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670节

当种鄂率军到达大川岭时,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辽军驻防……

种鄂向朝廷据实奏报了…~看来北辽求和之意很诚恳!

两日后,郭逵大军已经过了应州,却在距大川岭五十里处扎营,并遣人悄悄的请种鄂议事……

辽使再一次请求觐见。想来北辽朝廷的国书也该着到了。

“大辽皇帝陛下让微臣代问宋国皇帝陛下,因贵国有意大川岭,我大辽以停战谈判为宗旨,在贵国大军到达大川岭之前撤出了大川岭,待贵国大军离开后方进驻大川岭。为何遭到贵国的伏击?”

“我大辽时时以和待贵国,却不料在两国谈判之际,仍然被贵国伏击,导致我大辽三千勇士在大川岭伤亡!贵国就是如此表达谈判之意吗?”

看着陛阶下辽使色厉内荏的样子,赵曦很想笑。

这事其实真的是种鄂和郭逵随意玩了一手,不过赵曦很喜欢,觉得就应该这样玩。

原来,郭逵在抵达应州后,并没有直接到大川岭接防,而是在距大川岭营寨五十里外,与种鄂密谋了。

随后,种鄂率军北上,而郭逵将大军分散在大川岭周边的山岭中……他带的新军都是擅长于翻山越岭的,就是当初的东路军,为在忻县形成围剿而专门挑选的军卒。

好不好的,辽军见种鄂北上,营寨空虚,经过几日试探后,居然再次挥师进营……

郭逵分散在大川岭周边山岭里的大军,早严阵以待了。于是,在辽军进营休整之时,埋伏于山岭里的大军万炮齐发,陷入大川岭营寨的辽军,是真正的措手不及,五千骑兵,只逃脱不足两千……

在接到前线奏报时,就连近段不怎么吭气的王安石,都认为当浮一大白!

国朝的文人,一直认为有计谋的胜战才是真正的胜战。

“辽使,记得你上次觐见时,我皇陛下曾当面下令让种鄂兵发大川岭,据前方战报所奏,大川岭也确实为种鄂大军扎营。不知辽使所言,何时大川岭被辽军所占?难不成种鄂存在丧师辱国之罪?”

人家辽使现在好像是代表北辽皇帝问陛下的,官家不可能跟他扯,富弼作为执宰代表了,便反问了。

“贵国大军已经撤出了大川岭!”

“如你所言,莫非我大宋没驻军之处北辽就可占据吗?种鄂打下大川岭,郭逵换防后岂能丢失?”

没人说什么死伤辽骑的事,直接把争论的焦点放在了大川岭是谁家的问题上。

文彦博的话很明白,种鄂打下了大川岭,就意味不管是否驻军,都不该是辽军可以染指的,郭逵是去换防,炮击侵占大川岭的辽军没错。

不能说是故意,但实际上在国朝的朝堂,都选择性忘记了月前大川岭还是北辽的。

甚至辽使都忘记了那是被种鄂刚占领了不久。

这就是攻防转换后的结果,也是国力提升后人自然的反应。没人觉得不合适。

“宋国皇帝陛下,非我大辽争强好胜,也非我大辽在大川岭一事上胡搅蛮缠,实乃大川岭决定着辽宋盟约签订之大事。还望宋国皇帝陛下三思,归还大川岭于我大辽!”

“听这意思,若我大宋不归还大川岭,北辽还要开战不成?”

文彦博没等辽使继续往下说,直接怼回去了……今非昔比,这时候再在我大宋朝堂出言威胁,已经没那个环境了。

“非也!我大辽皇帝将于白登山与宋国皇帝陛下签订盟约,而大川岭黄崖谷距白登山不足百里。若大川岭被宋军控制,是置我大辽皇帝于险地…~”

辽使还在嘚不嘚的说,无非就是大川岭重要呗,是关系到了宋辽能否签订盟约的关键。

当然,辽使没像老以前那样强势,只是希望大宋能同意他们大辽的骑兵也驻防大川岭。在大川岭形成双方对峙,相互监督的情形,以确保两国的君王可以在祥和的环境下签约。

辽使以为宋国的朝臣被自己说服了,整个勤政殿大殿里就他一个人的声音……

事实上,这一刻朝臣们都在呢喃着白登山这个名字。

白登山呀,朝堂上都是熟读史书的,没人不知道白登山。

白登山到底是怎样的象征,对于一个以中原正统王朝而言,无人不知。

当年西汉高祖六年,韩王信在大同地区叛乱,并勾结匈奴企图攻打太原。刘邦亲自率领三十二万大军迎击匈奴,先在铜辊告捷,后来又乘胜追击、直至楼烦一带。时值寒冬天气,天降大雪,气候十分寒冷,汉军虽然“卒之坠指者十二三”,但见匈奴只有老弱残兵,更是获胜心切,便不顾前哨探军刘敬的劝解阻拦,率领先头骑兵部队直追到大同白登山,结果中了匈奴诱兵之计。

刘邦率兵刚到白登,冒顿单于忽然率领四十万铁骑伏兵将汉军团团围住……

如今,北辽竟然将签订盟约的地点定在白登山!

尽管当今的大宋并没有做到九州一统,金瓯无缺,但在大宋文人的根子里,唯有大宋才是受命于天的正统王朝。

可白登山……对于汉人王朝来说,这真的不是一个吉利的寓意。

鉴于朝堂的状况,富弼让辽使回驿馆等消息了。这气氛确实不宜继续留他在勤政殿。

第556章 强弩之末

其实,富弼以及政事堂相公们真正震惊的并不是什么白登山,或者说白登山无法与官家的预判相媲美。

当辽使说出签订盟约地点预定在白登山时,富弼他们便想起官家令种鄂兵发大川岭的诏令……

那时候,他们都认为官家是因为被称为皇侄后的恼怒,是一次情绪的宣泄。当然,同样也是国朝武力宣扬的方式。

甚至种鄂和郭逵配合着伏击辽军,他们也以为这是主辱臣死的反击。

当辽使说明大川岭的险要位置后,再想想官家一贯以来的谋略,不得不以为官家这是一次精准的预判。

赵曦不明白为什么朝堂会成了这样,相当纳闷,想来是白登山的典故让朝臣愣了。

散朝了,没有叫谁留对,政事堂的相公们都跟着到了议政厅。

“官家,白登山……”

“富相,所谓不详之地,所谓寓意更是无稽之谈。北辽确定白登山,恐怕也是知道汉高祖之典故,故意而为之。”

“当一个朝廷需要借这种毫无意义的寓意来给自己壮胆时,也就意味着这个朝廷已经没了胆略,不足为虑。”

“我不是汉高祖,他耶律洪基也不是冒顿单于,狄青、种鄂以及郭逵也不是刘敬!”

时过境迁,根本不相干的事,赵曦真的没在意什么寓意。

当北辽确定在白登山签订盟约的那一刻,赵曦知道,北辽已经输掉了气势。

他不希望自己的臣工被这种虚无缥缈的说辞左右了,开口便说明了,拒绝相公们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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