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北门的城楼上,审配双手按在了城垛上,看着吊桥一点一点的被放下来,便随即对身边的属官吩咐道:“迅速通知守在东门的颜良,让他率部出击,攻击城外的敌军,绝对不能让敌军构筑成封锁的防线。”
“那西门、和南门要不要通知?”属官问道。。。
“通知个屁!西门和南门归郭图管,我们不用操心,你只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快速通知颜良出击,以弓弩手开道,骑兵冲刺,直逼敌军大营,放火烧营!”审配怒道。
属官“诺”了一声,火速离开了北门,向在东门的颜良那里跑了过去。
审配的属官刚走,便听见北门外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那厚重的吊桥结实地落在了地上,架在了宽十米的护城河的两岸,一座大桥就此形成。
北门的城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从门洞里迅速涌出了两千弩弓手,一出城门便迅速分成了两边,站在了护城河的沿岸,弓弩齐备,在指挥弓弩手的军司马的命令下,便朝对岸射出了箭矢。。。
“嗖……”
箭矢飞舞。黑夜中无法辨认对面射来了多少箭矢,但是黄忠等人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随着黄忠的一声清啸,骑兵队伍便开始向后撤退,而且持着盾牌的步兵便挡了上来,卡在了第一线。
燕军手持钢刀、盾牌的士兵将自己的身体掩藏在了盾牌之后,人挨着人,组成了一道严密的盾墙,任由对面射来了多少箭矢,都一律挡在了外面。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燕军士兵并无一人中箭,却都在不断的发出着痛苦的哀叫,而黄忠则让骑兵们纷纷抽打自己座下的马匹,让马匹也发出了嘶鸣声,和人的叫声混在一起,若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还真有一种人仰马翻的感觉。。。
乌云盖月,夜色一片漆黑,手持弓弩的赵军士兵在护城河岸边射箭,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对面是否有士兵,只能用乱箭射之。可是当他们听到对面传来了阵阵惨叫的呼喊声,所有的弓弩手就更加卖力的射箭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喜悦。
远在城门里准备好的鞠义听到对岸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以及那垂死挣扎的声音,他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自言自语地道:“审配果然有一套,听这声音,少说也射杀了一千多人。”
护城河对岸的惨叫声渐渐稀少下来,换来的却是燕军不断的咒骂声,鞠义听到这种情况,就按耐不住了,心想对岸一定被弓弩手射杀出来了一片空地。。。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錾金虎头枪,大声地对身后精锐的五百骑兵喊道:“全军出击!”
一声令下,鞠义一马当先,“驾”的一声大喝后,第一个便冲出了城门,身后的五百骑兵紧紧跟随,所有人都展露出来了凶狠的一面,面色狰狞,踏过架在护城河上的吊桥,向对岸冲了过去。
“杀啊……”
赵军的骑兵队伍在鞠义的带领下呐喊着,当鞠义和前部迅速冲过吊桥时,却并未看到地上有一具尸体。他心中起了一丝疑窦,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座下马突然马失前蹄,卧倒在地,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个滚。
“啊……”
一时间鞠义所带着的骑兵跑在最前面的有一二百人都是人仰马翻,而后面来不及勒住马匹的骑兵也一起冲撞了过来,踏死了不少前面从马背上被掀翻下来的骑兵,骑兵们都哀鸿遍野。
鞠义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紧握錾金虎头枪,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黑暗,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扭头看了一下身后,但见他所骑的马匹的两只蹄子深深地陷在了一个狭小的坑洞里,一半的马腿陷了进去,却无法拔出,有的马腿甚至直接断成了两截。
其余的骑兵也都是如此情况,原本平整的地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坑坑洼洼的深坑,那深坑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容下马腿,一旦马腿踩了进去,在快速奔跑的情况下便无法拔出,由于惯力的作用,以至于将马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
鞠义脸上大惊,觉得这是一个圈套,急忙大声喊道:“撤!快撤退!”
声音还在空气中打着转,突然四周火起,手持盾牌的步兵挡在了那里,黄忠率领数百骑兵奔驰了过来,将手中凤嘴刀向前一招,大声喊道:“鞠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第三卷 铁骑扫中原 370兵临城下(3)
(作者按:第三更到)
“贼你娘!”鞠义双手紧握錾金虎头枪,看到四周尽皆被围,身上一点怯意都没有,站在那里瞪着浑圆的两个眼珠子,朝黄忠大骂道,“投你娘的降,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审配见鞠义被包围在了吊桥边的一片空地上,身后的马匹侧翻倒地挡住了归路,身前三面都是敌军,他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急忙叫道:“快出兵救援鞠义!”
一声令下,从城门里涌出了不少骑兵,而在护城河沿岸的弓弩手此时看见了对岸的亮光,也开始放出箭矢,朝敌军的阵形里射了出去。可是敌军的挡在护城河对岸的是全身覆甲的重装步兵,而且基本上是侧着身子对着他们,手中握着盾牌也只面向鞠义,他们所射出的箭矢丝毫都穿透不了那重步兵的身上的钢甲。。。
黄忠身后带领的也是清一色的重骑兵,只不过重骑兵没有将马匹锁在一起,而是单个分开。
管亥跟随在黄忠身后,看到鞠义被围,宁死不降,便对黄忠道:“黄将军!主公有令,鞠义若是不降,便可将其击杀,你若不去,那我就去了!”
