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话是对赵允弼说的,更是对整个朝堂臣工说的。
你们那点伎俩我看的很清楚,别跟我玩这个。以后若再这样扯这没影的事,我关殿门奉陪!
官家是越来越不掩饰他的独断专行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可又能怎样?这一段时间内的政务争端,起源都是由朝堂开始的,下达诏令,也是由相公起草的,不存在封驳,关键是也到不了那地步。
至于台谏检点官家得失……又不是没有人操心,可实在找不到能说得过去的借口。
不贪恋女色,除了东宫时,即位后,宫里再没添过人。不仅如此,就是先皇时留下的宫女,也容许出宫,没出宫的都有了工坊城做工的营生。
勤勉于朝政。每日寅时起床,绕内苑锻炼,甚至连太祖时的演武堂都重新启用了。
卯时之前到垂拱殿处理公务,即便是没有公务,官家也会挑选早年的奏折翻看。
即便是休沐,官家也没闲过,也会到讲武堂,跟吕公著交流讲武堂管理,跟狄青商讨校尉们的武训。
时不时再讲几节课……官家的课,在讲武堂是最受欢迎的,没有之一。
在处理政务上,凡大事必集议,从表象上看,官家从来没有强势决定过什么,每一件事都会征求相公们的意见,甚至朝堂臣工的意见。
可最后处置下来,没有一件不是完全按照官家意图的,明显的带着官家的风格。
说实话,很憋闷的!
那怕是自己不乐意,有意见,任何一件事,等到官家需要做决断时,所有反对意见,都会被生生的憋回去。
韩琦想起了还是庞相公执掌朝政时,富彦国曾经说过:这样的帝王,对于国朝是大幸,至于对于臣工,是好是坏真说不定。
还有那獾朗王介甫……韩琦是真想喷他唾沫。
司马君实不足为谋,耿直的几乎到了不适应朝政的地步。
文宽夫呢?连集议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韩绛和吕公弼……不提也罢。至于欧阳永叔,几次被人拖出来折腾,早没了雄心。
唉……韩琦感到他很孤单,比官家还孤单。从没想过执宰会做到这程度。
韩琦憋闷,赵允弼更憋屈。
剧情没按他想的演绎,甚至跟以往的剧情也不同。
特别是官家的最后几句话,让他更是无所适从。
很想去问问曾经撺掇他的那人,可是他不敢。总觉得自己做什么,官家都清楚。
都到了这份上了,自己真不敢轻举妄动。
可几万亩耕田就这么没了?那叫一个难受呀。赵允弼想哭!
至于让官家给?他根本就不敢,除非想找死。
“大王,门阍接到一份信……”
赵允弼赶紧拿过来看:照实奏报官家。
什么意思?照实?若官家清查这些耕田源头……好像自己的这些耕田来源还算正。
到底怎么个意思?朝会时也没见他掺合呀?干嘛非要这样?
赵允弼想了很久。相对于招惹文臣,结果要比招惹官家更可怕。
官家处置宗室,还有文臣检点。可要是文臣找宗亲的麻烦,官家只会顺水推舟。
唉,早知道真不该趟这趟浑水。
“两万多亩?还真当个事了!中正,喊一下赵琴……”
赵曦以为自家堂叔没胆子跟自己讨要,没想到还真做了。
“琴儿,按市价给东平郡王府送两万亩耕田的钱粮……以后咱家的生意没他什么事了。”
分不清轻重,理不清内外!就这两万亩田,彻底把赵曦心里的那点血缘情分拽走了。
“官家,朝会结束后,在东平郡王回府之前,曾有人到过东平王府,据探知奏报,应该是送信去了……”
看来还真是背后有人了。赵曦没问王中正送信的是谁。
若知晓了,王中正绝对会上报。
其实,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是什么。
想让我失信?违了在朝会上的话?倒也是个弹劾的借口。
或者是想让我在意这两万亩田吗?然后对宗亲出手?
应该是两者都有吧。
不过,宗亲如此这般圈养着,还真不是个事。倒是可以借机议一议宗亲的事了。
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忒大方不是?
第463章 看完了再说
鄞县、京东路以及陕西路关于青苗法试行区域的调查,应该快要结束了。
这一次的调查,因为是关乎青苗法推行的,所以,在调查人员组成上相当复杂。
从司农寺开始,各方就因调查人员的遴选有过激烈的争论。
最后还是赵曦一口定下了:凡相公举荐之人,皆可为调查人员,各负其责。
朝廷不差那点差旅费的损耗,就怕没事扯淡。
最终连工坊城、皇城司也都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