样。
“贼汉人……”
那獠将也看到了李图,艰难地骂出了一句,眼中充满了恨。
李图摇摇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牵着马离开。
夕阳之时,风渐冷。此刻行走在无边无际的尸体之中,给人一种神凄骨寒之意,似乎有无数的冤魂,即将伴随太阳的落下而觉醒,似乎有无数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战争何时才能罢休?”
李图忽然一问。
他扫了一眼到处都是尸体的战场,喃喃道:“只要有人,就一定会有战争。”
“以战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斗争存和平,则和平亡。”
他的眼中逐渐露出了一抹光芒。
他继续前进。
三日后,在这片尸山血海中,一块巨大的石碑耸立起来,上面只有四个用鲜血写成的大字。
“永不妥协!”
那四个字,出自当朝第一人,一字并肩王、国师、大将军的手笔。
那四个字,屹立边疆千年,山海关,和平千年!
……
此刻。
一条河流,缓缓从草原上流过。
草原水草丰茂,一眼看去,在这片草原之上,还有有许多的帐篷,炊烟已经升起,在遥远处,草原牧童嘹亮的歌声,传了过来。
百来人,立在这片草原上,站在山丘上,看着下方久违了的草原,这梦里的家乡,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是复杂了到了极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血水从他们的身上流下,逐渐凝固。马匹已经累得全身汗水,正在蒸发。追杀的敌人已经被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几个獠人的大将,搀扶着獠王努尔哈烈。正在眺望远方。
努尔哈烈虚弱到了极点,像是这一天之内,他就老了几十岁,已经彻底失去了那种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