黄忠斜眼看了管亥一下,见管亥全身覆甲,裹在了钢铁里面,便道:“你行动不便,鞠义又是赵军猛将,这可功劳就由我代劳了,主公那里若有了什么奖赏,我分你一半就是!”
管亥嘿嘿笑道:“那如果主公奖赏的是个女人呢?”
“……”黄忠默然,随后笑道,“老夫已有妻室,若是女人,则让给你了。。。”
“爽快!在下祝黄将军手到擒来,不过黄将军可要小心对面的箭矢!”管亥笑道。
黄忠冷笑了一声:“管将军在此压阵,我去去便来!”
话音一落,黄忠策马而出,拍马舞刀直取站在地上的鞠义。迎面朝他飞来的许多箭矢,都被他神乎其技的刀法给一一劈成了两半,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睛,眼神里杀意大起,大声喝道:“鞠义,看我取你首级!”
鞠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脚略微分开,见黄忠单马冲来,手中的錾金虎头枪便已经按耐不住了。。。他见黄忠气势凛凛,犹如泛滥的河水一般凶猛,不禁被黄忠的气势压倒,“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暗地叫道:“来者气势非凡,绝非庸碌之辈,我须小心应战。”
赵军前来救援的骑兵被陈到、文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给堵在了吊桥边,冲突不过去,不仅砍杀不了这拨重步兵,还损失不少兵马。
陈到身先士卒,站在吊桥的最前面,身负重甲的他丝毫没有惧意,舞动着手中紧握的鸳鸯双刀,将一个个骑兵活生生地从马背上砍翻了下来。
褚燕一手持刀,一手举着盾牌,时不时向前一阵猛撞,愣是以他高大的身躯将那些在马背上骑着的士兵撞翻下马,然后手中钢刀上去便是一刀,砍下不少人头来。。。
文聘伤势虽然未愈,可是也不甘示弱,枪挑一条线,手中的钢枪刺死了不少骑兵。
三个人带领着重步兵齐心协力,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愣是将赵军骑兵赶到了吊桥上,或者挤进了护城河里,并且向前缓慢推进,踩在了架起的吊桥上,使得吊桥无法升起。
黄忠这边快马奔驰而到,凤嘴刀当先举起,以极大的力道向鞠义的头颅劈了下去。
鞠义身处地上,身体灵活,见黄忠来势汹汹,根本不敢接招,将身子一闪便避过了黄忠的一刀,在地上滚了一个滚,便急忙翻身而起,手起一枪,刺斜里刺了出去,枪头直指刚和他分开的黄忠后腰。。。
黄忠骑着马从鞠义身边掠过,发现鞠义在地上使用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他便急忙从马背上跳了起来,身体借助马匹的力道弹向了空中,人在空中翻转了一个空翻后,直接落在了鞠义背后。他一经着地,凤嘴刀便顺势从鞠义背后劈出。
鞠义哪里想得到黄忠还有这等身手,背后冷汗冒起,回身格挡已经是太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闪。他想到这里,便纵身向前扑去,为了以防万一,錾金虎头枪同时朝背后胡乱刺了一枪。
黄忠挥起凤嘴刀便拨开了鞠义虚晃的一枪,脚步快速向前移动,凤嘴刀横在腰间,双手快速地将凤嘴刀在腰间转到,身体同时进一步逼近鞠义。。。
鞠义刚扑了过来,还没有来得急喘口气,只觉得背后寒光闪闪、杀意逼人,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但见黄忠将凤嘴刀使得炉火纯青,那凤嘴刀在他的腰间不停地旋转,双手抖动的也很迅速,冰冷的刀锋正一步步向他紧逼。他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将手中的錾金虎头枪狠狠地插 在了地上,想阻挡下黄忠刀锋的攻势。
黄忠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见到鞠义的防守方式,双手突然停止了抖动,将凤嘴刀提到了空中,刚才那种横扫千军之势的攻击招数登时陡变成了劈头式,他大声叫道:“力劈华山!”
鞠义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双手还来不及拔起插 在地上的錾金虎头枪,便见黄忠一记猛烈的劈头式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是上当了,觉得黄忠刚才的横扫千军只是虚招,力劈华山才是实招,是想以一击必杀要了他的性命。。。他双手急忙脱离了錾金虎头枪,身体也向后猛退,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凤嘴刀的柄端很长,刀头很大,刀刃很锋利,纵使鞠义弃枪后退,却也没有能够挽救他的性命。刀锋直接从鞠义的脑门劈下,沿着额头、鼻梁、嘴巴劈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若非他后退了几步,他整个头颅就会被劈成两半。
“啊”的一声惨叫,鞠义被活生生地劈死,刀锋顺着头部而下,划破了他的胸口和肚皮,内脏滚落了出来,肠子流满了一地,鲜血更是迅速染红了他的周围。。。
黄忠的刀锋没有停,习惯性的动作一气呵成,刀锋横了过去,用力一刀便砍落了鞠义的脑袋,鲜血喷洒了他一身。他手持凤嘴刀,满脸血迹,瞪大虎目,朗声吼道:“敌将鞠义已经被我黄忠击杀,不想死的速速投降!”
吼声如雷,响彻护城河内外。
赵军士兵一听到鞠义死了,军心倍受打击,加上城楼上的审配见势不兆大喊撤退,一时间城门边的士兵都一溜烟地跑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