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长长的人墙中,文丑策马狂奔而去,骑在马背上的吕布见了,只撇了一下嘴,连动都没有动,只是那样的等候在那里。。。
文丑见吕布动也不动,心中顿时便起了怒意,认为吕布这样太过藐视他了,他挺着长枪,双腿猛然夹紧马肚,暴喝一声便冲到了吕布的面前,他手中的长枪就犹如灵蛇一般向吕布的喉头探了过去。
吕布纹丝不动,双目却炯炯有神,一双眸子十分的锐利。眼看文丑的长枪便到了自己面前,他立刻抬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用画戟的戟头猛然拨开了长枪的枪头。
文丑手中的长枪本来是施展了极大的力道,哪知道只被吕布那轻描淡写的画戟砰了一下,整个长枪便失去了准头,枪头朝一侧偏离了过去,枪杆上也传来了阵阵的酥麻,震得他的双手虎口微微发痛。。。
两马相交,转瞬即逝,文丑在和吕布擦身而过时,整个人都能够感受到吕布身上的那股轻蔑。等他勒住马匹,调转马头时,却见吕布早已经转过了身子依然在原地等待着他。
“好强!”文丑紧握手中长枪,看着面前犹如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吕布,他的内心里突然感到有一种极为压迫的气势,不由得让他失声而出。
吕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不远处的文丑,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实力吗?太让我失望了!”
“哼!你神气什么?我刚才只是试了一下而已,而且我晚上还没有吃饭,力气上自然要小了许多,你放心,五十回合内,我一定要让你败在我的手下!”文丑不由得抚摸了一下肚子,后悔今天晚上没有吃饭了,经过和高顺、张辽的一番激斗后,体力消耗了不少。。。
吕布猛然扭过了头颅,看着在一旁等候的张辽,大声喊道:“去拿酒肉来,让文丑吃饱喝足,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胜之不武!”
张辽见吕布这次真的要动真格的了,便道:“诺!属下这就去办,请主公稍等!”
“文丑,暂且休战,待你吃饱喝足后再战不迟!”吕布冲文丑大声喊道。
文丑道:“好,等我吃饱了再打。。。”
两个人一言为定,几乎是同时翻身下马,文丑将长枪插在地上,而吕布则手持方天画戟,横戟直立在那里,另外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了酒囊,打开之后,便咕嘟地喝了起来。
文丑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吕布,想起两年前虎牢关时的情形,他觉得如今的吕布比之当初时要稳健了许多,而且更多了一份洒脱豪爽的气息。
不多时,张辽带着士兵端上了酒肉,送到了文丑的面前。
“文将军,我家主公向来喜好公平,为了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不惜浪费掉了许多时间,请你迅速的吃喝,吃喝完毕之后,就和我家主公进行决斗,要是再拖下去,我只怕我家主公的脾气上来了,你只有死的份了。。。”张辽抱着一坛子酒,在递给文丑时小声说道。
文丑皱起了眉头,接过张辽递过来的酒,便道:“张将军请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和主公决斗一直是我最为期待的,不管是胜是负,我文丑既然决定投降了,就不会再背叛。”
张辽见文丑听出来了他的话外之音,便嘿嘿地笑了两声,转身走了,心中却暗想道:“文丑能够猜透我的心思,看来这一战之后,不论胜负,他都会一跃而成为我军首屈一指的大将,到时候主公帐下就又多了一员猛将。”
文丑以最快的速度吃喝完毕,酒足饭饱之后,他摸着鼓鼓的独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冲吕布大声喊道:“我吃饱了,来打吧!”
吕布在等待文丑的那段时间里,便已经将自己携带的酒囊里的酒喝完了,他一听到文丑的话语,便随手将酒囊扔到了一边,左手拄着方天画戟,身体凌空跃起,直接骑坐在了马背上,顺势提起方天画戟,将方天画戟向着文丑一指,大声地道:“你觉悟吧!”
