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可是个庞然大物,就凭他们想在清河崔氏抢生意,未免想的太多了。
并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程处亮的娘亲,可就是出自清河崔氏。
因此,程处亮不由弱弱地说道:“殿下,你是要我和我舅舅家抢生意嘛?”
对了,程处亮要是不说,李愔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于是,李愔只能遗憾地说道:“那看起来,这笔生意,你就不能参与了,我只能交给宝琪、怀玉他们去做了。对了,我生产出来的纸张呢,不但洁白似雪薄而坚韧,并且价格只有他们价格的十分之一!”
嗡!
不远处的程处亮,别的没听清,就听清了一个十分之一。
质量好,价格还只有现在纸张的十分之一!十倍的利润啊,这绝对是暴利啊!
于是,程处亮马上腆着脸嘿嘿地笑道:“殿下,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李愔不由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处亮,戏谑地问道:“怎么,你不是不能和你舅舅家抢生意吗?”
程处亮一拍胸脯,大义凛然地说道:“殿下,咱们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啊!殿下的事情,我帮定了!别说是舅舅家了,就算是亲爹,那也不成!”
李愔不由满脸鄙夷地看着程处亮那贱贱的样子,也懒得搭理他。
李愔接着说道:“不过,我虽然可以以十分之一的价格给你们,但是你们出售的价格,至多是纸张正常价格的五分之一。”
程处亮不由愕然问道:“殿下,这是为什么?这样一来,我们就不赚钱了啊?”
李愔微微一笑说道:“你想想啊,这纸张和书铺的生意,大头都掌握在清河崔氏手里。一旦我们的纸张问世,必然会动了崔氏的利益。到时候,崔氏难道会坐视不管吗?”
“而崔氏的手段,无非就是价格战而已!到时候,如果崔氏将纸张的价格压的很低的话,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一次次的跟着他们降价吗?”
“这样一来,我们就陷入被动之中,也不利于我们纸张的推广。既然如此,我们索性直接将纸张的价格定价为他们的五分之一!这样,就算哪怕他们的纸张白送,因为质量的原因,我们的纸张都不愁有客户购买。”
听到李愔的话,这几人都不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其实,李愔的用意,根本就不止这些。
如果想要赚钱的话,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找程处亮他们,他甚至都可以直接找崔氏进行合作。
只要他能拿出成品的纸张,只要崔氏够聪明的话,必然会和他达成某种协议。
李愔制造出来的纸张,可以卖高价,走高端路线,这样的话,对崔氏的生意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或者,李愔生产出来的纸张,直接交给崔氏,崔氏拥有他们的渠道,必然能够将利润最大化。
但是李愔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上来就决定将价格定为平常纸张的五分之一。
这个价格,如果崔氏跟着这么卖的话,他们就要赔很多钱。
并且李愔纸张的质量比他们好,到时候如果打价格战的话,他们只有用更低的价格才行。
可是再降的话,基本上就等于白送了。
就算是崔氏,恐怕也不敢定这么低廉的价格。
五分之一这个价格,差不多就是崔氏的七寸了。
当然了,这些只是在长安城之内的销售。
长安城外的,这几家也有一些渠道,但是并不能覆盖整个大唐。
所以,李愔除了准备和他们合作之外,还准备和武士彟展开合作。
武家的生意,除了五姓七望之外,在整个大唐,也算是能数得着的商业世家了。
在打击五姓七望的同时,李愔也不能孤军奋战,必须要拉拢一批力量。
第一百六十四章:程处亮怒训房遗爱(七更)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程处亮和尉迟宝琪几人,径自去了天下第一院。
而李愔则是回了梁王府。
回去之后,就发现薛仁贵、薛小小,还有柳山、柳如玉父女两个,都满脸激动地在门口候着。
当他们看到李愔来到之后,不由噗通一声,全部跪倒在地,趴下就给李愔磕头。
李愔不由一愣,这几个人动不动的就跪地磕头,这什么毛病啊?
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
李愔连忙拉起薛仁贵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对薛仁贵封爵的赏赐已经下来了。
现在薛仁贵正式获取县男的爵位。
虽然这只是最低一等的爵位了,但是爵位何其尊贵,何其难得?
