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唐县急奏,北辽遣使南下……”
哦,这倒有点意思了。
“内阁怎样议定的?”
“回官家,臣等以为,北辽遣使,恐怕于国朝陈兵边境有关。臣等以为,北辽此次遣使,应该不是问责,而是求和,或者说想知道个究竟。”
这种感觉很好!曾几何时,一旦边境出现异常,都是国朝遣使北上的,还是忍辱负重。他富弼就干过这事。
“他不敢问责!”
王安石也嚣张了。或者说,整个内阁大臣现在都敢这样嚣张的说话。
“北辽不会趁机占便宜?比如骚扰一下边境,或者在知道国朝对夏宣战后,在上京道增兵,趁机拿下一些地盘?”
“官家,骚扰国朝边境,正如介甫所言,他不敢!要说是趁机在西夏占些地盘,臣以为有可能,也只是有可能。”
“据奏报,北辽现在正是春纳钵时间,也就是他们的君王正在辽东玩打女真的嬉戏。”
此长彼消,国朝逢贤君,一日千里的在甩开北辽。
富弼很有调侃的意味,现在也有资格去调侃北辽。
“嗯,既然如此,内阁议定即可。如何接待,该如何陈词,内阁议定吧。需要朕接见,就随便安排一下。”
“朕以为,此时还是尽量维持着点面子合适,毕竟国朝还没有强盛到可以双面开战的程度。内阁酌情处理。”
赵曦想了想,这时候的北辽,还真不可能出什么幺蛾子。
国朝这次的行动,对于河北河东路的派兵,很急促,北辽不会有什么防备。
再说了,河北部署的大多数是以重炮为主,很明显是守势。
定个调子,让内阁处置即可。
不过,赵曦好像是自己忽略了,皇城司这些天的奏报,自己几乎没怎么关注,全心用在国朝内部了…~打战打的是钱粮,赵曦重点操心这个。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没用。
所以,他需要确信,国朝可以支撑这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中正,给朕说说,这段时间都有哪些需要朕知晓的奏报。顾不过来,你就随便说,朕听着,就当休息了。”
批阅堆积的奏章,确实是件累人的事。正好听听王中正的奏报,换换脑子。
“回官家,其实,不管是北辽遣使来朝,据皇城司探知奏报,安南、大理以及西夏,都会在近日遣使臣进京。”
嗯?赵曦有点发懵。这都哪跟哪呀?
“你继续说。”
“官家,朝廷不是决定不调集广南和成都府的驻军嘛,说是为避免安南和大理作乱。”
“广南和成都府,见留守的官兵有限,也遵行朝廷的做法,由退役军卒和衙役共同维持安靖,直接将留守的军伍陈兵边境了。”
还有这事?赵曦有些糊涂了。国朝动军伍,不可能不通过他这个君王,就是枢密院和兵部,也没权利动一兵一卒,特别是新军。
“官家,请奏是连通调兵奏章一起批阅的,还是小的盖的印。”
王中正见官家开始翻各种请奏,便明白是怎样回事了。
记得当时官家还说了一句:也算是谨慎。
还真是忙糊涂了。赵曦也想起来了。
目前,在非战争的边境线,以有限兵力布防,确实是最谨慎也最安全的做法。
只是没想到会引起这些邻国的紧张!
国朝何时如此凶残了?仅仅是布个兵,就让他们这样了?
“那个,去……再把内阁请进来…~”
这事倒是疏忽了。
……
“诸位,也是朕疏忽。皇城司探知,安南、大理,包括西夏,都遣使向汴梁而来。”
“全边境陈兵,除了谨慎防御之外,倒是也有了混淆视线的作用。但是,接下来,各国的使臣如何接待,又如何安抚,需要定个方向……”
挺不好意思的,刚刚离开,赵曦又把诸位内阁宣进来了。
这事确实需要商议。
对西夏作战,对其他边境防御,这是既定的战略。
本以为,各个邻国应该可以看清楚形势的。毕竟边境陈兵的数量,并不足以打一场大战,除了西北地。
可所有的邻国都遣使汴梁,这就有些问题了。
赵曦没有想是所有的邻国都怕大宋了,他首先担心的是这些邻国之间联络,然后来一个什么举世攻大宋,那可就麻烦了。
按说,这些国朝的边境争端很少,不应该有这样的情形发生。
“官家,其实这没什么,因为他们怕了。”
怕了?这个定语的意义可不同,信息量有点大。
“具体说说。”
“官家有所不知。北辽就不必多说了。从河东击败辽夏联军以来,北辽对国朝已经换了颜色,不说往来的使臣态度,最具有代表意义的地方是榷场。”
“以往的榷场,虽然在交界处,可榷场交易只要有纷争的,最终妥协的都是国朝的商贾,就是主官榷场的官员也认同这样。因为北辽人会说:三十万铁骑,兵发边境!”
“而如今,国朝的商贾也常说一句:二十万新军陈兵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