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随后备足也是可以的。
赵曦这样下达命令,相信富弼能领会他的意图。
富弼能理解官家的意图,并不代表内阁大臣都能领会官家意图。
都还被官家这样雷厉风行的做法给搞晕了。
滑州溃坝,内阁大臣都知道了。
接下无非就是安置流民……对于这个活,别说内阁大臣,就是随便一个议政,应该都能处理好。
国朝又不是第一次出现灾民。
就以现在朝廷的物质和粮食储备情况,还真不怕一州一府的灾害。
问题是,听官家的一连串命令,似乎并不是针对安置灾民的,像是在安排救灾。
救灾?怎么救?这不是大旱,形成灾民需要时间,朝廷也有时间去准备。
这是黄河溃坝呀!是天威,根本不由人。
现在的滑州,恐怕已经全被黄河淹没了,估计连踩脚处都没有,谈什么救灾?
“富相,官家这般安排是何意?”
张方平开的口,有了张方平,韩琦倒不是急性子了。
虽然开口的是张方平,倾听者是所有人,包括内阁大臣。
官家安排部署时,没人去随意打断,毕竟在灾情面前,多嘴没好名声。
还有工坊城干净利索的执行,多嘴也显得自己事妈。
现在,需要从富弼口中得到真相了…~昨晚是他跟吕公弼职守。
“官家是在布置救灾!不错,是前往滑州救灾,不是部署流民安置。并且,官家还决定亲自前往滑州…~”
“官家已经授权我富弼主持朝政,由皇后娘娘监国!”
“富相,万万不可呀!”
“富彦国,你居国朝首相之位,应担负首相之责!官家之于国朝,之于我大宋中兴的作用,毋容多言!你居然怂恿官家亲临险地?”
“富相,黄河溃坝是何等凶险,富相不会不知道?如今滑州情况未明,官家如此贸然前去,所临的风险有多大,富相可知?”
……
除了吕公弼,就王安石没有责问富弼了,就连韩绛都说了声:万万不可!
确实,无非是屁民而已,死了的就死了,活着的等这波水患过去,朝廷只需要安置灾民即可。
“有何不可?滑州溃坝,子民受灾,官家为何不可前往滑州?某王安石陪同官家!”
“王介甫,这时候莫要置气!”
陈升之虽然对王安石的脾气对眼,可这时候觉得真不是较劲的时候。
内阁大臣应该统一口径,把官家的鲁莽劝下来。
“陈公,非安石置气!是安石对官家之为的感动!这才是盛世之明君!视子民为亲人……这才是万世大宋之为!”
“诸位,我等不该劝阻,而是应该庆幸,在这样大好的时代遇到了真正圣贤之君,辅助这样的君王,是我等之福分!”
王安石很擅长宣讲,也很懂得蛊惑人心。但是,这时候,王安石是真的被感动后说出的这番话。
他都没想到,官家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正如介甫所言,我等确实应该庆幸,庆幸在这样的时代遇到这样的明君。”
“我曾劝过,宝臣跟我一起劝了!但是,我富弼惭愧,居然不如妇道人家!”
“因为我无法劝阻,便引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只是告诉官家:大宋的子民在等着他,朝廷不会放弃他们!皇后娘娘告诉官家,她会守好朝廷……”
“诸公,我真的惭愧!我等熟读圣贤书,谁曾真正奉行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教化?官家是用行动在履行!”
“另外,官家在得知滑州溃坝时,首先表明的态度是:灾情就是军情,所有救灾的命令都是军令!”
第644章 还是贸然行事吗
富弼的话很明白,违抗命令,就是在违抗军令。
谁都知道违抗军令会是怎样的后果。
于是,整个汴梁沸腾了,是被朝廷官员搅和沸腾的。
一家家的房门被敲开,一句句命令在传递,一个个官吏开始动起来。
或许说混乱也无不可。
毕竟,朝廷的衙门,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形。
从各位参加议事会议的臣工开始,从勤政殿出门,就顶着大雨,自己亲自通知属下……还不到卯时,衙门里还没人。
相对条理的要数枢密院了。
韩缜本来就是潜邸出身,又是跟护卫营一起受训的,况且,驻防汴梁的新军,都接受过应急演练。
一时间,汴梁街道开始被军卒整齐的脚步声惊醒了。
“怎么了?北辽打过来了?”
“胡扯什么?现在北辽敢跟咱们打?听说是滑州溃坝了。”
“滑州溃坝跟军伍又何关系?无非多些流民而已。朝廷现在不缺救济流民的钱粮!”
“你懂个卵球!我邻居是兵部衙役,也被召集了,听说官家命令军伍到滑州救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