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367节

“中正,亮牌子吧!一点也不懂的变通。掩藏身份,都到了富相家门口,你掩藏个屁呀?”

赵曦看门厅这情形,就知道被拦下了。

“殿下……”

国朝可没有哪位相公会到门口迎接太子殿下的,能降阶相迎算是不错了,甚至还是先施礼了……

“富相,这门不好进啊……”

赵曦是调侃,富弼却没有真当回事。

“士人应思国事,富弼不设终南捷径。”

这老富…应该不是做给自己看的。其实赵曦很理解,特别是对于底层的官员,能在相公家混个脸熟,基本上擢升有望。

这很正常。

国朝官员千千万,官家和相公能记住几个?

有了合适的差遣,脑子里能想起来的人,要不就是那种能干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略的,比如王介甫,比如历届科举的前三甲,比如在特定方面声名鹊起的。

还有就是熟悉的,这种熟悉,除了亲属,剩下的途径,就是拜访混脸熟的了。

富弼将赵曦迎到书房,书房里还有一人,正悠闲的饮茶,还是学赵曦那种清泡的饮茶法。

赵曦进来,韩琦也只是欠了欠身……

不是主人,就没有迎宾的讲究。

太祖设计的这种带翅的帽子,实在没任何意义。能看得住朝堂上交头接耳,看不住背地里拜访交流。

赵曦没在意,在意也没办法。

不管富弼和韩琦,原本是在谈风月,还是论国事,在赵曦到来时,都停了话题,就等着赵曦吭气。

毕竟,太子殿下很少有私下走访臣工的先例,非紧急不可能有如此作为。

怎么说呢,当赵曦把来意说完,富弼和韩琦倍感受用。

这是琐事,也是太子殿下份内的,说与不说在太子殿下。

同时,这也是国事,涉及到两国外交事宜。

琐事和国事的界限,就在于太子殿下是否将此事摆在台面上。

就现在既定的对西夏策略,军卒因何冲突,都不会影响到既定策略的改变。

甚至太子殿下应该有了所有意外的处置方案。之所以微服私访富家,只有一点,就是表态,表明在对待西夏方略上的坦诚。

这就是让富弼和韩琦受用的原因。

接下来就是宾主尽欢了。

“战争其实是治政的延续,或者说是治政的手段。治政的终极目标是国泰民安安居乐业,要达到这一目标,就必须做到外无患,内无忧。”

话题由对夏方略说起,自然就会说到战争。

赵曦很不认同现时对战争的理解,或者说赵曦对战争的理解已经根深蒂固了。

对于富弼和韩琦所阐述的西夏反叛,以及燕云十六州对国朝防御的重要性等等,都不太认同。

在赵曦看来,这些观点的视界都很狭隘。

“富相,韩相,所谓边患的定义,对于边州的民生这点众所共知,曦也就不多言。曦想跟两位交流的是另外一种边患,或者说另外一种治政需求。”

“自古,每当中原分裂时,总有志士为大一统而努力。或许可以用尚武来定义,可曦认为,更多的是治政的需求。”

“抛开边疆安全需求,从治政而言。说易货之需,汉唐时航运不发达,西蕃与华夏之交易,依赖于陆路,这就需要有一条畅通的易货通道。”

“倘若一条商道上势力繁乱,就意味着断绝了这条商道。是故,才会有大一统的需求。”

“再说民生之需。黄河泛滥,一直是国朝,乃至历朝历代治理的难题。”

“偏偏治水是最需要整体考量的课题。治水是流域治理,而不是分段治理。”

“上游水患,下游受灾,上游治理,下游受益。这样的结果,就造成一条河的流域范围,有大一统的需求。”

“另外还有一种物产之需。如今国朝有羊毛纺织,这就对羊毛有了需求,大一统和分属各国的利弊是显而易见的。”

“更别说由于轨道的普及,炼铁炼钢以及石炭的需求大幅提高。而从现时发现的矿藏而言,东南匮乏而西北丰富。”

赵曦是早就想跟人扯扯这些想法了,国朝固有的观念是:除了国朝,其他地方都是荒野之地。

这或许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说辞,但更多的是见识和认知上的问题。

赵曦的接触面决定了他的观点很难广为人知,就现在,也只是在整个护卫营里灌输。

而富弼和韩琦不同,他们若是能接受这种观点,也就意味有在整个国朝普遍认同的可能。

第296章 约斗

每一次跟太子殿下这样闲谈,都会有些收获。

而这一次太子殿下的观点更是他俩沉思。

国朝恐战,有屡战屡败的原因,同样也有无利可图的观点在支撑。

而太子殿下的陈述,却让富弼和韩琦像是打开了一扇窗,原来,还可以这样看战争的。

整个国朝对战争的认识,就是劳民伤财损兵折将,从来没有过从治政考虑过。

赵曦习惯用直白的话来阐述道理,所说的这些也真的不难理解。而且,已经有事实证明了他的正确。

一次南征,国朝缺铜和粮食需求同时解决了。而自安南以南,增加了十数个藩属国。

也是因为南征,国朝衍生了诸多的产业,税入更是逐年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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