话音还在空气中打转,“悟”字刚脱口而出,吕布双腿一夹马肚,便挺戟纵马而出,更不答话,直取文丑。。。
文丑见吕布突然动了,便抖擞了一下精神,绰枪策马,大喝一声便迎了上去。
长枪、画戟并举,马背上的人儿更是彰显出无比的勇气,当两马相交时,只见长枪陡然抖动,接连向前刺出了几枪,每一枪所刺的都是吕布的胸前要害,围观的人看后,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的惊奇,反而内心里却在嘲笑。。。
“当、当、当……”
数声兵器碰撞的声音过后,吕布用画戟挡住了文丑的连刺必杀,在两马即将交汇完毕时,他突然冷不丁地向后挥出了一戟,戟头上带着锋利无比的月牙形状的利刃,若是被那月牙利刃劈中的话,只怕会当成见红。
文丑意识到了吕布的可怕,见吕布先是抵挡下了他的攻击,接着再反击,这份熟练操控画戟的技艺远高出他的预料。他心中暗暗一惊,生怕自己的肩膀被砍伤,便灵机一动,立刻使出了一个蹬里藏身,避过了吕布的那一戟攻击。。。
两马再次分开,文丑有惊无险,急忙勒住马匹,然后调转马头,准备再向吕布冲过去时,却发现吕布已然回转了身体,正策着快马,挺着画戟向他冲来。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吕布会回转马头比他还快,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挺枪迎战,和吕布扭打在了一起。
吕布画戟快速挥出,单手握着画戟的柄端,将一个重达六十斤的戟头挥舞的如同轻盈的长剑一般,或劈砍,或刺杀,或钩挑,方天画戟在他的手中完美的演绎着精妙绝伦的招式。
文丑长枪举起,抵挡住了吕布的一阵快攻,却感到自己双手虎口已经被震的出了血,他心中不禁暗暗想道:“好大的力气啊……短短的三个回合,吕布便展开了快速攻击,还让我遮挡的如此吃力……看来吕布的武艺确实不在我之下,我须小心应战才是……”
叮叮当当的一阵兵器碰撞声后,吕布、文丑再次分开。。。这次,文丑只将马匹骑到一半路程,便立刻调转了马头,手握长枪再次去迎战已经策马往回杀的吕布。
两个人只战了几个回合,便迅速进入了憨斗阶段,两匹战马转着圈的厮打,马背上的两个人都个个精神抖擞,越斗越勇。
这时,张辽和在一边观看的士兵都已经是目瞪口呆了,看的如痴如醉,不时的发出声声呐喊,引来了更多前来围观的晋军士兵。
二十回合过后,文丑已经气喘吁吁了,而吕布不过才开始喘着粗气,但是两个人的座下战马都已经吃不消了,不得不换马再战。
吕布刚骑上一匹战马,眉头便皱了起来,看着对面的文丑,心中暗暗地叫道:“我太低估他了,他的武力远在张辽之上,我连续十几个回合都出了杀招,不想却被他给化解了,再这样斗下去,没有七八十回合恐怕很难分出胜负,文丑真不愧是赵军名将。不过,我一定要打败他,不把他打败,他不可能对我心服口服,这样的一员猛将,说什么我吕布也不能让他溜了。”
一想到这里,吕布便大声喊道:“文丑!再来打过!”
文丑招架吕布招架的很是吃力,平常他和人斗了二十回合,连气都不带喘的,此时为了对付吕布,他不得不全身心的迎战。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朗声道:“好,来吧!”
张辽看的真切,心中暗暗地想道:“主公当初和我对决的时候,杀招用的很少,可是这次为了对付文丑,已经连续十个回合用上了杀招,看来主公已经开始正视文丑了,这样一来,如果主公使出绝招的话,十个回合之内,文丑必败无疑,那么文丑也就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主公了,我晋军也会多一员猛将……”
正文 394兵临城下(27)
激斗还在继续,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士兵们为了能够进一步看清楚吕布和文丑的打斗,都纷纷从四周带来了火把,然后围成了一个圈,将吕布和文丑包围在一个圈里面。
吕布、文丑两个人又进行了五个回合的打斗,每次都很惊险,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吕布正占着上风,而文丑却处于劣势。
“主公为什么不用绝招?”魏续环抱着双臂,凝视着被火把围成一个圈里的吕布,狐疑地问道。
侯成、宋宪两个人就站在魏续的身边,听到魏续的话后,心中也都大起疑窦,随声附和道:“主公已经明显占着上风,文丑只有招架的份,却无反击的能力,只要主公使出绝招的话,文丑必然会落败,可是为什么主公却迟迟不肯用绝招一决胜负呢?”
“主公许久没有打的如此酣畅淋漓了,以我看,主公是想让文丑陪他多玩会儿,所以才迟迟不肯用绝招一决胜负。。。”曹性一向目光犀利,看问题的角度也有独到的见解,其箭法也是整个晋军中首屈一指的,深得吕布的喜爱。
魏续是吕布的小舅子,听到曹性如此说话,便扭头道:“你能看的出来?”
曹性笑道:“当然能够看的出来,你几时见过主公在切磋武艺的时候用过那么多杀招?当年和张辽对战的时候,五十三回合内,主公也只不过用了十回合凌厉的杀招而已,而此时才二十五个回合,主公就已经用了十五个回合的杀招,看来文丑应该远在张辽之上,不然主公也不会如此的逼迫。。。”
魏续、侯成、宋宪纷纷点了点头,觉得曹性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再做声了,而是只用两只眼睛观看。
“不对……”高顺突然开口喊道。
“什么不对?”曹性扭头问道。
高顺道:“主公不是不想用绝招一决胜负,而是无法施展开来,是文丑没有给主公机会。”
曹性、魏续、侯成、宋宪一起扭转了头颅看着高顺,齐声问道:“高将军,此话怎讲?”
高顺皱着眉头,小声地道:“我今天和文丑交过手,文丑的武艺确实在我和张辽之上,所以吕布对付他的时候,用的杀招要比平时多的多,目的就在于想尽快结束和文丑的对决。。。可是,主公若想用绝招一决胜负,必须要有一定的时机,可文丑一连抵挡住了主公十几个回合的杀招仍不落败,可见文丑的武力之强。一旦主公策马走开,文丑就有了反击的机会,对于主公而言,或许就会战斗的更久了。”
众人听后,都将信将疑,默默地看着吕布和文丑的激战,不再说一句话。
张辽和李封、郝萌等人站在另外一边,他看到吕布始终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文丑,都暗暗地为文丑捏了一把汗,生怕吕布杀心大起,直接结果了文丑。
“吕布真的很强,竟然能将我逼迫的无法还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文丑一边招架着吕布的攻势,一边暗暗地想道。