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少更加头疼了,使劲拍头,一脸的痛苦。
他之前三番两次的对周正出手,后来周正开价一百万了结,他不甘心没给,联手崔呈丽要彻底解决周正,现在周正斗倒了崔呈秀,他要怎么办?
杨湖致就要入京了,他该怎么交代?
一时间宿酒的头痛,与这些烦心事的头疼交杂在一起,杨四少已经分不清到底哪里痛,只是感觉呼吸困难,好似要晕厥过去。
有下人端来醒酒汤,杨四少咕咚咕咚喝完,这才感觉舒服一点,平复着气息,抬头看着身前的几个下人,双眼通红的道:“那周正有什么动静?”
下人连忙道:“只是知道他被放出来,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现在外面议论纷纷,那周正都快成清流领袖了。”
杨四少歪着头,一只手还在揉着,闻言冷笑一声,道:“他算什么领袖,本少挥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下人连忙附和,不敢说多余的话。
杨四少说完这一句,双眼依旧血红,揉着头好一阵子,道:“那崔呈丽想要暗手弄死周正,肯定是被逼急了,先不用理会他。三叔,三叔……”
杨四少现在头疼不已,难以想太多,他担心杨湖致到来,让杨湖致看到混乱一片的京城,影响他在杨家的地位。
“派人盯着,三叔一到京就来告诉我,我要亲自去迎接。”杨四少艰难的整理思绪。
“是。”下人答应着,连忙转身出去。
杨四少一仰身瘫软在椅子上,紧闭着眼,脑海里全都是‘周正’二字,以及那‘一百万’刺眼的数字。
他鼻息重了几分,越发烦躁。
周正没有理会外面的纷扰,进了诏狱,与魏希庄一起,对坐在田尔耕身前。
田尔耕虽然关在这里,但外面的消息一样灵通,双眼阴恻恻的看着周正。
他虽然要求周正帮他把崔呈秀斗倒,却也没有想到,周正真的能做到,并且这么的快速!
田尔耕一直怀疑周正志向远大,盯着他手里的暗卫,现在,却有些心惊。
有野心不怕,怕的是配得上野心的能力!
周正与魏希庄坐在田尔耕对面,两人表情几乎如出一辙,平静,还有一丝俯视的意味。
或许是在牢里坐久了,田尔耕身上那股阴森气息没有以往那么重,但周正嗅到了更危险的气息。
田尔耕高大威猛,坐着也比周正高半个头,他看着周正,道:“我要的是你将他送进天牢,辞官并不算完成我们的约定。”
周正摇头,道:“崔呈秀现在没了官身,是圆是扁全凭田都督心意,如果这样为难我,我会怀疑田都督交易的诚意。”
田尔耕盯着周正,眼角微缩,旋即又嗤笑一声,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我们再做一个交易。”
周正道:“我不觉得田都督手里还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田尔耕道:“有。我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除了暗卫外,我还掌握着一百死士。”
死士!
周正眉头经不住的跳了跳,目光深深的看着田尔耕。
他没有怀疑田尔耕的话,锦衣卫要是没有这种东西才是怪事。
死士啊,这种东西简直是大杀器!
周正想要!
“你想要我做什么?”周正道。
第两百四十八章 搞事情啊
田尔耕看得出周正动心了,道:“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保全我家人,第二,我要活着。”
田尔耕对自身的情况十分清楚,暂时还有魏忠贤压着,他没有多大事情,可有一朝一日,魏忠贤不需要他或者魏忠贤保不住他了,以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死一百次都不足够!
他想要在这之前了结,苟全性命。
周正十分果断的拒绝,道:“田都督,你这两个要求,我一个也做不到。”
不止是周正做不到,任何人都做不到!
阉党逆案是崇祯钦定的,任何人都更改不了,尤其是田尔耕,崔呈秀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阉党骨干。
田尔耕看着周正,淡淡道:“你以前做不到我相信,但现在我不相信!如果你做不到,那就鱼死网破,一百死士,足够拉你们跟我一起陪葬了。”
“告辞。”
周正给田尔耕的回答只有这两个字,起身就走。
魏希庄愣了下,连忙跟着起身。
田尔耕双眼幽厉一闪,盯着周正的背影,眼见他出门,忽然又道:“慢着!”
周正压根就没听到,径直离开了田尔耕的牢房。
田尔耕看着周正的背影消失,神色阴沉,旋即暗哼一声,道:“我不信你不动心!”
周正与魏希庄两人离开田尔耕的牢房,没走出多远,魏希庄将周正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真的不动心?”
死士是最难培养的,尤其是大明这种时候,能培养出一百死士,田尔耕怕是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若是能掌握在他们手上,不说对付谁,自保那是绰绰有余,更可能有大用!
周正轻轻摇头,道:“你以为我不想要,但田尔耕提的那两个要求,等于是拉我们一起陪葬,别想了。”
谁想救田尔耕谁就是阉党!
朱由检高坐乾清宫,正在静静审视着朝野的每一个人!
魏希庄对朝局还是没有清晰的判断与远见,不禁皱眉道:“田尔耕是先帝下的狱,问题不大吧?”
这是很多人的看法,这也是为什么田尔耕下狱没有引起多大动静的原因。
周正看着魏希庄,神色微沉,道:“该说的,我之前都与你说过。当今皇帝怎么样的脾性谁也不知道,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那位族爷倒台是必然的!到时候清流复来,必然清算阉党,你觉得,诏狱里那些亡魂,能放过田尔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