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府衙门外的乡老,真的是老泪纵横,细说着这些年党项人的跋扈,对于他们又如何横征暴敛……
那叫一个凄惨!真有点让听者流泪,闻着愤慨。
王韶的表演才能也不逊。
先是陪着诸位乡老伤悲,接着又代表朝廷予以安抚,并将众位乡老接进了府衙,还深恶痛绝的看了他们的诉状……
同仇敌忾的情绪也酝酿出来了,甚至都到了掉泪的境地。
可最后,却重申了大宋军伍的目的,谈到了诸多的难处……
“王大帅,我中原王朝既然打下了沙州,岂能再党项人族染指?至于军耗,我等各族这些虽然困顿,也不缺支援王师的钱粮!”
“王大帅,我等不求其他,但求王师能为我等遗民做主,平复沙州之乱!”
“王师东进,也需要有个后方。我等不才,愿为大宋分担,用心维持沙州安靖,待朝廷派遣官员就任治理!”
不管心里怎么想吧,最起码这时候表现的相当殷切。
“大帅,一些乌合之众,也耽误不了军务。朝廷打通河西走廊,势必还需要仰仗沙州的乡绅来维持沙州的繁荣。”
“大帅,末将以为,不妨应了诸位乡老,换沙州朗朗乾坤,以便将来朝廷顺利接管!”
章惇感觉差不多了,主要是他实在受不了各怀心事的表演。
第706章 以己之道还己之身(感谢书友不吃斋蚊子,再加一更)
在清除沙州党项人势力时,是带着那些求情的乡老们做的。
说白了,这就是一次实力的展露,也让这些人心里有个底,别再有什么想法。
毕竟,在当初跟西夏人在城内作战时,他们都没有亲眼见识大宋火器之利……
将所有的情况详细撰写了奏章,王韶不得不继续用当金山那边的通道传回朝廷…~河西走廊,现在还在西夏手里呢。
在偏师想出翻越当金山的办法时,就已经向朝廷奏报了。那时候,正面战场也仅仅是双方进入了部署阶段,战争还没有开始。
赵曦也没想到,偏师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整个谋划中,偏师的延迟本来是朝廷最为担心的,没想到却是最先来捷报的。
只要偏师能越过当金山,朝廷没人再担心偏师…~配备了可以横扫河西走廊的军备,不可能会在沙州出意外。
然而,就在王韶他们捯饬沙州时,正面战场也开始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正面战场却受阻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以己之道还己之身!
赵曦很郁闷。以前听过战争是传播机,这一次算是切身体会了。
如今,除了军卒的个人战术素养提高以外,真正可以碾压北辽和西夏的,还是战车的出现。
不管是火药弹还是火枪,相对于现在的床弩、神臂弩,甚至部分弓箭,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特别是针对性训练过战马以后,战马适应了爆炸声,火药弹已经没有新出世时的威力了。
这并不是说火药弹的配方泄露了,而是民间的火药,同样可以达到让战马适应的效果。
所以,这次对战西夏,大宋真正的依仗的,还是战车的多功能和坚固。
而正面战场受阻,也正是出在了战车上。
西夏人让战车受阻的方法,正是当初赵曦指导兰州防御西夏骑兵的法子…~挖壕沟!
“落后就要挨打,挨打促进进步!若是西夏没有应对战车的办法,朕反倒要奇怪了。现在,朕反倒心里踏实了。”
“西夏人用这样的方法阻挡战车,证明他们并没有在火药上有所突破,也证明他们真的是对战车没有好办法。”
“各位阁老,要相信前方的将领,要相信工程兵思维的活泛,更要相信咱们工坊城的诸位!”
赵曦虽这样说,可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只是担心和担心又不同。现在这状况,只需要担心进攻的进度,而不必担心将士们的折损。
“也是,正如官家所言。原本我等以为,偏师会因为当金山积雪,而耽误最终的会猎。现在不就解决了吗?”
这时候,也只能这样说。
赵曦也想过,可惜,他可没能力做出坦克来,更不可能做出履带式战车来。
别说他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就是清楚,以现在的科技,那也是空中楼阁。
劳动人民最智慧!这一点赵曦始终相信,就像工程兵能想到吊运战车一样,他相信,前方无数的工程兵,肯定能解决这些困难的。
现在担心的是,相对于其他几路,由于横山山脉的原因,西夏人无法在横山周边挖壕沟,倒是让环庆一路的大军推进了。
有点孤军深入了。关键是,这路军的统帅是高遵裕,是赵曦最不放心的一路。
原本以为,横山沟壑,这一路应该是推进最缓慢的,才把这一路交于高遵裕统领。
结果却是如此…~
赵曦有点郁闷。本来以为,各路大军的推进,应该是横山一带推进最难,山路崎岖,沟壑遍地,又都是山路。结合高遵裕急功近利的性子,才将他从兰州调任环庆。谁想到现实却是这样。
狄青不说,就是种颚、郭逵,哪怕是熊本李宪的指挥能力也比高遵裕要强一些。而现在他这一路倒成了推进最为顺利的。
“官家,环庆军是否需要减缓推进?老臣担心,各路推进的的速度,是西夏针对性、有意营造的策略······”
文彦博的担心不无道理。对于国朝这几路将帅,了解的不仅仅是朝廷,就是西夏对他们几个主帅的了解也相当透彻。都是在西北边境作战多年的,彼此都很熟悉。
“士气宜鼓不宜泄!一路推进,总比全部受阻要好一点,最起码对于现在的形势有一定的好处。”
这算是出战不利吧?在朝臣心里多数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张方平所说的,正是目前朝堂的现状。
别说一些参政议政,就连内阁大臣,这时候也没有了刚开始宣战时的气氛了。唉,文人,最扛不住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