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三岁以下孩童可以看到前世今生,被这小丫头看的,赵曦都发毛。
赵曦试了几次,都是这样。开始时没人注意到,可赵曦来回走动,曹皇后就发现了。
小丫头还在哭,还是那种撕心裂肺的……
“曦儿,汝过来……”
赵曦很无语,很想摸摸鼻子,表示一下自己的无语。
果然,他靠近了,小丫头就不哭了。
然后,张氏就想抱一下,可稍微离开点赵曦,小丫头又哭。不管是亲妈还是乳母,谁都哄不住。
“张氏,如今汝有了身子,馨儿又如此这般依恋曦儿,不如由吾带去慈明宫……”
说起来曹皇后是所有皇子皇女的嫡母,扶养那个孩子,用不着跟谁多嘴。
只是她的贤德,让她做不出强迫其他嫔妃不悦的事儿。
这一切,赵祯就像个路人,就那样看着,还在赵曦给他的震惊中,无法缓回来。
“陛下……”
御医连官家都不敢称呼了,很正式的称呼陛下。
赵祯看了御医一眼,随便的摆了摆手,跟赶苍蝇似的……
唉!自己今日值守,赶上了,偏偏自己根本不通孩童之疾,被鄂王爷打脸了。御医也很受伤。
还好官家没怪罪……
别说是他,就是负责看顾馨娘的宫女,赵祯也忘记处置了,脑子里一直迷糊,迷糊着曦儿如何知晓此救人之法。
张氏又有身孕了,对于小丫头片子也就那样了。
连继承大统的身份都没有,之所以留在身边,也就是想让官家看着……
既然皇后如此说,也干脆顺水推舟的应下了。
这回去的一路,小丫头眼里必须看到赵曦。赵曦是真服了,他跟小丫头真的是第一次见,确实有点莫名其妙了。
皇后娘娘说这是兄妹情深,血脉里带着的,赵祯也深以为然,赵曦也不得不认同。以后说什么都得情深起来,不深也得深起来。
赵祯似有话想问,路上不合适,一直熬到了慈明宫。
“曦儿,汝如何知此救人之法?”
唉,还是来了,赵曦都想了一路了,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官家,曦儿读书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从不读死书……”
皇后一边说,一边将那个蹴鞠嬉戏的策划文案拿出来……她真像宝贝似的留着,还用锦缎包裹了。
是呀,赵曦也想通了。就这份蹴鞠嬉戏的策划书,几乎算是可研报告了,那也不是谁教会的,自己不是聪慧嘛,有聪慧这个借口,一切都可以说得过去。
“爹爹,孩儿常见物事置于案上,敲击时会有移动。馨儿自口鼻吸入异物,故以为拍击可使其咳出……”
原理应该是这样吧?赵曦不确定,好像只有这样解释能说得过去。
还好,赵祯已经被他所做的蹴鞠嬉戏策划书吸引了,嗯呜了一声,算是这事过去了。
……
赵曦带给赵祯的欣喜持续不了多久,或许在赵祯刚离开慈明宫就消失了,没办法,脑子里填塞的太多,容不下他过多沉浸于曦儿的妖孽中。
富弼外出,范仲淹外出,赵祯本意想留着支持新政的杜衍,老成持重,可稳定朝纲。再有欧阳修、余靖、王素等人为谏官,也可让朝堂不至于一个鼻孔出气。
可偏偏事与愿违。
欧阳修梗着脖颈,硬是接连上奏为富弼、范仲淹辩解。
不辩解倒还罢了,越解释越糊涂,终于还是被人揪着措辞不当……唉,怎么就没一个省心,没一个能体谅朕之苦心?
赵祯觉得自己外放范、富二人,并非不支持新政,只是想缓缓。没想到反倒导致了朝堂的更加混乱。
这下,欧阳修又得外出了。
整个新政推行者,在庙堂之上,几乎算是全军覆没了。赵祯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怕麻烦,还是说新政给自己找麻烦让他对新政排斥了。
他只希望朝堂上能消停会儿,让自己也能缓口气。
有那个可能吗?
这些日子,孙复授课时,对朝堂混乱也时有评判,言辞自然倾向于新政一方。
赵曦也从中捕捉到了朝堂上混乱的变化,也就知道了如今的朝堂就是一团浆糊,甚至连这江山也是一团浆糊。
随着孙复课堂上越来越多的陈述朝堂乃至国朝弊端,赵曦也越来越多的了解了如今的大宋,也就有了对整个朝堂思考的基础。
也终于明白他老爹从未舒展的眉结因为啥了。
乱麻需快刀,偏偏老爹却是个磨性子,你这样的现状也就不奇怪了。
还轮不着自己操心,就是这些世子们也当孙复的讲述当故事听,没人操心这个。
世子们,包括哪些伴当们,凑一起议论的只有蹴鞠,只有汴梁城外蹴鞠集市。
从汴梁的蹴鞠好手,到各家的当家球星,再到每次赛事时人山人海的场面,以及整个集市的买卖商贾,一直到对各各场次赛事的扑卖。
终于,蹴鞠嬉戏被大宋开放的市场搞大了。
不过有一点赵曦很奇怪,到这程度,自己所倡议的抵报该出现了,并且应该是相当火爆的售卖,可至今他还未见着,甚至连议论都未听说。
“娘娘,孩儿曾倡议抵报之事,不知娘舅家可曾操办?不知如今推行如何?”
没得来源,赵曦也只能问娘娘了。对于报纸业,在赵曦心里,比经营蹴鞠集市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