就算是那些三四品的大员,都未必能够获取爵位。
也就是在开国年间,李渊还有李世民封赏的爵位多了一些。
越往后,爵位就越是难得。
甚至除了皇亲国戚之外,想要再封个国公,那绝对是难上加难。
而薛仁贵,才刚到梁王府上没几月的功夫,也没立下功劳,就被封为县男。
并且宣执的力士还说了,这本来是皇上要赏赐梁王的。
但是梁王最终将自己的功劳让给了薛仁贵,这如何能让薛仁贵不感激涕零?
就连薛小小还有柳山一家,那也是感恩戴德。
弄清楚了缘由,李愔微微一笑,勉励一番,便将他们打发下去。
……
过了一日,便是襄城公主大婚的好日子。
李愔、程处亮和尉迟宝琪一众小伙伴,都前往赴宴。
这襄城公主可是大公主,虽然并不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女儿,但也是恩宠有加。
李世民对襄城公主的赏赐丰厚,婚礼现场热闹有加。
程处亮这几个货,在婚礼上看的兴高采烈。
只有李愔,不免有些打哈欠。
他其实最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了,吵吵闹闹的,规矩又多,没什么意思。
只不过,这可是他皇姐的婚礼,他还不能走。
并且,估计是因为第一个女儿大婚的缘故吧,参加襄城公主婚礼的李世民居然也没走。
而是决定参加完婚宴之后再走。
这对萧家来说,绝对是一个殊荣,当然了,也是一种压力。
皇上在这里啊,必须要好生伺候着。
不多时,婚宴正式开始,皇上李世民自然是坐在第一桌上。
然后依次向下排。
李愔他们,和李世民隔了有两三排的距离。
这个距离,还是有些近,李愔感觉很不自在,但是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酒菜纷纷呈了上来,宴会正式开始。
因为有皇上在,宴会现场的气氛就不怎么热闹。
有皇上在啊,谁也不敢太过放肆,以免惊扰了圣驾。
李愔程处亮他们,更是感觉到百无聊赖。
忽然之间,程处亮看到另外一桌上的房遗爱,夹起一个肉丸,不知是发现颜色不好还是上面有毛发的缘故,连尝都没尝,当下就嫌弃地丢到地上。
看到这一幕,程处亮简直就是忍无可忍了!
在上次他丢掉豆腐,被梁王殿下狠狠地训斥了一番之后,最近程处亮变的节俭多了。
在卢国公府上,节约之风盛行,就连程知节对他这个儿子的改变,都咂舌不已。
现在看到房遗爱如此浪费,程怀亮哪里还忍得下去?
当然了,其实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程处亮可以理直气壮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地训斥房遗爱一番,感觉那才叫爽呢!
一想到这个场景,程怀亮就感觉爽的不行,甚至比直接打他一顿都爽。
啪!
想到这里,程处亮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直接站起来,指着房遗爱大声喊道:“房遗爱,你太过分了?刚才那一块好好的肉,你就这么丢掉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
程处亮的嗓门多大啊,这一嗓门,差不多把整个宴席的人都给惊动了。
在上席的程知节脸一黑,差点被这货气的吐血。
这个憨货,真是个就知道惹祸的货色啊!
没看到皇上还在这儿么?
到底谁给你的胆儿啊,就敢这么大声嚷嚷?
程处亮蹭地一下,就要起身过去暴打程处亮一顿。
不过起到半截,却是被李世民饶有兴趣地拉住了。
只听李世民微笑着说道:“不急,你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见皇上阻拦自己,程知节治好讪讪地坐下,同时心里是又气又急,唯恐程处亮不知天高地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既然皇上不让阻止,那就更没别人敢阻止了。
房遗爱那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程怀亮指着鼻子训斥,房遗爱当场就受不了了。
房遗爱不由怒道:“不过区区一块肉而已,不过是几文钱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程处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房遗爱的话,也是在座的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不过是区区一块肉而已嘛!
而程处亮在听了房遗爱的话之后,顿时就怒了,忍不住说道:“只不过一块肉而已?那你可知道,在好多地方,老百姓都吃不饱饭,只能上山上挖野草和树皮吃,你知道吗?”
房遗爱一愣,然后不由说道:“那他们干嘛不吃肉啊?”
房遗爱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上席的房玄龄顿时丢的以手捂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不食肉糜?
没想到历史上出名的笑话,竟然再次重现!
同桌的其他人,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
幸好程怀亮也不知道这个典故,否则的话,绝对会大讽特讽刺房遗爱一顿不可!
程处亮不由声情并茂地说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自从被李愔训斥完以后,程处亮最近就苦背这两首诗,因此早就背的滚瓜烂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