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忠就给崇祯带回了准确的回报。
崇祯大喜,夸奖完李忠,径直下旨,命大太监曹化淳提督京营,总领京城的所有兵马。
崇祯越来越独断专行,直接下旨,朝臣们无法合力反对,竟然屡屡得逞,圣旨从未被阻挠,或者是六科封驳。
崇祯在东暖阁通宵达旦,王承恩与李忠在门外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将醭卸骺戳搜劾锩妫抗庾蚶钪遥锲尴参薇牡溃骸澳闶樟酥苷髟频暮么Γ俊�
李忠太阳穴陡然鼓动了一下,旋即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道:“你给王家安排的那些人与事,那些银子就是凭白来的?”
王承恩浮尘换了个方向,道:“内臣与外臣交通,是大罪,你应该知道分寸。”
李忠淡定如常,道:“周征云于国有大功,对陛下,对我大明忠心耿耿,屡有功勋,我保他不被奸佞所害有何错?你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可以去告诉万岁爷,我认罪便是。”
李忠说的是冠冕堂皇,义正言辞。
王承恩眉头皱了皱,暗自摇头,道:“我没有要告发你的意思,而是要你明白分寸,不要害人害己。”
李忠这才压着心里的惊慌,装作平静的瞥了眼王承恩,道:“那多谢了。”
王承恩又看了他一眼,抱着浮尘,继续看着前面。
李忠极力的保持镇定,实则后背阵阵发凉,身体在不断的轻微颤抖。
‘还好还好,早早与周征云商量好对策,要不然今天肯定露馅……这个王承恩,平时不声不响,居然这个时候发难,还好我没有切实把柄给他抓住……’
李忠暗呼侥幸,抬头看了眼天,装作如无其事的擦汗,实则是满脑门的冷汗。
他又悄悄瞥了眼王承恩,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再找机会与周正商议一番,这个王承恩,真的是不能留了!他每时每刻提心吊胆,哪知道什么时候会露馅!
……
到了七月二十五,内阁首辅尘埃落定,张至发晋位首辅,其他人尽数落空,包括已经活动了很久的前任首辅周延儒。
同时,在朝野沸腾的情况下,按理说早就应该下狱问罪的周正,居然安然无恙,照常在兵部上班下班,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知道多少人疑惑不解,在奋力弹劾的时候,也四处的打探,想要弄明白怎么回事。
杨嗣昌从乾清宫出来,在回内阁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大太监王承恩。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交锋
杨嗣昌微笑着上前,客气的抬手道:“王公公。”
王承恩与朝臣向来保持距离,却也极其熟悉,点头含笑的道:“杨阁老。”
杨嗣昌瞥了眼四周,见无人,便上前低声道:“王公公,可否露个口风,皇上对周征云到底是怎么看的?事关我兵部,不敢大意。”
王承恩依旧带着微笑,道:“天心难测,我一阉宦怎么能知道。我也劝一句杨阁老,朝廷当和为贵。”
王承恩显然知道,针对周正的,就是杨嗣昌。
杨嗣昌也不奇怪,品味着王承恩的话,神色微凝的道:“周征云,在皇上心里就这么重要?”
王承恩又微微一笑,道:“我言尽于此,阁老好自为之。”
王承恩说完,就绕过杨嗣昌,向乾清宫走去。
杨嗣昌看着王承恩的背影,眉头拧起,双眼闪烁着厉芒。
他想不通,为什么皇帝会对周正这么的‘宽容’,这种程度都不问一声,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看到一样!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杨嗣昌对周正的履历十分清楚,也知道周正之父周清荔是崇祯潜邸老臣,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乾清宫里的这位皇帝陛下手下留情,庇护到这种程度!
杨嗣昌脸角鼓动了一下,双眸厉芒爆闪,冷声自语道:“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杨嗣昌声音未落,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杨嗣昌的动作快的很,兵部还没有下班,就有各种动作。
一个是辽东的空饷案,在兵部被揭发。
第二个是原天津卫的千户上书,指责周正杀害功勋之后,抢劫私产,并携兵自重。
第三个,是严州府的鲁王的奏本,他指责了马士英在山东的改革,尤其是关于‘兵改’,肆意练兵,屯兵,与朝臣勾结,有图谋不轨之嫌。
这些都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与事列,传到朝廷,必然炸锅。
而另一道不好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周正耳朵里。
张贺仪,姚童顺急急的来到周正班房,一脸怒容的道:“大人,他们抓走了丁琪!”
周正坐在椅子上,眼神猛的冷漠,冷声道:“咱们这位大人,还真是等不及了!”
姚童顺有些焦急,道:“大人,杨尚书这么急切,怕是不会再顾忌了,要是对丁琪用手段,大人可能少不了麻烦。”
丁琪是周正大嫂周丁氏的弟弟,是周方的内弟,私底下一直叫周正二哥,从周正去天津卫开始就跟着周正,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知道的事情,甚至超过姚童顺。
要是丁琪真的说出什么,确实够将周正送入大牢了。
不说其他,单说丁琪要指证周氏商会以及周氏票号是周正的产业,朝廷以及崇祯绝对容不了。
不过周正好整以暇,嗤笑道:“他要是抓了你们,我就得亲自去找咱们这位尚书大人谈判了,但是丁琪,不用怕,等着瞧吧。”
张贺仪,姚童顺对视一眼,有些不解,见周正这么笃定,便没有再说话。
此时,在兵部后院,一个杂物房里,郎中单林正带着几个人,围着盯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丁琪。
单林正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锋利的匕首,神色淡淡,斜着头,语气随意的道:“你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说出点事情,放过你全家。”
丁琪挣扎着动了动,好受了一些,这才看着单林正道:“呵,单大人,我敢说,你未必敢听啊。”
单林转头看向他,道:“你敢说,就没有我不敢听的。”
丁琪瞥了眼在场的几人,盯着单林正,道:“好,你听着,这些都是经过我的手,有据可查的。崇祯三年,太康伯,五千两。崇祯四年,曹化淳六千两,良田六百亩。崇祯五年,内监李化贞在在内,共三万两,铺子,宅院,良田价值三万两。崇祯六年,内阁六部的官员,三万两,以后每年按列。崇祯七年,皇后过寿,寿礼有一半是我出的,总值一万四千两。崇祯八年各项支出七万两,全部给了宫内宫外的人,去年是九万,今年是十二万。你想要名单,我现在就能写给你。只是,你拿到了,能怎么样?尚书大人现在如日中天,真的就敢拿这些做文章来攻击我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