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烈脸角铁青,双眼喷火,道:“魏国公,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不是南京!”
徐文爵上前一步,猛的推了上官烈一把,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回去告诉周征云,我就在内廷,等他来拜会!”
上官烈气的咬牙切齿,被身后的部下死死拦住。
一个校尉低声道:“统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硬来,还是禀报征西伯吧。”
上官烈恨得倒不全是这徐文爵,而是徐文爵不止要乾清宫与钟粹宫,而是整个内廷,这破坏了周正的计划!
他担心,这会坏周正的事。
但他也不能真的硬来,在皇宫里与徐文爵用兵厮杀。
上官烈站稳,神情陡然恢复平静,看着徐文爵道:“刚才是末将失礼了,还请公爷恕罪。”
徐文爵脸色有些变了,他本就在有意激怒上官烈,等着他反应过度,拿住把柄,却没想到,这种时候,周正这个小舅子居然还能冷静下来。
‘怪不得派来守卫皇宫。’
徐文爵自语,也不敢强逼过甚,淡淡道:“既然知罪了,就走吧。”
上官烈面无表情的抬起手,带着人转身离开。
上官烈身边都是骄兵悍将,跟随周正转战南北,其中一个就忍不了的低声道:“统领,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这魏国公完全不将征西伯放在眼里,太过无礼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徐文爵随随便便,招呼不打的就赶人,着实是过了!
在上官烈还没有回到征西廊找周正的时候,消息已经传遍了皇宫,并迅速向外面穿去。
还在内廷,乾清门内的钱谦益双眼发光,神色却不动。
周嘉诚低声道:“老师,看来皇上是下了决心了。”
钱谦益看着徐文爵趾高气扬,得意的回转乾清宫,道:“咱们先别着急,慢慢看。”
纵然皇帝是天老二,可京城还在周正手里,周正要是逼急了发疯,胜负还难说。
周嘉诚瞥了眼外面,道:“那禁军不敢硬来,怕是周征云也有所顾忌,照此下去,败亡不远。”
钱谦益默默点头,却没多说什么。
内阁。
范文景有些惊惧的来到周延儒班房,将内廷发生的事情说了。
周延儒也是一惊,道:“你说什么,徐文爵将上官烈给赶出了内廷?事先有过招呼吗?”
范文景摇头,道:“没有,徐文爵出了乾清宫,就这么干了,一点情面没有,还推了上官烈。大人,这徐文爵太过跋扈了,那上官烈还是征西伯的小舅子。”
周延儒眉头拧紧,神色凝重,刚要说话,门外响起敲门声,有小吏低声道:“大人,大理寺卿寇槐壹,刑部尚书李恒秉,都察院左都御史马士英,吏部侍郎孙传庭,兵部侍郎张贺仪,锦衣卫指挥使刘铭等人接二连三的入宫,都是向着征西廊的。”
范文景神色微惊,这些都是周正一系的骨干,这些人齐齐进来,莫非就是因为刚才的事情?
周延儒看着门外,道:“去,给我盯紧了。”
小吏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范文景看着周延儒凝肃的表情,低声道:“大人,您觉得,征西伯会怎么反应?”
周延儒神情阴沉,双眼愤怒,道:“周征云此人惯会隐忍,那是没有触及到他的逆鳞。此人最是护短,何况是他的小舅子。这徐文爵,丝毫不知深浅就敢如此胡来!”
范文景也感觉到了一股惧意,道:“大人,不管如何,一定要阻止征西伯。不说这徐文爵是国公,他更是皇上从南京招来的。若是征西伯对徐文爵出手,怕是引起巨变。”
徐文爵明摆着是朱慈烺为了摆脱周正而招来的,若是周正对徐文爵出手,朱慈烺会怎么反应,会引起怎么样的变化?
周延儒眉头拧的要出血来,道:“你去将钱阁老给我找来,立刻!通知其他人,给我安静一点。我现在入宫。”
范文景听着周延儒的安排,道:“大人,要快,征西伯这边也要说服才行。”
周延儒头痛万分的点头,起身就径直入宫。
征西廊内。
周正的一干人都来了,齐齐站在周正桌前。
刘六辙直接冷声道:“二少爷,这徐文爵太过放肆了!不能姑息!”
张贺仪道:“大人,这徐文爵如此狂悖,若是不给他点颜色,那所有人都会骑到我们头上了!”
上官烈从外面进来,沉着脸,道:“姐夫,你做你的事情,这点事情,我还能忍。”
众人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话,更加愤怒。
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周正神色不变,看向孙传庭,高弘图等人。
高弘图到底不是周正嫡系,稍一顿就道:“大人,确实要有所反应。我们准备的事情太多,要是给人软弱可欺的印象,就不指望能做成什么事情了。”
众人听着,皆是点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继续韬光养晦,暗暗发展了。
周正看着上官烈的神色,知道他在强忍,到底是跟随他多年的小舅子,心里怒气不断上冒,目光看向李恒秉,道:“你说。”
李恒秉一路上都在思考,迎着周正的目光,道:“好办,我待会儿去找钱谦益,然后就带着刑部的衙役,入宫求见皇上,请求捉拿徐文爵。”
“罪名。”周正道。
“附逆。”李恒秉道。
孙传庭听着,道:“这个办法不错,既不会引火烧身,也能警告所有人,顺手还能让钱谦益清醒一些。”
周正站起来,道:“既然是附逆,还通报什么。六辙,广浅,你们俩即刻带人入宫,将徐文爵下狱!李恒秉,你去找钱谦益,我要他一天之内审结徐文爵附逆案!”
张贺仪接话道:“大人,钱谦益要是不肯听话呢?”
周正面色冷清,淡淡道:“那他就是徐文爵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