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第946节

王安石到底是羡慕嫉妒恨,还是说出于为朝廷考虑,不想去纠结。

“王相,朝廷诏令是三月之限,官家也曾言既往不咎。朝廷是否容忍,是看将来,而不是以前。”

若不是官家有个既往不咎的话,章惇觉得吕惠卿未必如此彻底。他不知道的是,吕惠卿是因为知道瞒不过去,才不得不清查的彻底。

还有一点,如今国朝所有的臣工都参与到了国朝各类产业之中,这部分受益并不比海运的收益少。关键是,海运是家族的,而且风险大。

官家在专注海运时,并且筹建海军,这就意味着,朝廷很可能会针对海事有所作为。

以他们对官家的了解,一旦发动,就不会半途而废,海运必将改变现状,进入一个相对规范的状况。

至于那些海盗,不会有人以为在大宋的武力下可以继续逍遥。

现在的朝臣,对于大宋的武力是绝对的信任,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

当然,海战还有待于验证,可只要工坊城和枢密院以及兵部用心,这不会是什么难事。

基于这些原因,在海运方面有牵扯的,跟家族沟通后,都没有在这件事上阻拦。

也知道拦不住。

这段时间,不管是泉州还是明州,很明显,监察衙门和皇城司在通力合作,就连驻军,也似乎有参与。

这时候若还存有侥幸,真的就是螳臂当车了。

王安石不想既往不咎。

因为,他从吕惠卿负责的奏报中看到,海运往来,不仅仅是勾结海盗供养海盗的问题,偷税漏税的额度也相当严重。

所以他说…~

“官家所谓既往不咎,只是针对勾结或者供养海盗的问题,而不是指不按规定缴纳税负!朝廷对此必须有所表示……”

“王相,奏报中很明确表明了,没有缴纳税负的部分,基本上都是需要交给海盗以确保航运安全的部分。”

“自从皇家产业纳税后,作为士族,也懂得责任,不会为微末小利而逃避税负。”

吕惠卿辩驳了,说是辩驳,但吕惠卿的语气和情绪保持的很好,像在陈述。

没有像王安石那样激动。

王安石跟富弼最大的区别是,王安石没有富弼圆润,或者说耿直一些,眼里揉不下沙子。

在某种程度上,王安石要比富弼秉公,同样,在某种程度上,王安石没有富弼的政治智慧高。

在上一届的内阁,富弼可以做到整个内阁在明面上是一团和气,很多争端都会在内阁之间先协调好,而不是这样在官家面前争吵。

在一定意义上讲,内阁首辅在跟内阁大臣争辩是,就表示已经落了下乘。

原本的历史,王安石新政最终人离政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王安石能力很强,治政一道,在整个国朝,纵观历代相公,他也是相当靠前的。

可王安石在为人处事方面,确实不算高明。

想来原本的王安石,不说他使用的那些人,就说他的亲近。

司马光反目成仇,吕惠卿背叛,就连他的扶养成人的兄弟,也对他的变革不予支持,更别提什么儿女亲家,所有的资源,因为他的个性,被他一个个的惹光了。

后世评论,王安石是触犯了士族或者地主阶层的利益……

事实上,王安石确实做事或许严苛,手段过于激烈。原本历史上王安石的变法的结果,不仅仅只是一个侵犯某个阶层利益那么简单。

或许,他身的性格,也应该是原因之一。

赵曦来到这个时代,在一定程度上是吸取了历史上各种变法的教训。

变革,应该慎重考虑的便是人亡政息的问题。

赵曦的变革是采用了一种先给予的方法,并且在站队立场的情况下,循序渐进的缓缓改变。

王安石…~唉!

“以应该缴纳于朝廷的税负供养海盗,不仅仅使朝廷税负减少,还滋长了海盗的气焰,甚至助长了海盗的发展。”

“朝廷若对此类情况熟视无睹,既往不咎,如何正朝纲?”

赵曦愣神的这一阵,王安石还在跟章惇、吕惠卿激辩。

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海运,还是因为被原本自己提携的人剥了面子。

“王相留对,其余人散了……”

这还是陈习,总喜欢在人前争辩以显示自己的见解和能力。

就不能底下沟通好吗?就不能在台面上表现的和光同尘吗?

“王相,是否觉得朕应该支持你的建议,毕竟王相是出于公心,是为了朝廷。”

留下王安石奏对,赵曦并没有当众表态支持他的观点,这让王安石脸色不太好看。

赵曦这样说了,但王安石仍然没有缓解心中的不满。

“王相,可曾详细分析过这份奏报?”

“臣看过了。”

“不是看过,而是要详细分析。朕告诉你,若是以王相建议,整个国朝从事海运者,将无一遗漏,全部都要受到惩罚。”

“官家,既然有违朝廷法令,就该受到惩罚!”

还真是个拗相公。

“王相,朕不说朕已经说过既往不咎的话,也不说法不责众。就说这些海运商贾这样做的原因。”

“商贾纳税,是因为朝廷维护着一个相对公平的交易秩序,而朝廷收了税负,就有维护公平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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