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自然是一番舆论地震,不知道多少人或明或暗的指责周正排斥异己,卢象升是周正逼走的。
周正懒得理会,送走卢象升,继续埋头做事。
纷纷扰扰之下,很快安和三年渐渐尾声,即将步入安和四年,历史上的崇祯十七年。
周正要忙的事情更多了,除了年终总结以及明年的规划,还有‘议政会’的事情。
议政会暂定为每省二名‘议员’,内阁另外可以指定十人,内阁阁臣,尚书自动兼任议员,皇帝可以指认五人,每名总兵可以举荐一人等。
总数加起来,七十五人。
在年近尾声的时候,周正还忙着给这些人上课。
在内阁大楼不远处的一个联排的房子里,周正敲着黑板,看着面前的三十多人,道:
“第一步,立法。今后的立法工作以及权力,应该在议政会,术业专攻,议政会要学习怎么立法,你们代表的是全国百姓……”
“第二步,你们的工作是审计,审计朝廷的各项支出,是否合理,是否调配得当,也包括复核,是否用到实处,有无贪污,克扣等……”
“第三步,对国政的谏言,朝廷各项政策,计划,要进过充分的讨论,取得最大共识……”
“第四步,对各级官员的弹劾,复核……比如,朝廷出现重大的事件、人事抉择,需要议政会投票决定……”
“第五,议政会对内务,外事都将有一定的话语权……”
“第六……”
“第七……”
周正指着小黑板,一边写,一边说着。
下面三十多人,埋头记,并且心里也在激动的思索。
这么大的权力,谁人能不激动!
他们一边听,一边记,还在思考。
他们也都知道周正刚才的‘骑马看路’的意思,一切还得边走边看,不断完善。但即便是这样,既定的一些权力已经足够他们垂涎三尺了!
周正不断的讲着,不远处的门旁还有不少人在旁听,包括首辅钱谦益等内阁要员。
半个时辰后,周正讲完,对着一群人道:“都是想法,想要付诸实施,还需要仔细的研究。议政会的详细章程,内阁六部已经草拟的差不多,年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大会,认真的定下来,议政会开始工作。争取三到五年,可以初步完善,十年左右,成熟运用……”
一群人纷纷站起来,抬手而拜道:“谢定国公教诲。”
而今的周正,有资格教别人一些东西,无关乎他的秀才功名了。
周正从侧门走了,三十多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的离开,犹自兴奋莫名。
钱谦益看着周正走了,面无表情的也往回走,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范文景一闪而过,心里一动,忽然喊道:“范侍郎。”
范文景本想去户部,因为明年年底要出使西域,听到喊声,转头看到钱谦益,顿时一怔,只好过来,抬手道:“见过元辅。”
钱谦益看着这个周延儒的关门弟子,眼神动了动,道:“范侍郎,周阁老近来可好?”
当初周延儒等人被杨嗣昌,李恒秉等人联手搞下台,几乎所有人都走了,唯有这个范文景被周正留下。
一来,为了拉拢人心,二来,这个范文景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范文景将钱谦益也当做是逼走周延儒的凶手之一,神情平淡道:“家师身体硬朗,有劳元辅挂心。”
钱谦益仿佛看不出范文景的疏离表情,故作沉吟片刻,道:“你对这个议政会怎么看?”
范文景神色不动,对这个议政会也深为了解,将会对内阁,尤其是首辅起到很大的制约。
他自然不会说,道:“定国公思虑深远,这个议政会会极大的遏制党争,重新架构,平衡朝局。”
钱谦益可不想听这个,道:“你们就没有别的想法?”
范文景听出来了,钱谦益是想探听他老恩师周延儒的想法,以此借机做什么,淡淡道:“自然是全力支持定国公变法,我大明唯一的出路,就是变法。”
钱谦益也不会将范文景当做傻子,笑着道:“你说这议政会会遏制党争,我怎么觉得这个议政会会成为最大的党争地方,我听说,你们在里面安插了不少人?”
范文景现在是工部侍郎,与钱谦益有些不耐烦,道:“元辅,到底有什么指教?”
钱谦益没了笑容,道:“这个议政会,从头到尾可都没有提及到皇上,周阁老就真的没有半点想法吗?”
不管是什么事情,在这个时代,‘皇帝’终究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范文景直接道:“元辅有什么话,为什么不直接与定国公说?”
钱谦益呵呵一笑,道:“范侍郎要是有什么新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着,钱谦益就走了。
范文景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又皱。
忙忙碌碌,很快就过年了。
周府这一年极其热闹,几个亲家都来了,外加孩子们也长大,着实是热闹。
上官烈的事情还是没有摆平,上官家已经不管他,任由他去。
倒是第三代的婚事,成了三家主要认真考虑的事情。
周方的长子长女,周德悭,周景瑗都到了议亲的年纪,提亲的不知道多少,但周家非比寻常,一直没有定下。
周德悭没心没肺,一心要建功立业,倒是十六岁的周景瑗,听说在外面与一个书生悄悄有联络,却又瞒着家里人。
为这事,周丁氏没少与周方争吵,官司也打到了周清荔面前。
周清荔与长孙女密谈了一次后,就没有再管。周丁氏气的又只能跟周方吵,要周方管教女儿。
后来,这件事就到了周正身前,周正见老爹都不管,他还哪能管大侄女的情事。
但又由不得他不管,元宵节未过,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出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