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要完成袁绍的遗愿,扶立袁尚继位,就必须要说服张颌和高览。
当然,还有鞠义!
鞠义也是成名已久的悍将。
昔年在韩馥麾下,他就屡立战功,手握重权。只因有张颌在上面压着,未得重用。投靠袁绍后,一直在魏郡掌兵。
(注释:魏郡是冀州最大的一个郡,他的郡治所在邺城。也就是袁绍的都城。)
所以,鞠义手上的几万驻军,也非常重要。
有了鞠义的支持,冀州才算真正掌控在袁尚的手上。
“经过了徐州之战,我们的实力已今非昔比。多年积攒的钱粮、兵马,全部丧失。青州失陷,并州危急。诸位将军,都有什么想法啊?”
沮授示意众人入座问道。
张颌欲言又止。
“沮先生。”高览抱拳问道:“近日大王的身体怎么样?为何一直不上朝啊?我们想见一见大王,不知可否?”
“是啊,末将都一年多未见大王了。”鞠义是地方军的将领,一般不回邺城。也不参与朝政。也就最近几个月,袁绍在徐州丧失了几十万的兵马,才被调回来布防。
沮授微笑道:“我想不仅是你们想见大王,朝中的大臣们,也想见大王吧?”
“是。”
张颌回道:“末将在来王府的路上,遇到了田丰、郭图、许攸几位大人,他们对大王的身体,也是非常的关心啊。”
“嗯。”
沮授想了想,是时候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了。能否扶立袁尚登位,全看张颌、高览、鞠义的态度。套用吕布的一句话说,只要军队不乱,天下就不会乱。
沮授站起身来,说道:“诸位请跟我来吧。”
在沮授的带领下,张颌、高览、鞠义,一起来到王府的后院。一间昏暗的屋子里,竖着白帆,放着棺木。袁尚正跪在棺木前,一边烧竹简,一边哭诉:“父王。”
“啊?这!”
三人全都傻眼了。
鞠义问道:“沮大人,您不会告诉我。”
“是的。大王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驾崩了。我为了大局着想,没有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是想等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再为大王发丧。”
沮授的品行,一直受到朝中大臣的尊重,又与张颌、高览的关系不错。
是以对沮授的解释,两人都没有任何的怀疑。
鞠义也不敢有异议。
值此改朝换代的关键之时,站队非常的重要。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沮授上前扶起袁尚:“公子不必忧伤。应该振作起来,完成大王未尽之业。”
“嗯。”
袁尚站了起来。
回到前堂。
袁尚擦完脸上的泪水,直接坐到上位,说道:“事情紧急,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愿与众位坦诚相见。父王临终前,把王位传给了我。当日在场的内侍和沮授沮大人,都可以作证。你们可愿追随我,完成我父王未尽之大业?”
沮授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臣沮授,参见大王。”
“参见大王。”
张颌、高览、鞠义都不敢迟疑。继沮授之后,连忙跪拜。
谁都不傻。
沮授密不发丧,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要是他们反对袁尚继位,那肯定立刻就得被斩杀。
“诸位请起。”
袁尚算是松了口气。
“有诸位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沮授微微一笑,说道:“大王驾崩的事,等熙公子回到邺城后,即可公布。然后发丧,再然后继位。”
“报!”
一个侍卫跑进来,看到屋子里全是大人物,遂一一见礼,再向袁尚说道:“禀公子,护送熙公子的车队,于魏郡境内,遭到贼寇的袭击,熙公子下落不明。”
“什么?!”
“魏郡境内哪来的贼寇?”鞠义是魏郡的地方军将领,自是不愿承认这种说法:“一定是曹操出尔反尔,收了我们的钱粮,又反悔了。”
“应该是这样。”高览也同意。
毕竟曹操出尔反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在濮阳,不就出尔反尔过一次吗,还折损了河北十几万大军。
“不然。”
沮授说道:“曹操也不想尚公子死。相反,他还期盼着尚公子能回到幽州,将来拥兵自重,削弱河北军的实力。这样一来,他就能趁势取得幽州。我看是消息泄漏,幽州的将领秘密潜入魏郡,救走了尚公子。我们要立即行动,掌握幽州的兵权。”
“嗯。”
沮授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袁绍在世时,袁谭、袁尚、袁熙,就相互争宠,以求获得世子之位。细作和斥候,遍布河北各郡,一般的消息,还真瞒不住。
袁尚皱眉道:“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我二哥执政幽州多年,是抗击北方异族的主力,幽州军将领对我二哥,可是心悦诚服啊。我要如何才能掌控幽州呢?再说雁门关和太原,还在交战,此时夺走幽州兵权,不是间接的帮助了曹操吗?”
沮授也有些担心:“是啊大王说的没错。经过了徐州之战和濮阳之战,我河北军元气大伤,万事当以和为贵,不能再大动干戈。再说先王还未发丧,大王也未继位。名不正言不顺,也无法行驶大王的权利,节制幽州军。如果熙公子先一步回到幽州,万事皆休啊。”
“沮先生可有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